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取而代之》通讯录 文案: 自带系统穿越异乡,还顺便捡漏得了个大机缘,何春霖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但接下来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何春霖的预料。 何春霖内心崩溃的想着: 我原本以为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戏码,结果系统告诉我是雄霸九天的修仙梗。 我原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结果对方比我还藏得深。 我原本以为没有修为就进入宗门注定被打压,哪想到我居然还能继续当领导。 世事无常,何春霖想。 本文修仙套路齐全:金手指、系统、捡漏、收小弟、雄霸九天的梗一个都不会少的! 这是一个穿越到异世界的故事,剧情架空。 忠犬攻x女王受 这是一篇,修真文。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春霖,王成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 何椿霖不是傻子,身下的木板咯的腰疼,房间内的干草味和中药味在鼻间环绕,要是不再不知道自己脱胎换骨,顺应天命穿越异乡他就是个真傻子。 可真傻子也有尊严,他完全不允许自己生活在这般简易的环境,投胎前何椿霖不说小康也算中产,由奢入简难,这精神层面可以不顾忌,这物质生活怎么也得提高! “系统!”何椿霖咬牙切齿的说道。 “工号:0004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以前家里每年烧香拜佛供奉,入土为安满打满算也是四十五岁,你就给我这待遇!你们单位投诉电话多少,网址多少,我要揭发,我要上。访!” “宿主,你这是迷信主义,对得起党旗下生活的你吗?” 何椿霖一口老血梗在喉间,难以下咽,我都穿越了!你还跟我讲封建迷信!? “宿主且听我一言,这物质层面虽然亏待了您,但是精神层面绝不辜负。” 何椿霖眨巴了下眼,好奇道:“比如?” 还未等脑海里系统音响起,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木盘,看着从木板床上立起来的何椿霖露出洁白的八颗大牙:“醒了就好。” “这傻大个哪来的?”何椿霖一脸鄙夷的问道。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这是原身自带的机缘,被宿主捡了天大的便宜,祝宿主生活美满,身体健康,阖家欢乐。” “我宁愿你喊祝何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所以这人哪位?”何椿霖内心隐隐燃起了一点不安的火焰。 “您的夫君,王成。王中之王,成人之美,希望何教主满意。” 夫君? 夫君! 我草你粑粑!撅撅(GG)! 还站在门口的王成表情木讷的看着床上跟雷劈一样的何椿霖,那八颗洁白的大牙由露了出来,闪瞎了何椿霖的狗眼。 上辈子,姑且叫做上辈子,他何椿霖虽然喜好男,爱好男,但也没能捣腾出个夫君,原因很简单,事业单位出生,骨干级别干部,获区县级奖无数,未来燃起的红星,他自断仕途是有多傻!? 婚,结了。但是形婚,四十岁的那年伴侣不堪忍受偷鸡摸狗的生活,和自己的另一半跑了国外,然后领了证,举家移民。他还畏畏缩缩的守在家里,企望自己的真命天子,被共同生活十年的小伙伴笑话无能。 被小伙伴笑不丢面,可被单位的知道了,不仅丢面儿,也丢份儿,两年的流言蜚语,市委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何椿霖的媳妇丢下他跑去国外结婚了,最让何椿霖倍感欣慰的是,他不能参加婚礼,他的护照早已递交,出趟远门层层审核,待审核完毕,别人已经跑到冰岛度蜜月,全然不顾十年闺蜜情,把机票钱当做份子钱。 领导看重他,觉得何椿霖一心为公,媳妇跟人跑了还恪守岗位,不怕流言蜚语,感动的给他填了几张“市委红星干部”推荐表,站在领奖台上的何椿霖憋屈的流泪。 父母理解他,出柜早已经家族皆知,连七岁的侄子都很宽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二舅,二舅妈都已经为爱献身,坠入爱河,为何你还单身?” 为何单身? 他知道个屁! 父母流着泪看他:“你咋就这么不中用啊?那些奖项头衔名誉都是虚的!咱家不差钱!差人啊!你说你出柜,出!结果都四十岁还是单身,好歹也算是个黄金单身汉,居然没一个男人跟你,也是,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谁都不差钱差人了,哎,你丢不丢人!丢人啊!” 何椿霖的兄弟姐们宽慰他:“大哥你也多学学你前妻,人家跟你好那会儿和自家那个缠缠绵绵到天涯,挨不过时代和金钱,就挨到了时代的召唤,人家两口子把未来规划的那么好,你们三也纠葛十年了,你这电灯泡也当了十年了,别人都修成正果了你还没成精,你看那两口子现在在国外资源丰富,看在十年感情给你物色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在何椿霖四十五岁那年,他不再是冉冉升起的红星,也不是家里那没用的单身汉,他是一个正走在人生分岔路口的普通人,他站在天桥上,西装革履,一派成功人士的行头,但也没能熬过豆腐渣工程,垮塌的天桥下,埋着一颗不甘的,单身狗的心。 何椿霖短暂的默哀完了自己的上辈子,开始正式起自己的下辈子,他仔细打量着门口木讷的王成,身高一米八八左右,健美身材,但双眼无神,眉毛压眼,鼻梁提拔,唇线柔和……仔细一看,这典型一张混血脸!恰好属于何椿霖偏爱的那一型!恰恰属于何椿霖上辈子找遍A市GAY圈都没找到的那一款! “书房收拾好了,你可以过去了… …”王成说话时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睛。 何椿霖好奇的看着王成,“吃饭没?” 王成受宠若惊的说道:“吃吃…吃过了… …是你喜好的阳春面,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端来… …” 话落就抬脚往门外走,手里从进门开始一直端着的木盘重心不稳掉落在地,木盘上乘着的土碗‘啪嗒’一声,黄褐色的液体撒了一地,室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 “抱歉…是我…不小心…抱歉… …”王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活像一个等待受罚的孩子。 何椿霖从清醒后只说了三个字,但他发现,三个字的杀伤力很大。 看着王成弯着腰捡起地上的土碗,垂头丧气的样子隐隐约约有哭的征兆。 “系统,他是不是快哭了?” “抱歉宿主,这个角度我无法扫描到他的面部表情,我是个冰冷的机械物质,我也感知不到他的情绪波动。如果宿主想知道答案,可以让他,抬起头来,不过宿主,你忍心吗?” “我忍心我就不会叫你了。” 何椿霖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头疼的看着还在捡东西的王成,“别捡了,当心手。” 王成整个人一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土碗碎片丢进木盘里,飞快的从屋内跑了出去。 “我是洪水猛兽?”何椿霖不解道。 “宿主,我很理解他。忘了跟你介绍目前情况,何椿霖,男,京城没落世家,被人陷害满门抄斩,得父亲生前好友相助逃难与此,被王成捡回家,从此夫唱夫随。” 何椿霖眉毛一挑,“这么简单?” “先简单概括,宿主想从哪段开始深入?” “我听完概况没发现什么精神层面补助。” “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 何椿霖怒了,“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当心我投诉你!” “进度未到,不能透露。” “我是不是要熬到进度到那天才能知道?猴年马月?给个准信可以吗?”何椿霖怒拍木板床。 “这要看宿主的进度,如果宿主如原身一般卧床不起,书房读书,不闻窗外事… …” “等等?”何椿霖立马打断了系统,“你给我说明白一点,什么叫做卧床不起?这货是个瘸子?” “原身自被王成救后就郁郁寡欢,心结难疏,也就是一心寻死。” “这特么活的好好的寻什么死!?” “原身曾是甲子榜前三甲,父亲何为侗从四品,母亲柳氏那边也是京中大员,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如无意外,原身今春便可位列朝班,迎娶京城刘家女。哪想何氏一族被奸人所害,满门抄斩,原身手无缚鸡之力被迫流落他乡,被王成所救,村落偏僻,思想落后,外来人本就不受欢迎,加上原身不屑于乡野匹夫为伍,整日关在屋内读书,自认受尽侮辱鄙夷,所以病上加病,就卧床了。” “难道他不想东山再起?” “原身想过,所以读书。但罪臣之后不可科举考试,原身继续抑郁加重。” “那他为什么跟王成结为夫夫?”何椿霖终于问了最重要的事情,系统很欣慰。 “宿主,我刚刚说了,村落不欢迎外来人。” “这是哪个时代?这么开放?男男爱都能接受?” “架空,宿主,如果你想大展拳脚,一统江湖,就麻溜点,一切皆有可能。” 何椿霖败了。 “最后一个问题,王成为何看见我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原身不喜王成,觉得他呆滞木讷,所以平日里相处不算融洽。” “卧槽,都结婚了!还装清高!?” “所以宿主要抓住机会,我说了,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 “你确定王成看不出来我不是原装货?” “宿主,我说了,王成与原身相处并不融洽,而原身一心求死,大半时间就在床上和书房,与王成相处不多,你少说话多作事肯定能敷衍的。” “哎,这失败的婚姻。” “所以,在此先恭贺宿主,捡到天大的机缘,祝宿主在今后的日子里,一路顺遂,步步高升。” 何椿霖:… …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 既然不能得知王成身上那份大机缘到底是指什么,何椿霖也不纠结了,他干脆掀开被子准备好好把握,哪想刚双脚沾地,整个人不受控的就往下坠,天旋地转,何椿霖已经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这货林黛玉的身体吗!?”何椿霖气的牙痒痒。 “原身一心求死,当然对自身也较为苛刻。” “这货这么不干脆抹脖子算了!” “大概,这是他的气节。” “卧槽,我想扇死他!” 何椿霖艰难的移动着身体,勉勉强强的将自己靠在床沿上,这点运动都让他气喘吁吁,背上都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想起自己居然摊在这倒霉催的身体上,何椿霖骂娘的心思都歇了,“我能问问这身体还有救么?” “当然,不过进度未开启,若宿主提前发现主线任务,你气壮如牛都没问题。” “所以能提醒我吗?”何椿霖急的跳脚。 “抱歉宿主,请自身发觉。” 何椿霖干脆懒得理会系统音了。 对于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何椿霖纵有百般嫌弃,但也奈何不了,对于自己软绵绵的身体,何椿霖干脆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小王!进来!” 屋内顿时溜进来一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看着地上坐着的何椿霖微微一愣,刚想上前却好似想起什么似得,将迈出的步子往后退了一步,那双浑浊的眼睛,露出了复杂的深色。 何椿霖清了清喉咙,语重心长道:“那个,小王啊… …” “嗯… …”王成垂下头,低声的应着。 看着王成这般模样,何椿霖那颗不忍之心顿时又燃起了起来,他刚想说什么,脑海里的系统音就响起来了,“宿主,容我提醒,你现在开启进度的最快方式就是刷王成好感度。” 梗在喉间的小王被何椿霖生生的咽了回去。 “那个,老公啊… …” 王成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何椿霖。 “那啥,夫君啊,扶我一把可好。”何椿霖说罢,大大咧咧的伸出手。 王成一脸震惊,哆嗦着手颤颤巍巍的接触到何椿霖,只是一刹那,王成又飞快的甩开了。 何椿霖:… … “抱歉。”王成低着头,不敢再看何椿霖一眼。 怎么就那么恨呢? 何椿霖纵使快气急攻心了,但也继续保持笑容道:“道什么歉,扶我起来。” 真当这地坐起来舒坦吗!? 王成探究的伸出手,没有抓住何椿霖的手,只是抓着他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拉,何椿霖便狠狠地撞进了王成的怀里,他感受到王成紧绷的身体,甚至在颤抖。 何椿霖无奈的叹着气,这青葱少年被折腾的到底有多惨?不对,这原身到底弱不禁风成什么样?被人轻轻一拉就起了?长了几两肉啊… … 何椿霖也不讲究,对于和王成的初次亲。密。接。触,并没有何椿霖想象的那么糟糕,不就是木讷了点吗?说明这人实诚,没心眼,好感度挺好刷的。 “你还傻立着干什么。”何椿霖靠在王成的肩头,嘟囔道。 王成跟针扎一样,迅速的站了起来,笨拙的抱着何椿霖,公主抱的姿势让何椿霖内心一抖,上辈子,自个儿从来没被人这样待过啊… … 搂着王成的脖子,虽然僵硬了点,但也没能打扰到何椿霖的兴致,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王成,让何椿霖感受到了一种乐趣,“长得不错啊这小伙儿。” “宿主客气了,都说了,精神层面绝对补偿。” “就是傻了点。” “宿主多虑了,来日方长,宿主好好调。教便是。” “你这么黄,暴的系统为什么没被格式化?” “大概是设定问题,存在即必然,宿主不要在意这点小事,好好刷王成好感度就好。” 随着系统音的消失,何椿霖才发现这傻子还立着,无奈的继续叹气,伸手一指,“出去走走好了。” 王成点了点头,一直没敢看怀里的何椿霖一眼。 何椿霖觉得王成这人是真傻,这一板一眼的看着着急。 也懒得多想,当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刺眼的光线让何椿霖不得不半眯着眼睛,光线照射着王成的面部,不知是不是错觉,何椿霖心里一抖,仿佛有一种灵魂上的震荡。 是自己太久没恋爱了吗? 何椿霖这样想着。 屋外是个大院子,院落围着篱笆,几只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低头啄米,院落的一旁晒着金灿灿的玉米粒,大红的辣椒。不远处的一角的火炉上还放着药罐,身后的茅草屋顶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切宁静而又美好。 钢筋混凝土的都市里成长的何椿霖被这一切晃瞎了眼睛,他突然觉得眼眶一热,靠在王成的身上,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他能感受到这人的紧张与不安,他不单单是傻,也是蠢。原身对他无情无义,一心逃避,这人还死心眼的伺候着,原身一句话都能将他吃的死死的,挑不出半点毛病,跟忠犬八公一个属性,可就是这样的八公式爱情,是何椿霖在上辈子一直奢望的。 他在工作中寻找自我,在生活中麻痹自我,他可以是一颗冉冉红星,也可以是下水道里的过街老鼠;他可以一脸正气的坐在会议室,也可以一身烟酒味瘫在酒吧;他可以过三关斩六将的一路高升往上爬,也可以在花花世界过着片叶不沾身的夜生活。 人模狗样的活着。 前妻曾嗤笑他,说他当婊。子立牌坊。 他没有反驳,因为,他没遇见那个值得付出一切的人,他只能等,等有时间,等有金钱,等有权利,等有在社会立足的根本,等那个人的出现,他一直在等。 可等到最后,谁也没出现,他还是一条狗。 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边自顾自怜的怨恨着,一边自我放逐的麻木着。 就是他吗? 怀里的人突然安分起来,王成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很快的抬了起来,依旧木讷的站在那里,等着怀里人下一步指示。 怎么就那么傻啊… … “放我下来好了。”何椿霖无奈道。 哪知稳稳托住自己的双视竟然猛地颤抖起来,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累的。” 何椿霖:… … 那坚定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何椿霖的灵魂,何椿霖努力保持镇定道:“你等会儿干嘛?” “去田里。” 何椿霖点点头,“然后呢?” “去王大夫那里,家里的药只剩一副了。”王成道。 “别去了。”都换了个芯了,那些治抑郁的药就没必要继续喝了,“你田里忙完就去帮我找根木棍,粗的那种,我靠它走一阵子路。” “不吃药,不行… …王大夫说了…你不吃药…不行的… …”这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的何椿霖肝疼。 “病好了,可以不用吃了。” “真的?”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眼,兀然的迸发出别样的光彩,“真的吗?” “恩。”何椿霖不由自主的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王成的脑袋,手感不错,就是油了点,将摸头那只手在王成的衣物上擦了擦,继续道,“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田里?” “那里脏,虫子多。”王成拒绝道。 “没事。” “你身体不好,应该休息。” 看着快急哭的王成,何椿霖妥协了,他被王成带进了书房,里面的景色让何椿霖大开眼界,他没想过一个茅草屋子里还能有这么有书香味道的地方,笔墨纸砚规矩的放在一张案台上,书架上整齐的陈列着百余种书籍,更有大小不一的兰草搁置在书房内。 “回来时我会去王二那里拿宣纸,你莫要生气。”王成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他这样子,何椿霖一时没有细想,只是说道:“你早去早回便是。” 王成应了,小心翼翼的将何椿霖放在木椅上,离开前又扭过头来,仿佛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待到王成离去,何椿霖才若有所思起来,“系统,我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说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这原身长什么样儿?” “宿主放心,长相是一等一的好。” “前面的别给我省略了。” “不是宿主不好相处,是原身不好相处,宿主别多虑。” 何椿霖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低下头看着案台上的宣纸,不解道:“为什么要生气?” 系统保持了沉默,何椿霖叹了口气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他在笔架上随意拿起一支毛笔,在未干的砚台里沾了几许,提笔一挥,‘王成’二字几笔勾勒,看的何椿霖有些入神。 “宿主这手楷体写的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 这马屁拍的何椿霖很爽,想了想,正欲提笔继续抒发,便看见有人推门而入,来者也未客气,将一个竹篮‘啪’的一声丢在案台上,气势汹汹的说道:“要不是看在王成的面儿上,真想饿死你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何椿霖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不敲门就进来的外来者。 “看什么看,吃啊!你难不成还把自个儿当少爷需要丫鬟伺候?”这人说话声越来越大,底气十足。 那人见何椿霖无动于衷也没觉得奇怪,继续说道:“马上要秋收了,王成鞍前马后的在地里忙活着,你就坐在这地方抒发情怀,敢情罪臣之后还妄想考取功名?王家村离最近的考场地也在晋州,快马加鞭也得一月路程,再说那路费,呵,你拿的出来吗?” 从进门开始,这人从鄙夷到奚落到嘲讽,一刻也没停下,何椿霖也从未打断,他安静的聆听着,只是从原本的面无表情,到后面,已经眉头紧锁。 “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坐着,哼,知道你这些笔墨纸砚的金贵吗?你知道你家王成为了养你个败家玩意儿连卖了多少田吗?你个书生不过仗着王成而已,若非他跪着求村长,你还能留着?洗把脸看看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够了。”何椿霖开口道。 “哟呵,你还知道生气?看不出来啊,我那句话说的不对,你说说。” “很对。” “你还执迷不悟…啊…什么…”那人愣住了。 “我说,你说的很对。”何椿霖说道。 “你… …”那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何椿霖冷笑道,“妄想是床前明月光,其实就是碗里的米饭粒罢了。” “你…这是… …”那人哆嗦了下,觉得何椿霖被自己几嗓子吼魔怔了。 “你还有话要说?你继续,我听着。”何椿霖正色道。 “没…菜凉了。”那人别扭的看着何椿霖。 何椿霖揭开竹篮上的方布,看着碗里的腊肉片问道:“敢问兄台,这饭菜是谁家里的?” 被叫做兄台的王翰猛地一抖,仿佛找到了宣泄情绪的爆发点,“自然是我家的,你家王成哪有闲钱购置,你家猪圈空了多少月了你可知道?家里就剩一头老牛耕田种地和几只公鸡,连下蛋的都没有!若非是…若非是王成救我一命,我岂会将好东西往你嘴里送,你就是个祸害!” 何椿霖抿着嘴,将方布重新搭回了竹篮,“劳烦兄台跑一趟,东西我收下了,来日定谢今日恩情,若无其他的事,兄台可以走了。” 王翰刚想张口,但瞥见何椿霖那阴郁的神色,想了想,便表情恹恹地离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何椿霖。 “系统,解释下。” 脑海里的系统音并未响起,何椿霖磨着牙,每个字如同牙缝里蹦出来一样,“王成就是个傻逼。” “宿主,冷静,淡定,深呼吸。” “我草他粑粑,王成是真蠢吗!” 何椿霖是真生气,他也不知道气从何来,他和王成见面接触时间那么短,短到不如一场办公会议,但是,他就是不爽,不爽王成的付出,不爽原身的作。 王成究竟爱原身哪一点? 是爱,还是受虐? 这狗比! 第3章 第 3 章 第三章 当斜阳西下,田埂里耕作的王成傻笑着看着一旁的老黄牛,“今年收成好,想必能买好些东西,他会高兴吧… …” 王成的喃喃自语,换来了老黄牛的焦躁的‘哞哞’声。 王成将老黄牛赶回牛棚,扛着今日的收成,踩着松软的泥土,慢慢踏上了回家的路。 屋内的烛火冉冉,还未进院门,王成便看见门口倚着的人,王成吓了一跳,丢下竹篓连忙上前走去,眼中皆是担忧之色“你怎么… …” “闭嘴,把手洗了进屋。”何椿霖皱着眉说道。 王成不敢怠慢,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何椿霖的脸黑了又黑。 王成蹑手蹑脚的捡起地上的竹篓,他不敢正视何椿霖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他不快。 何椿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媳妇样的王成,磨牙道:“这狗比,到床上也这样!?” “宿主好眼力,正如宿主所想他们从未同房,所以这是宿主天大的机缘啊!” “我草他粑粑,都结婚了还不上!?这狗比,想什么呢?” “宿主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何椿霖觉得自己快急的上火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准备进屋,他一只手刚搭在墙上,准备一步一步的慢慢挪进屋里时,就被人轻轻地拽住了衣角,何椿霖不耐的扭过头,“干嘛呢?” “你…身子还没好…要不…让我抱…抱…”王成最后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耳根子却已经通红。 何椿霖靠在墙上,嘴角上勾,“抱呗。” “可以吗?”王成说话声很轻,甚至有些颤抖。 “你是我夫君,抱我天经地义不是吗?”何椿霖实在难以忍受王成的扭扭捏捏,二话不说伸手拽住王成的衣襟,原身本就柔弱不堪,离开一直倚靠的土墙,他整个人倒在了王成的身上,王成赶忙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生怕他摔了。 何椿霖舒坦了,这才对嘛。 “嘤嘤嘤,宿主,我真的好欣慰。” 何椿霖懒得搭理系统音,他仔细地看着王成,越看越心烦,没来由的,“小王,你这样不行的。” 王成手一抖,他不懂何椿霖话里的意思,但他觉得知道一点便够了,何椿霖生气了,他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小声道:“抱歉。” “你我是夫夫,拜过天地,同住一个屋檐,你看见我跟老鼠见猫一样,这样怎么行?”何椿霖虽然气的吐血,但也忍着没爆发,只是耐着性子劝慰道。 王成原本暗淡的眼珠子,听到这席话便亮了,他咧开嘴,洁白的八颗大牙闪的何椿霖眼疼,何椿霖别过脸嘟囔道:“笑什么笑,吃饭去。” 王成一愣,他顺着何椿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矮小的木桌上摆着一副碗筷和一个白瓷碗,碗中的米饭还冒着热气,王成一下就急了,他怎么会不知道饭菜的来历,“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我明日便去跟王翰说,让他做你喜欢的… …” 何椿霖忍不住了,窝在王成的怀里,抬手就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原身软绵绵的身体本就没几分力气,他这样大力的一挥,倒是他累的半死,气喘吁吁。 王成一看就急了,“你没事吧!?” 这特么被打的问打人的有没有事,是不是傻! 虽然也知道力道不重,不过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感让何椿霖累觉不爱,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让你吃,你别废话了。” 王成欲言又止的看着何椿霖,那碗热腾腾的饭菜格外扎眼,王成不敢动它,那是何椿霖的,若是吃了,家里就没东西可吃了。 何椿霖见王成还跟木头一样,咬牙说道:“我让你去吃,不是让你站着,你当我瘸着腿热饭菜容易吗?” 王成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何椿霖的双腿,眼中的心疼快抑制不住化作眼泪了,何椿霖觉得这人肯定是没救了。 怎么就那么累呢… … 那晚冒着热气的饭菜在王成眼里好似□□□□一般,他将何椿霖放在木凳上,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整个人如坐针毡一般,所有的余光都用来看何椿霖了,那晚腊肉饭,王成从坐下后往何椿霖那里一推后,便毫无动作。 “我让你吃,不是让你看。”何椿霖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吃… …”王成低下头,不敢再看何椿霖。 “我不是叫你别废话吗!”何椿霖濒临崩溃,不过就一碗腊肉饭而已,一碗腊肉饭而已罢了,他何椿霖上辈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怎会觉得这碗腊肉饭如此扎眼,如此让他坐立不安。 “你是要我喂吗!?”何椿霖吼道。 王成一个激灵,被何椿霖的动词吓得不轻,他从未想过能从何椿霖嘴里听到这样的词汇,他内心隐隐有些期盼,但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王成哆嗦着手,慢慢地拿起木筷,可只是拿着罢了,一点也没有伸筷的意思在里面,何椿霖不耐烦的将面前的白瓷碗推到王成面前,“快些吃吧,都快凉了。” “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王成轻声问道。 “恩。”为了让王成赶紧把饭给扒拉干净了,何椿霖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王成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这碗腊肉饭,觉得眼眶红红的,“抱歉,是我不好,今年地里收成比往年好,那时我给你买你喜欢… …” ‘砰’地一声,王成抖了抖身子,看着何椿霖红彤彤的手,眼里全是心疼,拍桌的何椿霖阴沉着脸说道:“小王啊,食而不语。“王成这才低头慢慢的扒拉起碗里的饭菜。 何椿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这货特么的终于吃了! “宿主,你是我见过最有耐心的宿主!” 听着系统音的赞美,何椿霖却脑袋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王成这么有耐心,就是急的。 “宿主,机缘在前,好好把握。” 所以这机缘到底是什么鬼? 系统音不再响起,何椿霖这时候才发现,王成吃这小半会儿一直没动碗里的腊肉,何椿霖皱起了眉,说道:“快些吃。” 王成手上的动作加快,可还是没有动那几块腊肉。何椿霖再傻也知道这人的花花肠子了,一把抓起王成握着木筷的右手,王成一愣,便发现手里的木筷被抽出,一只手握着木筷伸进碗里,夹起一块腊肉在他嘴前一顿,王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吃。”何椿霖说。 王成微微的张开嘴,那块腊肉便送入了他嘴里,何椿霖见他叼着腊肉的傻样儿,突然就笑了,这一笑落入王成眼里便是另一番模样,他觉得何椿霖这时候看起来,如同那三月的阳春,暖洋洋的。 何椿霖拍了拍他的脑袋,“吃你的,瞎想什么。” 王成连忙接过何椿霖递来的木筷,何椿霖托着腮看着王成细嚼慢咽,觉得这人啊,就必须懂得浪漫和情、趣,不然拿着鸡蛋和石头碰,不是两败俱伤,是鸡蛋的那个,先英勇就义。 王成很快便吃完了,他收拾完碗筷,从外面的井里打了几桶清水进屋,何椿霖此时正坐在吃饭的木桌上看着书,这是从原身的书房内随意拿的,没想到是一本讲述江州一带风土人情的,何椿霖从房间拿出后便有事没事看上一看,没有手机的时代,只有看什么是什么了。 烛光下的何椿霖在王成眼里就是那样不容靠近一般,他轻手轻脚的将打来的井水放在木桶内,看着何椿霖几欲张口,可最后都不忍打扰,他是要考取功名,一展抱负的人。 王成的头垂的更低了,待他救回何椿霖的那一天开始,他便一直惶惶不安,村里的人都说他不会离开,因为何椿霖已经没有家了,可王成清楚,在何椿霖眼里,这里也不是家。 若是他走了,这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 王成还沉浸在思绪里,便听见何椿霖的方向传来木凳拖动的‘吱嘎’声,王成迷惘的抬头,何椿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蓝皮书。 何椿霖看了眼面前的烛光,又看了一眼被烛光照亮的土墙,慢慢的伸出手,土墙上倒影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掌,他知道王成在看自己,所以他将两只手合在一起,烛光摇曳,那双手变成了一只造型简易的剪影,“这是鸟。” 王成依旧傻乎乎的看着何椿霖。 何椿霖扇动着手指,慢慢的将墙上的剪影往暗处移动,最后隐没在黑暗之中,“它飞走了。” 王成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木讷的问道:“为什么呢?” 何椿霖狡猾的一笑,双手又一变,一只吐舌的狗头活灵活现,“因为狗来了。” 王成恍然大悟。 看着王成傻里傻气的样子,何椿霖忍不住的笑了。上辈子,可没人愿意配合他的冷笑话。 “宿主,虽然有点傻,但这好感度刷的棒棒的!” 你看,他的笑话系统都鄙视。 是夜,洗漱完毕的何椿霖百无聊奈的躺在床上,王成把他抱回屋后就撒腿子跑了,把何椿霖看的一头雾水,他还以为今天的相处能让这人稍微的改变下,细水长流,何椿霖这样安慰自己。 何椿霖翻了个身,硬邦邦的木板让睡惯席梦思的何椿霖难受至极,加上屋内的住宿条件实在不如乡间农家乐,他干脆坐起身来欣赏起这家徒四壁的房间。 说家徒四壁也是夸大,毕竟古代住宿条件哪里会比得上现代,裂壳的土墙上留着许多斑驳的印子,何椿霖看了半响,突然想起一个一直忽视的问题,王成没在家时他也瘸腿四处看过屋子,除了他睡的这间,其他屋子里连个床都没有,这混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上哪儿睡去? 何椿霖又开始磨牙了,虽然知道磨牙对牙齿健康不好,老了要遭罪,但是王成这木脑袋把他气的不行,何椿霖伸手拿起王成给他找来的粗木棍,这简陋的拐杖咯的何椿霖胳肢窝直疼,你最好在干其他事! 何椿霖一边歪歪扭扭的走着,一边咬牙切齿的想着。 王成从木柜的一角拖出了床草席,将草席摆放妥当后如同以往那样躺了上去,他的嘴角上扬,想起今日何椿霖的一举一动如同吃了蜜一样甘甜,明日他要早早去王二那里拿些宣纸,今日耽搁了,明日若何椿霖发现书房内的宣纸不够定要生气。 王成想到这里,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他会离开吗? 王翰说罪臣之后不得科举可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为何何椿霖还那般执念? 王成越想越害怕,连忙闭着眼睛,希望将脑海里的思绪全部敢出去。可何椿霖笑吟吟的样子又浮现出来,一年来鲜有的表情在王成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想起何椿霖执筷喂食的画满,王成顿时有些窘迫,耳根有些发烫。 王成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被他知道了,就糟糕了啊。 正这样想着,紧闭的房门就被人打开来,王成一愣,看着穿着单薄的何椿霖立马从草席上坐了起来,“你… …” “你给我闭嘴!”何椿霖拄着拐杖,看着坐在地上的王成,“你就给我睡这儿!?” 王成木讷的点点头。 “你给我马上起来!现在,立刻!马上!”何椿霖最后两个字简直是用吼得,若非是拄着拐杖,他非倒地不可。 看到何椿霖这般生气,王成哪里敢耽搁,立马从地上窜了起来,想上前看何椿霖一眼,却又畏惧何椿霖眼中的涛涛怒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何春霖简直难以想象王成会睡地板,纵使内心已经接受原身与王成的不和,但也万万没想到这万恶的白莲花居然把人赶去睡地板!这家一亩三分地哪一寸不是王成的?原身大大咧咧住进别人家里,不出钱不出力不说,还把家里的主人弄去睡地板,自己霸占着家中唯一一张木板床,还自顾自怜的对月流泪对花吐血一心求死!若非原身已死,何春霖真想跟原身好好谈谈心。还有这王成! 何春霖恶狠狠的瞪了王成一眼,他何春霖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就从来没遇见过这般傻里傻气的,被人欺负到这般田地嗨忍辱负重,对原身一片赤诚之心不说还砸锅卖铁的,想起今日王翰的尖酸刻薄,他简直觉得王翰口下留情了。 “进屋跟我睡。”何春霖阴沉着脸,不再多看王成一眼,拄着拐杖就往外走。 “等等。”王成看见何春霖正准备离开,焦急的上前拉住何春霖的胳膊,可刚一拉,又飞快的丢开,仿佛碰见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般。 何春霖站在原地,他的手在抖,要不是自我修养极好,他此时已经拿着拐杖抽王成了。 “你别气,是我不好……” “王成!”忍无可忍的何春霖连名带姓的连名带姓的吼道。 王成一哆嗦,不敢再说话了。 “我是你救下来的,命就是你的。我跟你结为夫夫,人就是你的,你碰我无可厚非,你睡我天经地义,你下一次再这样畏畏缩缩,我就揍你,你听见没!” 王成一时半会儿没能消化何春霖的话,愣在原地。 “宿主,你是我见过最霸气的宿主!” 何春霖没有理会系统音,直愣愣的看着王成,“你听清楚没?” 王成木讷的点了点头。 “清楚就去睡觉,你明天不去干活儿了!?”何春霖觉得自己甲亢都快发了。 第4章 第 4 章 第四章 虽然话已经放了出去,可真当与王成同床共枕时,何春霖才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上,还是不上? 王成全身僵硬的躺在何春霖身边,双手放在胸口,全身紧绷。何春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突然觉得今晚王成可能没得睡了,何春霖翻了个身,他仔细打量着王成的面容,没放过一个细节,还是那个傻大个儿,此时颤巍巍的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系统,我跟他啪啪啪的话,你是全程录制还是自动屏蔽。” “宿主请放心,我们系统内设定十八X画面自动屏蔽,完全保障宿主隐私权。不过,我们也能提供录制功能,如果宿主需要的话。” “屏蔽去吧你。” “宿主思想觉悟之高,能为你服务我很荣幸啊… …” 何春霖懒得搭理,待脑海里不再响起系统音,何春霖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自己上辈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一直单身,但打炮从未断,二十几岁那会儿还坚守本分是个纯1,但是到了三十岁后,为了追求更刺激的感官体验,已然是个0.5,他不在乎肉体,只在乎爽还是不爽。 看王成这紧张的样子,何春霖就知道第一次肯定不会很爽,但是,这资源匮乏的时代,他也没办法让王成在种子的世界里翱翔,只能在实践中不断磨合,可是,真要上吗? 上了,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这都是系统默认自带大机缘的人啊… … 何春霖的脑子飞快的转着,他发现王成的眼皮在不断地颤抖,浓密细长的睫毛为此如同一些细小的针,不断地扎着何春霖的内心。他和王成,才认识一天,对于何春霖而言,他可以和人认识一小时不到就各取所需,并且过程也十分愉快,但是王成呢?认识原身一年都没下手,这不排除王成是个纯情小男生,也不排除原身本就对王成毫无兴趣。可是,这王成一年来把原身当宝一样伺候着说明了什么?在乎。 要多在乎一个人的感受,才能在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前提下忍耐一年? 何春霖是生长在新世纪的人,他的生活里能相敬如宾的年代除了学生时代便是中年时代,一个是青春少年的珍惜,一个是中年男女的沉着。一个是想要要不到,一个是能要不想要。 他想要吗? 如同报复似的捉弄,何春霖用手支撑起身子,慢慢地低下头,当湿润的嘴唇触碰,何春霖脑子一炸,一切的空想,都在实际操作中碎成一块一块的 。 他想要。 而此时此刻的王成,被何春霖意外的一个吻弄的溃不成军,他连滚带爬的摔了床,哆哆嗦嗦的看着何春霖,好似何春霖是个妖怪一般,而吃人的妖怪意犹未尽的倚靠在床上,舌头在嘴上打了圈。 ‘你睡我,天经地义。’ 王成不知怎地就回想起何春霖今晚的话,他感觉全身刺骨般的冷。 王成的反应出乎何春霖的意料,他以为自己的投怀送抱能换取到王成任何回应,但万万没想到这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丢盔弃甲的跑走。 “我… …我去田里了… …”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呆,王成说完这句话就冲出了屋子,留下一脸莫名的何春霖。 “我这样做不对吗?”何春霖歪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宿主,你的确很奔放。” “看来是放浪的不够啊。”何春霖有些遗憾。 “宿主切莫灰心,我已经感觉王成对你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涨了。” “既然涨了,那你该告诉我他的大机缘到底是什么了吧?” “进度未到,宿主切莫心急,不过我相信以宿主你的进度,很快就会知道了。” 何春霖见没套出话来,顿时没了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不过方才王成的逃跑给了何春霖不小的打击,第一次,有人推开他… … 你真是好样的,王成。 被何春霖的举动吓跑的王成一个劲的跑到了田里,牛棚里的老黄牛仿佛察觉了,发出‘哞哞’地叫声,王成的心在不断地的打颤,他觉得不对,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何春霖的一吻,将他原本就不够灵光的脑袋搅得一团乱,他难以相信何春霖居然会这样做。 不是,讨厌他吗? 王成的手覆上自己的唇,呆滞的眼神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 是自己强迫他留在村子里的,原本他可以去其他地方。 回想起那日大红喜袍下的何春霖,王成就感到一阵无力,那时候的何春霖说:‘我以为你是个好人,结果你也不是。’ 他只是想他留下来,自己好好地照顾他而已罢了。 结果,自己却成为了他的牢笼,让他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让他过不了自己想过的生活,还被村里的人排挤在外,整日只能在茅草屋子里读书。 想到这儿,王成抹了把脸,突然拿起一旁的锄头镰刀,挽起裤脚就去了田里,他要加把劲儿,不然的话,金秋的收成怕是赶不上了,若是耽误了,就卖不出去了,他的给何春霖买笔墨纸砚,还得给他凑齐上京的路费。 是他欠他的。 此时的何春霖已然睡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探究的一个吻,竟然给了王成这般的决心,要是知道,定是悔不当初。 何春霖睁开眼时天还未亮,何春霖的生物钟早已深入骨髓,不用询问,也知道是几点,但现在的何春霖不用上班,干脆抓起被子想睡一个回笼觉,正昏昏欲睡时,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咯吱’声,有人蹑手蹑脚的进了屋。 何春霖揉了揉太阳穴,用余光看向发出动静的方向,那并不陌生的轮廓让何春霖舒了口气,他朝王成招了招手,不耐道:“昨晚你去哪里了?” 何春霖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说话声软绵无力,更带着几分沙哑,被何春霖质问的王成低头看着脚尖道:“去地里了。” 何春霖淡淡的嗯了一声,“折腾一晚累吗?去洗干净来睡会儿吧。” 王成连忙摇头,“不了,我待会儿跟王翰他们去集市卖些东西,我给你端了白米粥,你若是饿了的话… …” “一起吧。”何春霖跟王成说了半歇话了,瞌睡早就去了大半。 哪想王成一听连忙拒绝道:“不… 你歇息便是了… ” 何春霖已经拄拐站了起来,眼神一撇,“嫌我麻烦?” “不是… …”王成生怕何春霖误会,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时又急又恼。 而在他发愣的时候何春霖早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一把拽过王成的衣襟,在那人还未回神之际一个吻就印了上去。 王成睁大了眼睛,还未从晚上回神的王成,此时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帮我打盆水进来。”何春霖松开王成后,便坐到木凳上打着哈欠。 王成看了看何春霖,还是乖乖的出了门。 当王翰看见何春霖的出现时,惊讶之色不亚于身边的人,何春霖自跟了王成后便嫌少出门,外人除了知道他是个书呆子、吸血虫以外对他再无了解,更何况何春霖也不喜与人接触,慢慢的,除了从王翰和王成平日的对话里,再无何春霖的半点踪迹。 王翰从昨日送饭后便笃定这人伤了脑子,想讥讽几句,但碍于王成在,只是瞪了几眼便转身背起了竹篓。 剩下的几人见王翰的反应,也纷纷背起竹篓,把何春霖视若空气,对此,何春霖完全没有异议,他虽接收了原身的身体,但记忆却半点没有,王成虽是是木鱼疙瘩,可若是其他人,难免会发现何春霖的不对之处,何春霖对于原身与村民并不交好感到庆幸,但也为王成的尴尬感到无力。 王成见王翰一行对何春霖的态度,便下意识的观察着何春霖的反应,生怕何春霖生气。 何春霖拄拐慢悠悠的跟在一行人身后,他们大都背着满满当当的食材,有的甚至还有几块猪肉,望着王成背篓里那些跟焉耷的叶子菜,何春霖便知道今日的结果了。 几人一路无话的到了集市,说是集市,不过是三三两两的菜农将竹篓放置在地,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罢了,若有人上前问起价钱,才有寥寥几句的对话。 王翰与另外的一人没有跟王成几人一起,他们早已与村中几户人家有了买卖,今早不过将食材背了过来,收取钱款后便可离开。 一行的几人都下意识的与王成保持着距离,何春霖看着他们鄙夷的神色就知道这些人平日里也没少挤兑王成,索性坐在王成身边,看他用清水洗着叶子菜上的泥土。 而就在这时,王翰突然跑了过来,拉着王成就说道:“仙人下山了!你快些去看看!“王成突然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一旁的人听到王翰的话,也纷纷丢下手中的事儿,双眼放光的看着王翰。 “我过去一会儿… … “还未等王成将话说完,王翰就急不可耐的拖着王成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被丢在大街上的何春霖看着身边的人仿佛看见了财宝一般,满载食材的竹篓也不要了,纷纷跟在王翰身后跑去。 何春霖没想到自己一出门便遇见这般稀奇事儿,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支起木棍,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走去。 是一处简易搭建的木棚,此刻却被不少人围着了,木棚中央站着一男一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若是怠慢之处,还望上仙多多包涵,村里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今年也劳烦上仙了。““恩。“白衣男子冷若冰霜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木桌上一颗平凡无奇的石头说道,”跟以往一样便是。““嗳。”老子规规矩矩的朝着男子行了礼,继而转身对着人群说道,“一个一个来,别误了上仙的时辰。” 老者的话仿佛一颗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待何春霖到达时就看见他们秩序井然的排在木桌前,每个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颗石头。 当第一个人触碰到那颗石头时,便听见男子说道:“下一个。” 那人讶异的看着男子,继而失望的离开。 一个、两个… … 每个人坐在石头跟前的时间不过短短数秒,而男子的口吻也从未变过。 何春霖看着那颗平平无奇的石头,再看看高高在上的男女和唯唯诺诺的老者,一时间没能想到什么,索性在人群中寻找着王成的踪迹,而在他寻找之际,便听见男子说道:“三灵根,下品。” 何春霖一个激灵。 而坐在木桌前的人却欢呼雀跃起来,人群中传出不少羡艳之声,更有人跃跃欲试。 不会吧? 何春霖看着被选中的人,又看了那颗平平无奇的石头。 “系统,这是修.真.世.界?” “叮咚,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成功开启进度,宿主获得下品灵石一百,中品灵石一百,《上古残卷一》、《上古残卷二》,希望宿主在未来大展拳脚,遨游九天!” “等等,你说的大机缘莫非是… …” “下一个。”男子冷冽的声音响起,他看着王成失魂落魄的从木桌前离开。 不对啊!若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那不会有错,肯定是日后修成大罗金仙那种人才,怎么第一轮就给刷了! “三灵根,中品。”男子面前的王翰长大了嘴,他欢呼了起来。 不对,肯定有问题! “宿主,天大的机缘不是人人都可得的。” “王成与宿主皆是天选之人。” “预祝宿主与王成,千秋万载,一统九重天!” 第5章 第 5 章 第五章 王翰是被前呼后拥的送走的,临走时轻蔑的看了何春霖一眼,如同一直开屏的孔雀,而王成却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还被水给浇的浑身湿透的那种,狼狈不堪。 何春霖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好处一时半会儿也没来得及细看,自从集市回来,何春霖就一直看着王成,生怕他哪根筋想不开了,本来就是个傻子,脑子要是再坏了,他何春霖上哪儿说理去。 此次村里共有五人走了,甚至出了一个双灵根中品,村长很是自豪,杀了几只羊羔给每家每户送去,连平日里不受村里待见的王成家也分到了一根羊腿。 王成接过羊腿,眼眶红了又红,他一言不发的走去灶房把羊腿给收拾了,何春霖在屋内都能闻见那一股子味儿,可当佳肴上桌,何春霖兴冲冲地拿起筷时才发现王成依旧无精打采,要在平日里,看着这一桌子的羊肉,指不定会乐呵好一阵子。 这傻大个儿。 何春霖叹了口气,夹起一块羊肉放在王成的碗里,“好好吃饭。” 王成用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下,低声道:“抱歉,是我无用。” 何春霖手一抖,刚准备夹进碗里的羊肉掉在了地上。 何春霖看着地上还冒着热气的羊肉,再看了看还神在在的王成,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还在梦游的王成回神。 王成憨厚的笑了笑,终于拿起了筷子,给何春霖的碗里不断地夹肉。 看着快有小山高的羊肉山,何春霖觉得是时候开口了,“小王啊,人要学会往前看。” 王成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 何春霖摇了摇头,继续道:“种田有种田的好,修仙有修仙的好,会种田的不一定会修仙,但会修仙的肯定不会种田。小王啊,这人得往好的方面想。” 王成没说话,依旧点点头。 何春霖知道这木鱼脑袋一专死脑筋就很难搬回来,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要知道,何春霖一穿越来原本以为是小桥流水人家的种田梗,结果系统告诉他是雄霸九重天的修仙梗。前后差距太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饶是何春霖从小便认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也惊得不轻。 何谓修仙? 不过逆天改命,他已经逆了天,改了命,还要如何? 再看看这木鱼疙瘩王成,这一根筋修什么仙?难不成他还要逆天改命? 天空中响起一阵闷雷,把何春霖的思绪彻底打乱了。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王成将木桌收拾好后便蹲坐在屋门口收拾起早餐未卖出的叶子菜,那些菜叶已经皱巴巴的揉成一团,何春霖知道也卖不出几许钱来,但是看见那失落的背影,何春霖咬着牙问着系统:“这地方干什么来钱最快!” “宿主已有一百下品灵石和一百中品灵石,怎么还贪念凡尘中的铜锈?” 何春霖一愣,这才发现他到底遗忘了什么。 对于用惯纸钞的何春霖,穿越异界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金钱观和价值观,当他从系统那里打探到一个中品灵石的价值时,他觉得,物质基础又重新回来了,他又摇身一变变土豪,看王成的眼神到底还是温柔了几许。 王成并不知道身后的何春霖正‘柔情似水’的看着他,他只是觉得自己十分无用,上仙三十年下山收徒,虽早有准备,但当男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内心的失落与不甘不是假的。 他不敢面对何春霖,原本虚无的期望被现实狠狠地打落尘埃。 “小王啊,你为什么想修仙。” “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王成闷头闷脑的样子落在何春霖眼里,发现那个木讷的人,一句话都让他浑身酥软。 有时候,情圣的十句情话都比不上老实人的一句实诚话。 何春霖的目光又温柔了几许,他走到王成跟前儿,将手里的拐杖丢在一边,整个人靠在王成的身上,王成呆愣的扭过头,下意识的用手托住何春霖的身子,何春霖顺势一倒,整个人被王成抱住。 如同得逞的狐狸,何春霖的嘴角上扬,“我陪你去田里。” “不了… …那里不适合你… …”王成目光躲闪,不敢看何春霖一样。 “就这样说定了。”何春霖拍手决定道。 王成张了张口,可这时何春霖突然搂住他的后颈,还未反应之际温润的唇便覆了上来,王成呆若木鸡般的立在原地,根本没发现何春霖身后的狐狸尾巴正在摇晃。 “就算没被上仙选上,但日子还得继续不是吗?” 王成点了点头。 “乖。”何春霖摸了摸王成的脑袋瓜,觉得这人怎么越看越顺眼。 老黄牛还在牛棚里‘哞哞’地叫着,田里有人正辛苦的劳作,不过他的脸上,一直露出闪亮的笑容,晃得不远处的何春霖眼睛都瞎了。 ‘啪’!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只蚊虫,何春霖面无表情的结束了蚊虫的生命,一抹蚊子血在他白质的手腕上格外醒目。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手上腿上已经大大小小几十个疙瘩,其痒无比,何春霖碍于王成在不好意思大张旗鼓的挠痒痒,生怕这人哪根筋没扭直就丢下地里的活儿抱着他跑回家,只能强行忍着。 一开始,何春霖也想去田里帮忙,可王成拼命拦着,由于嘴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急的跳脚。 何春霖最后妥协于原身的身体,田里泥泞不堪,他无法拄拐在田里行走,只能安安稳稳的坐在王成给他布置的草席上看着王成在地里忙活。 “系统,你能给我点蚊香吗!?”何春霖咬牙切齿的说道。 “抱歉宿主,系统里没有这个东西。” “什么都好,能赶蚊子就行!” “风油精,两块下品灵石。” “你特么怎么不去抢!”何春霖发现系统就是个奸商,风油精多少钱?下品灵石再不济也能兑换三千两白银啊!一瓶风油精居然要六千两白银! “宿主,物以稀为贵。” “李奶奶的,不要了!”何春霖心里那个恨啊。 “可宿主你看上去很需要的样子。” 何春霖磨着牙,两手狠狠地一拍又结束了一只蚊子的生命。 天空中的艳阳渐渐西沉,忍无可忍的何春霖早眼睛通红,他还是从系统那里兑换到了一瓶风油精,被那薄荷味儿冲地眼泪直流,不过效果算好的,至少,一开始的蚊子大军已经没那么气势汹汹了。 田埂里的王成仍旧在弯着腰收着地里的叶子菜,何春霖看着田里东倒西歪的叶子菜,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算拿去卖,也只能是牲畜的口粮吧… … 何春霖很不解,王成好歹也是农户出生,种田耕作肯定对王成而言不是难事,可为什么这地里的叶子菜跟霜打过的一般。 他能看见王成脸上洋溢的微笑,也能察觉到王成捡起地里叶子菜后的失落。 不应该啊。 “宿主,原身曾卧床三月。” 脑海里突然响起的系统音吓了何春霖一跳。 “那时候正是农耕之时,王成三月没有下田。” 何春霖懂了,没有耕耘,就没有收获。 可这王成在原身身上耕耘了多少,依旧是没有收获,还不如一心伺候田里的作物,至少能再来年的秋收里,给王成带来一年来的回报,而不是如同原身一样一年后直接魂归他乡,被他一个外来户捡了身子。 “真傻。”何春霖下了结论。 当王成捡起竹篓往何春霖所在的方向走去时,仿佛想起什么似得,他立在原地,抬头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何春霖将王成鼓起勇气的样子尽收眼底,他嘴角挂着笑,一只手托起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成。 “可以,等等再回去吗?” 看着王成黯淡无光的双眼,眼里带着一点探究和不安,何春霖很想知道,如果这双眼睛能精神些,王成整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会拒绝王成,对于何春霖而言,这个世界的生活太过单调乏味,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娱乐,没有夜晚的放。纵和游离。比起早早在木板床上属羊入眠,何春霖对于王成的提议双手赞成。 王成笑了,那八颗洁白的牙齿,一时把何春霖晃得迷离。 王成将竹篓放在牛棚,转身便捡起地上的木棍,王成将木棍支在牛棚的一角,这才走到何春霖的身边。 何春霖没了拐杖,眨巴了几下眼睛。 “那里不好走路,我背你去。”王成唯唯诺诺的说道。 “好啊。”何春霖笑了,他巴不得不走路。 当他爬上王成的肩膀时,他发现这个男人的背部竟如此可靠。 手感真好。 何春霖这样想着。 而何春霖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薄荷香,隐隐环绕在王成的鼻息间,他不知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这味道格外提神,让他不容忽视背上的何春霖,能让他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王成的步伐沉稳,何春霖没有感到半点不适,王成是在往高处走,他们穿过了田埂,路过了村里的河流,直到在一处草地里停下。 随处可见的草地,深绿色的草,没有艳丽的鲜花在其间点缀,当微风略过,偶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王成把何春霖放在地上,目光躲闪的说道:“等天在暗一点,就可以了。” 何春霖瞪大了眼睛。 王成突然跑开了,“你等等我。” 在何春霖还未回神之际,王成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卧槽,卧槽,卧槽!” 何春霖整个人都不行了。 “系统!他这是开窍了!?”何春霖在感到欣慰时,更多的是恐慌。 “很抱歉宿主,我不知道。” “荒山野林,孤男寡男!”何春霖双手抓住收下的野草,一激动,将野草连根拔起。 “宿主,你冷静点。” “这特么是要野。合啊!”何春霖心跳加快。 “宿主,我会绝对尊重你的隐私权!” 天色越来越暗,而王成却迟迟未归,何春霖已经从一开始的激动,到现在的烦躁。 “这狗比,跑哪里去了!”何春霖那个恨啊,他完全放心王成不会丢下他不管,可是他怕那傻大个儿迷路了。 “宿主,一般天雷勾地火的前奏总是格外漫长。” 何春霖不想搭理系统音,他开始环顾四周,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晚的风格外刺骨,何春霖打了个寒颤,用手搓了搓肩膀,晚风把树叶和草地吹得‘沙沙’地响。 何春霖虽然已经渐渐适应夜晚的能见度,可他还是没能等到王成,他开始恐慌,这荒郊野林的,若是王成迟迟不归,他会不会被什么野生动物给叼走了?这时代生态环境没有被污染,对于这里有什么豺狼虎豹的,何春霖一点也不怀疑。 何春霖想站起来,可无奈原身的身子骨太差,何春霖试了几次,只能勉强的半跪在地,他怂了。 若是王成还不出现,他怎么办?在这里待一宿?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一点亮光在黑暗中亮起,何春霖张大了嘴巴。 亮光越来越近,何春霖立刻往相反的方向连滚带爬,他的世界观早已经崩塌,历史的唯物主义已经彻底的被玄学打破,对于这个世界有鬼什么的,他是绝对相信的! “抱歉,我来晚了。” 那傻大个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何春霖牙齿打着颤,慢慢地扭过头,他一时看不清亮光后的人,只是凭借着熟悉的声音,壮着胆子停了下来。 “你看。”王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是隐隐的亮光,也是幽暗的绿光。 不知何时,那亮光身后布满了星星的绿光,一闪一闪。 何春霖此时已经彻底的适应了黑暗,他凭借着那隐隐的亮光辨认出了王成的轮廓,王成慢慢的靠近了他,王成将手里的灯笼放在地上,一只手慢慢地抬了起来。 何春霖的视线落在了那只紧拽的拳头上,王成憨厚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当拳头松开,跑出来三三两两的绿光。 原来是。 萤火虫吗… … 何春霖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而原身那不堪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草地上,他看见暗处的王成惶恐的想拉住他,当他摔落在地,草里突然跑出许多柔和的绿光,一闪一闪的照应着天上上浩瀚的星河。 草李奶奶。 何春霖心里很想骂人,可是,看着王成那傻大个儿焦虑的将他从地上抱在怀里,他又不那么想骂了。 “你让我来看这个?” “嗯,抱歉,我回来的太迟,让你受伤了。”王成如同一个做错事后不知所措的孩童。 柔和的绿光慢慢的升起,想必是他们动静太大吧隐没在草丛里的萤火虫纷纷的惊起,何春霖突然抬起手,搂着王成的脖子说道:“很好看。” 王成笑了。 他能看见王成额头上的汗珠,也能听见王成的心跳。 想必是跑过来的。 何春霖这样想着,伸手用衣袖拭去王成额头上的汗珠,然后说道:“天那么黑,瞎跑什么,也不怕摔了。” “我只是想,快点找到你。” 不过草地里的萤火虫罢了,他何春霖上辈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浪漫没玩过,可是,就是这草里的萤火虫,让何春霖快落泪了。 “蠢死了。”何春霖将整张脸埋在王成的怀里,闷闷的说道。 王成以为何春霖生气,立马道歉道:“抱歉,是我不好。” 哪想到怀里的人突然推开了他,在他恍惚之际突然唇上一热,他微微的张开口,一双灵巧的舌头在他口里肆虐起来。 王成惊呆了。 何春霖松开王成,“王成,是你招惹我的。” 王成没弄懂何春霖说什么,正欲开口就被何春霖狠狠地一推摔进了草地里。 何春霖整个人覆了上来,那个吻,如同烈火一般将王成整个人席卷。 “是你招惹我的。” 何春霖又重复了一次。 他跨坐在王成的身上,一脸高傲。 王成看着何春霖,他的发丝上还残留着一些草屑,王成伸手仔细的将它们从那人的发丝拨开。 “是我不好。” 何春霖突然抓住了王成的手,轻轻地放在唇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成,“知道就好。” 王成感觉食指一疼,他微微的皱起了眉,不过看着何春霖叼着他的食指,又不敢说些什么。 看着王成食指上的牙齿印,何春霖满意的点了点头,“戒指我给你了,从此以后,无论逆境还是顺境,无论富裕还是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诚到永远。” 王成傻了,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何春霖满意了。 格外的满意。 这篇野草地里的萤火虫还在一闪一闪的飞舞着,将草地间的两个人,照的格外明亮。 第6章 第 6 章 第六章 何春霖终归没有得逞,或许是太久没恋爱,感情交流经验全无的何春霖在一番宣言后居然窘迫的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他总是与人身体交流,没有过多的话语,连他前妻兼闺蜜都对他的自我放逐感到揪心,如今他好不容易表白,他居然觉得若是发生了什么,会对不起自己的这番爱情宣言。 何春霖选择了来日方长。 而王成终于在背着何春霖到家之后仓皇而逃,想必是回来的路上不断琢磨着,终于被何春霖大胆赤、裸的表白给弄懵了。 何春霖百无聊赖的躺在咯人的木板床上,他的心满意足。 “宿主你真的棒棒哒。”系统跑出来不断地赞美着。 何春霖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把那《上古残卷 》一二给我拿来瞅瞅,我好歹也接受修仙设定了,让我学习学习,顺便接个丹,元个婴什么的。” “宿主,进度未到,不能学习。” 何春霖的好心情全没了,他咬牙道:“什么意思?” “《上古残卷》还未合成,无法学习,请宿主再接再厉。” 何春霖觉得这简直是坑人的,什么叫无法学习,什么叫进度未到!? “一共几卷才能合成?” “八卷。” “不学了。”何春霖直接翻了个身,用被子将整个人从头到尾的包裹住。 “宿主,《上古残卷》合成后的东西很厉害的,可以助宿主一统天下,脚踩大乘修士都没问题的,宿主真不考虑吗?” “不考虑。” “为什么?” 何春霖冷哼一声,“反正集成八卷肯定又要我收集什么天材地宝的,别想坑我,我虽然年纪大,但是我从未脱离时代的脚步,连我七岁侄子都跟不上我的潮流。” “宿主,你小说看太多了,不好。” “学习使我进步,我热爱学习。” 系统音不再响起,何春霖知道自己蒙对了,对自己的英明神武倍感欣慰,还好上辈子的前妻兼闺蜜是个玄幻迷妹,整日不停的跟何春霖商讨若是她穿越洪荒界要怎么抢在别人前面收集天材地宝,要什么替代鸿钧讲课,要怎么颠覆天地乾坤,都四十岁的人了,每每讲到此处都能干嚎半天,恨自己生错了时代,投错了胎。 曾经,何春霖对她是嗤之以鼻的,现在,何春霖对她是感恩戴德的,不愧是我的好闺蜜啊。 “但是宿主,随着进度的提升,你可以获得额外的灵石和随机奖励,你真不需要考虑吗?” 何春霖动了动耳朵。 “那些奖励,这个世界的人都为之疯狂,宿主可以从中赚取差价,凭借倒卖的可观利润走上人生巅峰,出任三界CEO,再和王成举行一次隆重的婚礼,到时候九重上天无一人不到场,大乘修士给你撒花,大罗金仙给你当伴郎,天帝给你当主婚人。” “这个进度怎么完成你给我详细说说。” “抱歉宿主,我不能透露,不过在进度完成的时候我会麻溜的给你发奖励的,请宿主加油!” 这特么说了当没说! 屋内的烛火还在肆无忌惮的摇曳着,门外的王成迟迟不敢进屋,不知是那草地里的吻,还是何春霖那露。骨的宣言,都让王成这个木讷的脑袋变成了浆糊,他只知道何春霖变了,变得不那么讨厌他了。 很意外,很高兴,很开心。 王成轻轻地推门而入,何春霖已经熟睡,王成看着何春霖熟睡的样子,蹑手蹑脚的准备翻出那张草席在地上睡一晚,可正欲离开时,就被何春霖叫住了,“大半夜的又往哪儿跑,上床睡觉。” “好。”王成微微眯着眼,笑的格外开心。 而半梦半醒的何春霖,只是在王成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伸手轻轻的搂着他的胳膊,还不忘蹭了几下。 而王成,正小心翼翼的看着何春霖,那双暗淡的眼眸多了几分足以腻死何春霖的温柔。 屋外的公鸡发出清亮的啼鸣,何春霖揉了揉眼睛,微微的眯起眼,王成还在熟睡,何春霖发现自己抱着这人的手臂睡了一晚。 难怪在这木板床上也能睡得香。 何春霖这样想着,又开始打量起王成,想着想着,就想起自己存放在系统那里的一堆灵石,心里乐开了花儿,自个儿也是个土豪了啊。 钱有了,爱情也有了。 这破木床,再见吧! 搬家,这是何春霖从一开始睁眼时就念念不忘的,不过那时候囊中羞涩,看着家徒四壁的也不指望王成能拿出多少钱来,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再跟王成去过田里后更越发的坚定了搬家的想法。 与其住着茅草屋和守着那贫瘠的土壤和不下蛋的公鸡,还不如去繁华之地和王成开开心心的当土豪! 进度慢慢来,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王成睁眼时,看见的就是何春霖笑的跟只开屏孔雀般,还未回神之际就听见何春霖说道:“王成,我们搬家吧。” 犹如一桶凉水,将王成从头到尾浇的透心凉。 “为什么… …”他只能木讷的问道。 “我们,去过好日子。”何春霖笑着说道。 王成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他魂不守舍的帮何春霖端来了洗脸水,看着何春霖兴致勃勃的去了书房,他慢慢的转过身,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去。 待何春霖在书房内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正欲喊屋外的人时才发现王成已经离开了。 “这人怎么总爱往外跑。”何春霖拄拐嘟囔了几句,又讪讪的回到了书房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原身这儿肯定有地图的啊,难道这个时代没地图吗?没地图我怎么知道去哪儿比较合适啊… …” 王成一开始想去田里,可路上却碰见了村长。 村长叫王树,八十有六,他最为自豪的事情莫过是主持过两次上仙下山收徒的事宜,村里争气,这一次又有五人入山,拜入仙人门下。 这在附近的村落里绝对是扬眉吐气,特别是村里的娃争气,有双灵根的。 王树红光满面,见着魂不守舍的王成好心情就去了一半,原本,他以为王成也会入山。 “大成。”王树叫住了王成。 王成看见是王树,便停了下来。 王树一脸正经,看着王成傻愣愣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气道:“修仙之事不可强求,大成你好些收拾地里,至于其他事情切莫多想。” 王成点了点头。 “你家里的那位如何?” 王成想了想,不知怎么的脑海浮现的便是何春霖昨夜在草丛里那番惊世骇俗的宣言,他连忙低下头,不想王树看出异样,可王成的耳根子发红,落在王树眼里便以为那位又开始作妖,提起何春霖,王树就觉得堵心,特别是那位的身份特殊,窝藏朝廷要犯是砍头的事情,若不是王成,他绝不会让贼人逍遥至今。 整个村里都对次颇有怨言,但奈何这是牵连全村的事情,当年王成救回何春霖时谁也没料到何春霖的来头会招来砍头的事情,但人已经救了,便已经铸成大错,只能藏着掖着。 而何春霖这人却一心想进京重考科举,身处高位后报仇雪恨。 可何春霖身份败露,全村的人都要陪葬。 当初,村里是准备杀掉何春霖的,但奈何王成拼命阻拦,更与何春霖结亲,再三保证何春霖不会离开村里。但这年来,村里人谁都知道王成笔墨纸砚的伺候着何春霖,生怕他落下学业。 王树作为村长,也曾问过何春霖是否想再考科举,奈何何春霖闭口不谈,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王树看,王树知道这是个不听劝的,索性不想搭理。 “大成,二叔家缺一个苦力,前些日子二叔摔断了腿得养好些日子,一直是王翰在收拾,如今王翰入山,你去二叔家帮下忙,将来王翰归来,定会答谢一二。” “是。”王成点了点头,小声地应着。 “还有,何春霖的事情你最好考虑考虑。”王树重重的叹了口气,“毕竟,他不属于这里。一年了,他身上的伤也好利索了,若人要离开,你放他离开便是。我与你几位叔公都商量好了,若他日事情败露,何春霖的事情危及不到村子的。” 王成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大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考虑以后的事情,你爹娘健在时,也不曾想过你会过得如此辛苦。”王树又不住的叹气,“大成一家都是可怜的,哎… …” 王树话尽于此,不再多言。 而王成,突然想起何春霖今早的言论,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溜烟的就往家里跑。 王树看着王成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早该如此,早该如此啊… …” 何春霖没能从书房内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时翻出不少人文地理的书籍,正翻得津津有味时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扬了扬手上的蓝皮书,朝着王成笑道:“王成,你觉得江州怎么样?” “你想离开吗?”王成气喘吁吁地问道,那双暗淡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何春霖看。 何春霖眨眨眼,点了点头,“想啊,这里有什么好?” 王成的眼睛更加暗淡了。 何春霖觉得王成不对劲,正想说些什么就发现王成又跑开,他觉得王成从今天一早起来就莫名其妙的。 “给你。”不多时,王成抱着一个灰扑扑的包裹回来了,而王成神色紧张,牙齿咬着下唇,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愿的样子。 何春霖好奇的接过包裹,发现这外三层里三层的包的严严实实,当何春霖拆的差不多了,几吊铜钱和四五个白银就映入了眼帘。 何春霖微微的眯起眼,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隐隐压着怒火问道:“你什么意思?” “家里这些年的积蓄,原本就是给你攒的路费… …”王成不敢看何春霖,低着头望着脚尖,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跟我一起走?”何春霖冷静的可怕。 王成摇了摇头,“村长让我去二叔家帮忙。” 何春霖冷声道:“你确定?” “嗯。”王成不敢再呆下去,“我去二叔家里买一匹马你好上路,能不能给我一两白银。” ‘啪’ 那个灰扑扑的包裹狠狠地砸向王成,王成不敢看地上滚落的东西。 “王成,你给我滚。”何春霖已经怒火中烧了。 王成咬着牙,慌乱的从地上捡起一两白银,飞快的往外跑去。 何春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他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宿主,气多伤身。” 何春霖不想搭理系统音,他想不通,做完还好好的,怎么一觉起来就变了,他情话也说了,嘴也亲了,王成怎么就变了? 何春霖好不容易扶着桌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望着桌上摆着的基本蓝皮书,何春霖泄气一般将它们全部丢在地上。 好样的王成,你就是故意气我的是吧! “宿主,你要走吗?” “走。” 何春霖好不容易俯身抓起地上的拐杖,歪歪扭扭的踏出了房门,那地上散落的铜钱白银跟荆棘一样,扎的何春霖咬牙切齿。 “宿主不等王成吗?” “不了,他既然不想走,就留下吧。”何春霖突然又想起昨夜的那片草丛,无奈的摇了摇头,是他自作多情罢了,还指望那木鱼脑袋。 “宿主准备步行吗?要走很远。” “走多远算多远。”何春霖咬牙坚持着。 当离开院落的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何时王成的屋外聚集了不少村民,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安。 何春霖本就跟他们毫无交集,也懒得去猜想,干脆把他们视若空气,慢慢的走了出去。 这时,在何春霖身后的一个小娃飞快的跑走了。 王成来到王二叔家里时发现静悄悄的,“二叔?” 没有回应。 王成咬了咬牙,走进了院落里,“二叔,我是大成。” 当走进后院时,王成才发现王二叔正弓着腰,一旁站着村长王树。 王树看见王成笑道:“大成啊,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我想找二叔买匹马。”王成并没有觉得王树的出现有些异常。 “孩子,明日我让婆娘给你送去,今日不赶巧,马儿全被婆娘赶去山上了。”王二叔说道。 王成点了点头,“劳烦二叔。” “呵呵,好孩子。”王二叔欣慰的笑了笑。 “我刚和你二叔商量了,你今后就收拾下马场,早晨就陪你二嫂去集市里卖些食材。”王树说道。 “恩,谢谢村长,谢谢二叔。” “还没吃饭吧,二叔家还有些吃的,你先等等,吃完再回去吧。”王二叔说完,便望着王树说道,“我就不留村长了。” 王树点点头,“大成啊,你多吃点。” 王成谢过王树,突然看见王二叔支起的拐杖,突然想起了何春霖那跟粗木棍。 “大成啊,灶上还热着饭菜,你去吃吧。”王二叔笑道。 王成想了想道,“我可以带些回去吗?” “自然可以。” 王成刚走进厨房就看见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他从一早起来就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了,他的手刚从灶上端起一碗热菜,就想起了何春霖。 王二叔还在后院,当他看见王成提着一个竹篮往外跑时就摇了摇头,“哎… …可惜了这孩子… ” 当王成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家院落时,才发现大门敞开着,他走进院子里,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意料之中的,除了满地散落的铜钱和白银,何春霖已经不见了。 他弯下腰,慢慢的拾起那地上散落的钱财,鼻头有些痒,他胡乱的用手擦了擦。 当重新将钱财装进那灰扑扑的包裹里时,他才觉得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抹,全是泪水。 何春霖走了。 昨日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一般,仿佛何春霖,从来没有来过一般,一切都空荡荡的。 王成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包裹,觉得心中酸涩。 他身子不好,怎么走的呢? 他没带钱财,能去哪里呢? 他没有吃饭,会不会饿了? 王成不敢再想,他不管不顾的抓起地上的竹篮,飞快的往外跑去。 而何春霖这边,他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一段路,由于体力不支,随意的在一处平坦的石头上做了下来。 他一路走的极慢,仿佛带着什么妄想一般,他确信王成那傻子不会丢下自己,可是每一次回头都是失望。 怎么还不来? 难道真不来了? 这傻子难不成找错方向了? 不对啊,村口就一条路而已啊。 何春霖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跟王成呆在一起久了,做事也任性了起来,没了以往的稳重。 他无非是跟王成赌一口气罢了,若是王成不想离开,不离开便是,他现在是土豪,大不了将王成的家重新修饰一翻,将就住着。 谁知那傻子居然一反常态。 何春霖冷静了些,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毕竟王成在村里长大,舍不得离开也是情理之中,是他太急了,可要他回去,都走了大半短路了,再折回去,他也没那力气了,折腾了大半天,他早就饿的没力气。 “系统,你说他怎么还不来?” “宿主,你刚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戏码?我以为你真要走的。” “别BB。”何春霖很嫌弃系统,一点也不会说话。 系统选择了闭嘴。 何春霖等啊等,但他是不会往回走了,除非王成找到他,今日的太阳格外的扎眼,何春霖走了一上午,早就口渴难耐,当知道从系统那里兑换一瓶水需要一块下品灵石时,何春霖选择在周围找条小溪、小河或者大海,都不宁愿再奸商那里买。 何春霖拄着那截粗木棍找啊找,嗓子都快冒烟了。 而就在此时,他看见不远处来了一行人,他有钱,拿铜钱买水都比在系统那里兑水划算。 可当那一行人越走越近时,何春霖才发现来者不善,他们的手里拿着木棍,面露凶相,何春霖立马转过身,加快了步子往后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后面也多出了一行人。 “怎么回事?”何春霖心里着急的问系统。 “宿主,来者不善啊。” “我知道啊!” “宿主快跑!” 那行人动了,他们纷纷向何春霖的方向跑来,何春霖拄着木棍,慌乱间脚下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何春霖心里直骂娘,但这时也顾不上其他,连滚带爬的居然站了起来。 那行人间何春霖摔了一跤心中一喜,可突然发现霖居然爬了起来,他们不敢在松懈,纷纷拿起木棍朝着何春霖扑来。 何春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跑走,那行人穷追不舍,何春霖看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暗自心惊的同时不断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四周全是树木,连个躲得地方都没有,何春霖越来越急,因为他能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 何春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他一刻不停的跑着,待他停下时,眼前是他寻找许久的河水,里面暗流涌动,深不见底。 身后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当他们看见何春霖停下时面露喜色。 何春霖咬着牙,转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何春霖,你跑不了了。” “不能让他跑了,他若是跑了,我们村里的人都得陪他死!” “杀了他!” “杀了他!” … … 何春霖愣住了,他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王成村里的,他们一个个面露凶相,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原身到底干了什么事啊!何春霖气的牙痒痒。 “宿主,这个时代,窝藏朝廷要犯要株连九族。” “我想,他们是怕宿主被朝廷抓了,把他们抖出来,为了杜绝隐患才想杀了宿主。” 脑海里的系统音正沉着冷静的分析着何春霖为什么会被追杀的情况,而何春霖听到一整套有理有据的分析已经心里把原身咒骂了千百遍了。 这原身就会给他找麻烦! 眼看那群人逐渐逼近,何春霖一咬牙道:“系统,我那些灵石你看这些扣,不要让我死了!” 说完,何春霖纵身一跃,直直的跳入了水中。 那行人追上前一开,水里并未发现何春霖的影子。 “他跳下去了。” “这河水底下全是水草,莫不是被缠住了?” “走吧,都这么一会儿,肯定是被河底的水草给缠住了尸体,何春霖肯定死了。” “可不是吗。” … …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全然没发现,有人正跌坐在河边,双眼死死地望着那平静的湖水。 第7章 第 7 章 第七章 “大成啊,怎么没在你二叔家呢?” 王成精神恍惚的扭过头,王树面色和蔼的失魂落魄的王成,“好孩子,回去吧。” “村长,为什么?为什么… …”王成直愣愣的看着平静的湖面,他不敢相信村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成,什么也别问了,回去好好的过日子。”王树摆了摆手,招呼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儿,“大成受了惊,扶他回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啊村长 …”王成魂不守舍的喃喃着,被两人架起时不住的挣扎着。 王树摇了摇头,“何春霖的身份,是不能离开村子的。” “可是… …是你让我……”王成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 “你也是个好孩子,不能一直执迷不悟下去。”王树说道,“你爹娘当初将你托付于我,我已经放纵了你一次,不能有第二次了,何春霖已死,大成啊,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 不对…” 被王树唤来的两个小伙儿也看不下去了,一人一句的说道。 “大成,这都是为了村里。” “大成,何春霖是罪臣之后,若是被人发现我们村子曾经窝藏朝廷罪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陪他死!” 王成不断地摇着头,眼泪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不对的…不… …”王成依旧喃喃着,两个小伙儿互看一眼,都摇了摇头,正欲扶起王成的时候却被王成一手打开。 王树皱着眉,“带回去,别让大成呆在这儿。” 两个小伙儿点点头,可这时候,却发现王成直愣愣的往湖边跑去。 “不好!大成跳湖了!” 人群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这人下去肯定没了啊!” “这下好了,大成一家怕是绝户了!” 王树急的直跺脚,他看着那平静的湖水,不住的摇了摇头,“这傻孩子,傻孩子啊!” 过了半响,无论是王成还是何春霖,都没有从湖里出现,村里人都已经默认王成和何春霖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王树站在湖边,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回去吧。” 而在平静的湖水下面,何春霖正两只手紧紧的搂着王成,面目狰狞。 不知过了多久,何春霖驮着王成上了岸,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恶狠狠地瞪了几眼昏迷不醒的王成。 “要不是我自带BUG,这小子就殉情了!” “这小子是傻吗!” “王成他怎么还不醒,系统,你给的东西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啊!” 系统被何春霖质疑必须站出来澄清,“宿主,天地良心,你都吃了我给你的东西好好的,王成大概是受了惊,过一会儿就好。” 何春霖抿嘴看着王成,“你就是蠢,天底下哪里去找你这样蠢的人!” 王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看见何春霖跳进了湖里,他曾问他跟不跟他走,王成拒绝了。 他后悔了,他应该跟何春霖离开的。 应该陪着他一起的。 无论去哪里都好。 只要在一起,什么都好… … 正准备给王成擦脸的何春霖发现王成哭了,眼泪从眼角不断地溢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何春霖只能由着他哭,一边骂一边用手在他胸口顺着气儿,生怕王成哭出个好歹来。 这一夜,何春霖都没合眼。 王成睁眼时,何春霖正打着哈欠,摇摇欲坠,因为一晚没睡,两个黑眼圈大大咧咧的吊着,王成看着何春霖,将人捞过来用力的抱进了怀里。 “抱歉。” 何春霖被王成猛的一捞,只觉得天旋地转,整整一夜没睡,何春霖整个人都发虚。 当听见王成的话时,何春霖到嘴边的咒骂就咽了回去,他双手搂着王成肩,有气无力的问道:“你跳湖干什么?” 王成整个人都在颤抖,“抱歉…抱歉…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 “你蠢死了。” “嗯。” “你笨死了。” “嗯。” “你没救了。” “嗯。” 何春霖叹了口气,“王成啊,这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虽然会有意外,但绝对,绝对不要赌这万分之一的意外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没有生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活着,什么都可以重来。” 王成点着头。 何春霖知道这傻大个儿肯定没听进去多少,罢了,人没事就好。 他们仍旧在湖边,何春霖没力气将王成弄走,只有忍痛付出大把灵石从系统那里换到了篝火、干粮和衣物,原本的一百中品灵石已经被这奸商赚回了大半。 “村里是回不了了,我俩从今天开始浪迹天涯得了。”何春霖笑着说道。 “好。” 何春霖忍不住摸了摸王成脑袋,手感真是越来越好了。 由于何春霖一夜没合眼,王成就背着何春霖慢慢的走着,他们漫无目的,全凭何春霖随手指的方向走去。 何春霖实在乏了,哈欠声不断,趴在王成的肩头半梦半醒。 王成就这样背着何春霖,穿过了密林,走过了小溪,何春霖醒来时天色已暗,何春霖揉了揉眼迷糊道:“瞧见城镇没?” “还没,你再睡会儿。”王成有些心疼。 何春霖打了个哈欠,像是想到了什么,狡猾的笑了。 王成发觉背上的何春霖迟迟没出声,不解的扭过头,而温润的唇就堵了上来,王成僵在原地,生怕何春霖摔了,一点儿都不敢动。 如同偷腥的猫,何春霖意犹未尽的松开了王成的唇,笑的格外开心。 王成背着何春霖又走了一会儿,何春霖觉得天色渐晚,已经不宜行走了,而且,王成背着他走了一路也该乏了。 可正当何春霖准备说话时就听见王成说,“有镇子了。” 何春霖完全没想到能碰见城镇,他当时不过瞎指了个方向罢了。 王成背着何春霖一路小跑,终于进了镇子。 何春霖仿佛看到了新大陆一般,小镇比王成的村子繁华太多,古色古香的氛围让何春霖联想到上辈子那些旅游古镇。 “放我下来。”何春霖催促道。 王成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顺从的放下了何春霖。 终于双脚着地的何春霖兴奋地牵起了王成的手,他上辈子一直想这样干了!与自己喜欢的人,在古色古香的古城里,吃吃喝喝! 何春霖的手很凉,王成被何春霖牵起时吓了一跳,继而皱起了眉,定是冻着了。 王成小心翼翼的握紧了何春霖的手,想让自己手里的温度将手心里那只小冰手给捂热乎了,何春霖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王成的手跟暖水袋一样,舒舒服服的。 两人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何春霖四处的张望,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稀奇的要紧。 王成的视线自始至终都黏在何春霖的身上,只是看着何春霖笑,他也会跟着微笑。 何春霖有钱,他比这里的大部分人富裕,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成,可若是说了,王成问起他该如何回答? “我们住客栈好了。”何春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先决定食宿再想。 “好。” 何春霖拽着王成的手,开始大摇大摆的在小镇找起了客栈。王成一直宠溺的看着何春霖,直到何春霖径直拐进了一家店铺。 店家很快的迎了出来,笑容满面。 “官人里面请,不知官人想挑选什么物件?” 何春霖瞧了瞧身边的王成,咧嘴道:“适合我与我夫君的便好。” “好咧,官人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不多时,店家就端着一个托盘,里面盛着一些精美的器件。 “官人慢些挑,若是不喜,小的再去挑些别的来。” 何春霖看着托盘里的物件,用手肘戳了几下王成,“你看哪个好?” 王成傻愣愣的看着何春霖,“你喜欢便好。” 何春霖瘪瘪嘴,从托盘里取出两支造型别致的白玉簪,他一向觉得王成身上总差点什么,王成的头发一直用绳束发成髻,这下看见了玉簪,那碍眼的绳条就被何春霖给嫌弃了。 “就这个好了。” 店家笑着接过玉簪,“好叻,官人好眼力,这是两根玉簪是我店里寓意最好的,这两支玉簪同取自一块白玉石,本就同体,虽一分为二,但官人你仔细瞧,这两支玉簪可合二为一。” “这两支玉簪名曰寄情,若两人心意相通,不论天涯海角,都能立刻找到对方。” 何春霖觉得这店家快编不下去了,摆了摆手问道:“多少钱?” “三两银子。” 怪不得要瞎编寓意了。 何春霖正想着砍价,就发现王成已经掏出了他那灰扑扑的布袋。 “我想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立刻找到你。”王成目光坚定的看着何春霖说道。 何春霖舒坦了,被宰就被宰吧,反正他钱多。 当出了店铺,在店家饱含深意的目光中,何春霖拉着王成继续大摇大摆的走着。 第8章 第 8 章 第八章 月明星稀,古镇在月色下宁静而又安详,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何春霖和王成并肩走在古镇的街道上,两人的发髻上都已插。上了三两银子的白玉簪,十指紧扣,何春霖扭过头,发现王成看着他,那双眼眸里的柔情似水把何春霖都苏化了。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街角的尽头传来,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何春霖和王成都不由一震。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纷纷向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在这金秋十月。 “下雪了!?” “是仙人来了吗!” … … 人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想着。 何春霖皱了皱眉,心想自己真是好运气,一出门连着撞上两回仙人了。 王成却有些呆愣,他眼神空洞的望着长街的尽头,嘴抿成了一条线。 何春霖下意识的握紧了两人交织着的手,“没事的。” 王成低下头看着何春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何春霖知道王成的不甘与苦恼,离村里的仙人下山收徒短短过了一日罢了,那些隐居深山老林的仙人,轻易的就否定了王成的资质,凭借的不过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 可系统说了,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 那颗平平无奇的石头所证明的,迟早有一天会被飞入九天的王成所毁灭。 “我们走吧。”何春霖对那些仙人毫无感觉,也不想围着看热闹,而且这雪越下越大,夹杂着夜里的晚风,吹的何春霖直打冷颤,干脆拽着王成往人群外走去。 王成一向不会拒绝何春霖,安安静静的跟在何春霖身后走着,可不知怎地,身后突然有股巨大的力量向着他们推来。 何春霖一个踉跄,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王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地上的何春霖,何春霖被摔懵了,一时半会儿还没回神。 ‘叮铃’ 铃声越来越近,一袭白衣引入众人的眼帘。 站在风雪之中的人萧萧而立,手执一柄青剑,气势惊人,而他那柄青剑上系着一串铃铛,伴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响亮的叮铃声。 何春霖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还未看清那人的模样整个人突然又倒了下去,不止是王成,站在何春霖身边的人都惊呆了。 何春霖心里气的直骂娘,好端端的,怎么就自个儿一个劲的往地上趴! “你这凡人当真有趣,有这般不愿看见我?”说话的人仿佛在笑。 铃铛声越来越近,何春霖抬起头发现身穿白衣的少年郎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何春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人注意了,这人耳朵是雷达吗?而且,还是个中二吗? “我在问你。”笑声止住,那声音带着几分冷清和不满。 “仙人哪里话。”何春霖虽然心里骂着,但面上却写满恭维之色,“小的绝无此意。” “可我听见了。”那人歪了歪脖子,仔细的打量起何春霖,看他身材瘦小,也不由失了几分兴致,“罢了罢了,我跟你这般蝼蚁计较什么。” 被叫做蝼蚁的何春霖脸上只是微微一僵,却很快就恢复如常,四十五岁的人生不是白活的 ,何春霖官场打滚二十几年,什么话没听过。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春霖只想尽快支走面前的这个人。 而一旁的王成却是个拎不清的,当他知晓是那人将何春霖弄倒在地时,已经双眼充血,再到那人出言不逊,王成整个人走上前,将趴在地上的何春霖紧紧的挡住了,何春霖直骂娘,这混小子,出什么头! 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王成道:“你挡住我了。” 王成不说话,背挺的直直的,如同雕塑一般站着。 那人上下打量着王成,继而微笑道:“你是在保护他吗?有趣… …” 王成已经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挡住他,就能保护他?”那人摆了摆手,原本就趴在雪地里冻得不行的何春霖突然被一股蛮力狠狠地往后扯,何春霖不由惊呼出声,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何春霖这具被原身折腾不行的身子骨,一晚被连摔三下,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何春霖开始剧烈的咳嗽着,觉得一口老血快憋不出了。 “你看,你保护不了他,蝼蚁就是蝼蚁。”那人不在看王成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青剑,又踏着风雪很快的隐没在雪中。 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在众人回神之际,纷纷将视线投向地上的何春霖,都摇了摇头的说道。 “竟招惹了仙人,怕是活不长了。”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与仙人作对。” “把他们赶出镇子,万一仙人回来了迁怒我们怎么办!” … … 众人还在吵吵嚷嚷的不行,没人在乎雪地里何春霖的死活,何春霖内心感叹,不论古今,果然最不缺的就是看客和马后炮。 何春霖想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干脆闭上了眼睛,想平息自己内心身处的滔滔怒意,当他被腾空抱起的时候也没睁眼,只是说道:“这个镇子太冷了,我们走吧。” “好。” 何春霖和王成离开了镇子,王成一路无话的抱着何春霖,两人像是约定好一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何春霖一路都在想,自己到底哪里惹那中二病不快了,不过是不凑热闹罢了,这人一出场又刮风又下雪的,只知道下瞎摆谱,不过是入了修仙的门槛,真厉害早就羽化飞仙了。 那人正式何春霖平生最讨厌的类型,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存在感。 “系统,你都不能保护我吗?” “宿主抱歉,我不具备此项功能,请宿主今后谨言慎行,好好保护自己… …” “那个人好嚣张,我很想揍他。” “宿主放心,待你合成《上古残卷》你打得他魂飞魄散都没问题。” 何春霖舒坦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可当新鲜的空气灌入,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肯定被摔成内伤了! 何春霖气的磨牙,可就在磨牙的档口,他头顶上传来王成颤抖的声音,“是我无用… …” 何春霖知道他受了伤,最难受的人肯定是王成,他的脑袋倚靠在王成的胸口,“不怪你。” 王成不再行走,他抱着何春霖慢慢的蹲下,将何春霖整个人裹在怀里,“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 “傻不傻。”何春霖嘴上这样说,可嘴角的微笑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那是修仙的人,我们没法比。”何春霖笑道,“惹不起,躲得起。” 王成没说话,今日的一幕幕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别东想西想的,天都黑了,我俩今日又要在荒山野岭过夜,你去找点干柴,我们早点歇息明日赶路。”何春霖伸手捏了捏王成的脸,觉得王成脸上的肉挺少的,捏都捏不起来。 王成一声不吭的点点头,将何春霖放在地上,转身就消失在何春霖的视野里。 何春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狗比,黑灯瞎火的就跑了。” “宿主,其实篝火只要五块中品灵石。” “奸商闭嘴。” “火把三块下品灵石,宿主你刚受了伤,我这里有对症的药,二十中品灵石,宿主你需要吗?” “趁火打劫不是好孩子。” “宿主,我年纪比你大。” “你倚老卖老更不是东西。” “宿主,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个东西啊。” 何春霖:… … 为了自己还能有个健康的身体,何春霖还是忍痛从系统那里兑换了伤药,至于火把,何春霖怕王成起疑,只是换了一个打火石,何春霖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期望王成快些回来,为了王成能在黑暗中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何春霖为了让王成能听懂,何春霖干脆扯着嗓门唱起来。 “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 我困在原地任回忆凝集 黑夜里祈求黎明快来临 只有你给我温暖晨曦 走到思念的尽头我终于相信 没有你的世界爱都无法给予 忧伤反复纠缠我无法躲闪 心中有个声音总在呼喊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 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 别让我的心空如大海 … …” 也许是何春霖唱的深情,吼得大声,当王成站在何春霖面前时,何春霖已经被动人自己的歌声深深地感染了。 “宿主,这首歌暴露了你的年龄。” “你走开,别说话” 黑夜让何春霖看不清王成此刻的表情,当王成半跪在地靠近何春霖时,那双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我回来了。” 何春霖伸手抱住王成,“嗯,我抱住你了。” 尽管浪迹天涯的第一天被胡搅蛮缠的仙人扰乱了心情,尽管他和王成又要在荒郊野岭里露宿,但是,何春霖的心暖洋洋的,因为终于脱离单身狗队伍里的老男人,不会在乎这点细节。 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 在武侠小说里常说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是一种豪迈和不羁,但腰酸背痛的何春霖对天发誓他今夜若是再露宿街头,他就要改名换姓。 他和王成走了一晌午,周围的景色依旧是山是水,虽然浪迹天涯也包含旅游观光的成分,可这一路人荒无人烟,蚊虫不断,何春霖之前兑换的一瓶风油精早就倒了个干净,整个人都精神的不行,而一旁的王成只觉得靠近何春霖十分提神醒目。 两人手牵手一路前行,当何春霖又开始拄拐时已经日落西山,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干粮也吃了个干净,何春霖颓然的靠在一棵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累得头晕目眩的何春霖已经累的开始思考哲学性问题,他连看王成都带两重影儿了。 “这里是哪儿?”忍无可忍的何春霖选择向系统低头。 “宿主是想知道经纬度还是?” “最近的城镇在哪儿?” “五块下品灵石。” “我居然还有灵石… …”他以为全被扣光了! “宿主哪里话,宿主目前还有二十块中品灵石和五十块下品灵石。” 他已经快从一个土财主变成贫困户了。 “宿主往东走,再走三个小时就能看见胜利的曙光!” 曙光… …需要历经三个小时的曙光… … 何春霖摇了摇头,虽然头晕目眩但为了更好的明天他豁出去了! “我们往东走。”何春霖不敢在耽误时间,抬头就对王成说道。 “好。”王成有些心疼,看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何春霖他想了想说道,“我背你。” “省点力气。”何春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王成一愣,慢慢地垂下了头。 何春霖见他那样子也知道这人脑子里想什么,太好猜了。 “到了镇子我让你背个够。” 王成心满意足的笑了,两人又重新走起来,犹豫何春霖体力不行,两人走的异常缓慢,何春霖的原身本就是个宅男,加上一心寻思底子就不好,而王成恰恰相反,常年耕种,身上全是腱子肉。 当周围的密林渐渐地减少,何春霖不知道两人到底走了多久,他连拄拐的力气都没了,双腿跟灌了铅一般,举步艰难。 “歇息一会儿可好?”王成忍不住问道。 “不。”再磨蹭下去天黑了都找不到村子,何春霖咬牙坚持着。 王成一向拗不过何春霖,只能更加放慢了步调,可即便是这样,何春霖也依旧跟不上。 这破身体! 何春霖忍不住的咒骂道。 而再骂多少句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弱鸡的事实,何春霖不是一个拘泥于过去的人,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接下来的城镇符不符合他心目中的定居地,他肯定要待一段时间,不练出八块腹肌他对不起自己! 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的拖到了天黑。 当看见那胜利的曙光出现时,何春霖都快哭了。 而两人走进镇子时,何春霖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不带这么坑人的! 小镇显然破败已久,不知是何故才让一个镇显得这般萧条,何春霖实在体力不支,干脆坐在地上喘着气儿。 “我去看看。”王成皱着眉开口道。 何春霖已经累的说不话来了,只是朝着王成摆摆手。 王成走后,何春霖已经生无可恋了。 “系统,你这是坑我对吧?你这是报复对吧?” “天地良心,宿主,我绝不可能坑你报复你!” “这鬼地方是你给我指的!” “是宿主说只要个最近的城镇… …” 何春霖败了。 王成很快就回来了,看他愁眉不展何春霖就没指望有什么好消息,王成说:“没有人。” 何春霖冷笑了几声,系统音被何春霖的冷笑吓得不敢出声。 “罢了罢了。”何春霖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了,“随便找个能住的地儿,明天我俩再上路。” 反正他是宁愿睡在鬼镇的屋檐下,也不愿再风餐露宿了! 而在两人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一晃而过。 两人最终找了一处僻静的宅院,里面布满灰尘,比起外面那些危楼,何春霖觉得这里至少不用担心塌方,上辈子自个儿就是被豆腐渣工程给弄没的,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特别是这辈子还有伴儿了,更要好好珍惜生命。 宅子虽然破旧,但里面的摆设还在,无一不体现出之前宅院的主人非富即贵,何春霖坐在王成给他找来的木椅上,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在椅子上,王成在屋内找到了烛火,当烛火燃起时,何春霖的眼眶不由一红,这摇曳的烛火就是他的曙光。 “我去收拾一下。” 宅院很久没有住人,两人落脚的厢房还脏兮兮的,那被褥一抖都能把何春霖呛的咳嗽,索性柜子里还有新的,何春霖觉得天无绝人之路,生活幸福美满。 王成又从宅院的井里打了几桶水,将沾着水的扫帚在屋内的地上来回擦了几遍,而这时的天也完全黑了,烛火的亮度有限,何春霖看着暗处忙前忙后的王成说道:“行了行了,休息一晚而已,弄那么干净干什么… …” 王成低下头,轻声道:“刚刚你一直在咳嗽,屋内干净些,你好受点… …” 何春霖闭嘴了。 王成将扫帚倚靠在墙角,小心翼翼的看着何春霖说道:“原本厨房里有些食材,可大都放坏了,不能吃… …抱歉,又要饿着你了… …” 那细不可闻的声音一下一下扎进何春霖的心里,整个人都快升华了。 “王成,你干嘛对我这般好?”何春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说完之后,又觉得矫情,可为时已晚,何春霖即紧张又害臊。 都四十五岁了,虽然白占了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小伙儿的身体,可他何春霖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男人,好不容易捡着便宜得了个宝贝儿,安心揣着便是,干嘛问这么蠢的问题,有些事情不点破比点破要好啊! 王成那边没出声,何春霖就忐忑不安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王成说道:“第一次见你时…你倒在我家的田埂里,那时你穿着的衣服都破了,王翰他们都说你快死了,我不信。” “村长说你的衣物都是上好的料子,必是京里的富家公子,想必是出来游玩时路上遇见危险,你醒来时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想留下。” “我很高兴,不知为何,那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你留了下来,可整日郁郁寡欢,有一日我从二叔家里抱来了一坛酒,你喝醉了酒才吐出你的心事,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叫何春霖。” “那时王翰他们也在,你说的那些话被王翰他们告知了村长,我很害怕,若不是我将酒坛抱来邀约王翰他们一起,你也不会将秘密说出来,是我错的… …” “那时村长想让你走,可我知道若你走了,那些人将你抓去的话你将没有办法完成你的心愿,我… …强行的留下了你,我知道你怨我,可我没办法,是我无用… …” “我只是想若我好好地照顾你…帮你完成你的心愿的话… 你会很开心… …” “抱歉…我不知道村长他们想杀了你… … ” 王成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坐在椅子上的何春霖的脸也越来越黑。 “我一直不觉着我对你好…反倒是我这些天来我一直没能保护你… …” “行了。”何春霖的声音很轻,可那语调却是不容抗拒。 王成低下头,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话,他不再多言,慢慢的转过身,“我出去给你打水洗脸。” 王成慌不择路的跑出了屋。 他身后的何春霖面色冷清,仿佛一尊冰雕。 “宿主,息怒。” “你知道我生气?有那么明显?” “宿主如若修成《上古卷轴》,只怕是现在的杀气都能将这屋子给弄塌了… …宿主,王成不知宿主的身份,你跟他计较没必要,何况宿主和王成的好感度已经快刷到100了!” “我没气。”何春霖有些颓然,“这事儿我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是王成一直把我当做原身对待罢了。” “宿主,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 “我知道。” “宿主,来日方长。” “我知道。” 我都知道,只是觉得无力罢了。 何春霖眼神空洞的望着那桌上摇曳的烛火,本来一开始就有夺人所爱的嫌疑,有这样的结果有什么稀奇的,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是上天承蒙眷恋,有了一次带着系统重活一世的机会,而且好巧不巧的,遇见了自己喜欢的类型罢了,而这个人也是系统所说的机缘更要好好把握。 他何春霖向来是活在当下的人,没什么坎儿过不去,没什么事儿碍的了。 “他喜欢的是原身,但我现在就是原身。” “他喜欢的是何春霖,但我也是何春霖。”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喜欢的都一样。” 何春霖笑了,他突然想起了一段典故,是《史记项羽本纪》里的一段,讲的是秦始皇帝游会稽,渡过浙江,恰逢项羽和他的叔叔项梁也站在人群中看秦始皇热闹,而这时项羽突然指着秦始皇说:“彼可取而代也。”后来呢?项羽巨鹿之战破釜沉舟击破秦军主力,秦亡后被称作西楚霸王,流芳百世。 “无论王成喜欢的是谁,我都可以取而代之。” 我看上的,跑不掉的。 正在井水前打水的王成突然打了几个喷嚏,想起屋内的何春霖,他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些,莫让他等急了,王成这样想着。 第10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何春霖早就收拾好心情,待王成端着打来的井水进屋时抬头就是一个笑脸,恰恰是王成被何春霖的微笑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木盆晃了又晃溅出了不少水。 “外面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别出去了。”何春霖笑吟吟的招呼着王成。 王成被何春霖的笑容吓得直点头,他知道自己方才惹何春霖不快,这会儿无论何春霖让他干什么他都惟命是从。 何春霖拿起一只竹签拨了拨烛芯,屋内又亮堂了几分,何春霖满意了,笑道:“总算可以睡床上了。” “嗯。”王成轻轻地附和着。 何春霖胡乱的用清水抹了几把脸就兴冲冲地跑上了床,这床可比王成家里那张木板床好太多了,何春霖拱上了床就扭头催促着还站着的王成道:“快些上来,别磨磨唧唧的,时间宝贵。” 王成没能理解何春霖最后四个字的意思,他也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确认了屋内的门窗是否落锁,当一切确认无误后身后传来细微的呼噜声。 王成疑惑的转过身,床上的何春霖已安然入睡,大约是这些天太累了,何春霖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王成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他此时已经不敢上床了,生怕自己一个动静惊醒了何春霖的梦。 他靠在床沿旁,轻轻地靠着慢慢地闭上了眼。 何春霖还打着呼噜,全然不知王成又违背了他的意愿在地上呆着。 本就是空无一人的小镇,只有晚风‘呼呼’地吹和隐没在树丛里的虫子细微的叫声,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两人落脚的宅院里,他黑影看着还燃着烛火的厢房慢慢的朝着那儿走去。 何春霖正睡得迷糊,突然觉得有些冷,他下意识的想找个暖和的东西取暖,摸了半天,身边空荡荡的,何春霖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铺上坐起,而地上的王成被何春霖弄出来的动静也睁开了眼。 “你怎么在下面!?是我把你踹下去的?”何春霖看着地上睡觉的王成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睡相不好把人给踹下了床,一边懊恼一边拽着王成的衣角,“上来上来,这天突然变冷了,你睡地上着凉了可咋办,这荒无人烟的地儿可没大夫。” 王成被何春霖半托半拉的弄上了床,而何春霖这时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背对着何春霖的王成发现拉着自己的何春霖不出声了,整个人也僵硬了。 “你…是人是鬼… …” 王成听见何春霖颤抖着声,立马将何春霖拽进怀里并且用被褥将何春霖裹得严严实实,当一切妥当才抬起头来看着那扇敞开的房门。 原本落锁的房门不知何故已经被打开,屋内的烛火早就被顺着房门钻进来的风给吹熄,门口站着一个黑影,在黑夜中看不清面目。 何春霖看着门口的黑影心里泪流满面,他就是个倒霉催的,怕什么来什么!虽说这小镇空无一人,虽然也料到这里肯定有问题,但是,抱着那一丝侥幸,何春霖就住了下来,总不会什么都遇到,想起自己之前抱着的想法,何春霖现在很想扇死自己。 “你想要什么?”王成说话了,他紧紧抱着何春霖,双眼望着门口的黑影问道。 虽然有些怂,何春霖也壮着胆子说道:“兄台莫怪,若是你看上这里,我们立刻就走。” 门口的黑影动了动,何春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嗯…当真奇怪… …”那是一个老者声音,说话声竟带着几分轻快。 何春霖被这声音刺激的睁开了眼,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故居然亮了,而且,亮的把屋内照的个亮堂。 “老夫从未看错过,可走近些看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是一个鹤发老者,他身材矮小,却满面红光。 “双目无神,面容呆滞,体内毫无灵气…可为何老夫却看不清你的命格… …还有你… …”那鹤发老者突然就出现在何春霖的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春霖能清晰的看着老者面上的沟壑,王成显然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意识的想推开老者,却被那老者衣袖里钻出的东西绑了个结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老者一点也没在乎,“你个小娃也是奇怪,仿佛从未存在一般。” 何春霖目瞪口呆。 “明明是该入阎王殿的人,为什么还活着?”鹤发老者挠了挠脑袋,很是苦恼。 “仙人…我和我夫君只是途经于此,若是打扰了,我在这儿陪个不是,仙人想要什么别客气,尽管说… 还请仙人高抬贵手… …”何春霖内心纵使有一万头草泥马也不得不低头,这位肯定是高人,不用多说,必须服软。 “夫君?”鹤发老者指了指地上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王成问道,“你说他是你夫君?” “可不是吗… …”何春霖干笑了几声,余光瞥向地上的王成,绑着王成的东西居然是鹤发老者手里的拂尘!但是长的很不科学,不管了,这个世界讲的是玄学! “那更不对,这人注定无喜、无怒、无忧、无惧、无爱、无憎、无欲,天煞孤星的命格怎就会是你夫君?更更不对的是,他命格与你相抵,你就是被克死的那个!”老者又凑近了些看着何春霖道,“可你还活着,莫非是时辰未到?更更更不对啊,我算过,你早该死了。” 被老者一直诅咒的何春霖虽然很生气,但也只能保持微笑,“承蒙仙人看相,我一定会在活着的时候好好的活着… …” “可不对的是,你竟然有仙缘。”鹤发老者低下头,终于退后了几步,何春霖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仍旧七上八下的。 “他,是有大机缘的。”老者指了指地上的王成,“你,是劫数。” 何春霖秉着气儿,不敢说话。 “不对不对,看漏了,今晚的星星太亮了。”鹤发老者清了清喉咙又说道,“嗯… …小娃…你叫什么名字?” 何春霖颤抖着手指了指自己,小声问道:“我吗?” “不然还是谁?”鹤发老者很是嫌弃。 “何春霖。” “呵…有趣有趣… … 老夫看不清你的仙途,不过,老夫却看见了你的尘世,还真是… …不大适合修仙。”鹤发老者最后的话带着一些遗憾,“不过既是天命,小娃你也麻溜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错过了这一遭,恐怕就没有下一次了。” “我有仙缘?”何春霖看着鹤发老者,有些发愣。 “嗯,老夫也觉得很意外,不过天道如此,谁也更改不得。” “系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系统,你说话啊!” “系统,你醒醒啊!” 无论何春霖怎么喊,系统音就是不响起。 何春霖急的满头大汗,他表情僵硬的看着老者,赔笑道:“谢仙人吉言。” “小娃可想修仙?”鹤发老者这回没对着何春霖问,而是对着地上的王成。 那束缚着王成口、鼻、身的拂尘重新回到了老者的手里,王成重获自由满是戒备的看着老者,“想。” 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神在在的问道:“哦,为什么?” “保护他。” “你说何春霖?”鹤发老者看了一眼床上的何春霖,在看了一眼地上的王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死了。” “我还活着。”何春霖忍不住的打断了老者。 鹤发老者听罢只是摆摆手,“天道都这样说,你切莫狂我。” 王成却一脸坚毅的看着老者,“即便他死了,我也想保护他,守着他。” “死了怎么护?”老者眨巴眨巴眼,明显没理解王成的意思。 “这就是我为何修仙。”王成说罢便双脚着地,朝着鹤发老者跪拜道,“请仙人成全。” 何春霖也连忙从床上爬起,跟着王成一块儿跪着。 “嗯… …我只是路过,不能给你们仙缘。”鹤发老者笑的跟一只偷腥的猫,“不过往这儿走向西有一处雪山,你二人若是走到山顶,便能看见一个石梯,石梯的尽头有一处大门,大门里头便是问天宗。” “问天宗的掌门你们听说过没?”鹤发老者笑眯眯的问道。 王成和何春霖摇了摇头,一个是从未出村孤陋寡闻,一个是没了系统就一问三不知。 鹤发老者啧啧了两声,“那是个厉害角色,扛了雷劫,灭了阴火,熬过煞风,一千五百年离非常之道一步之遥。” 鹤发老者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继续笑道:“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懂,若有一日,你二人真能拜入问天宗的话就替我转告问天宗的掌门,就说… …老夫欠他的债还完了,从此各走各道,各修各心。” “多谢仙人指点。” 王成和何春霖不敢怠慢,两人又磕了头。 “好了好了,你二人快些离开才是,也是命大,在这满是瘴气之地也能住的安稳,哎… …命真好,遇见了老夫… …” 听到鹤发老者这样一说,何春霖立马打定主意,只有把这仙人送走,他立马跟王成卷铺盖走人。 鹤发老者脸上笑开了花,“不过你这叫何春霖的小娃当真有趣啊… …” 伴随着一阵清朗的笑声,老者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 直到笑声越来越远,何春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这几天来,真是跌宕起伏。 “快些走快些走,等下万一又来个牛鬼蛇神我可招架不住了。”何春霖朝着王成说道。 “好。” “这几天倒霉死了,上哪儿都不太平。”何春霖一边嘀咕,一边想起刚刚那鹤发老者的话,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收拾东西的王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只是垂下头默不作声。 还未走出小镇的鹤发老者晃了晃手里的拂尘,嘴里还念叨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 …恩我没算错… … 不过… …为何那变数好不出好坏来,看来果真是今晚的星星太亮了,都闪的老夫我老眼昏花的…罢了罢了…不想算了… …” 第11章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当何椿霖和王成急匆匆的背着东西跑路时,那宁静的小镇突然就热闹了,如果何椿霖在这儿绝对会别出百鬼夜行四个字。 是怎样的场景? 那破败的楼宇间盘旋着一条巨蛇,那摇曳的烛火间冒出几道虚影。有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已经热热闹闹的街上,面色惨白,只有那张嘴红艳艳的。 “是人!” “凡人入了鬼市便不是人了。” “那是什么?” “跟你我一样了呀!” “咯咯咯… …”有谁笑了,前俯后仰。 那撑着油纸伞的人抬起了头,望着天上的星河说道:“今夜的星星真多… …” “那仙也在说天上的星星,都说一晚上了。”有谁在暗处嘀咕着。 “他不是仙。” “仙在天上。” 周围的笑声停了,格外安静。 “我也想去天上。”不知是谁打破了宁静。 “你去不了。”撑伞的人毫不留情的打破了那谁的幻想,“我们这儿谁也去不了。” “你怎地知道?” “就是就是,妖怎么不能成仙?那些凡人都可以,为何我们不行?” “你们不懂。”撑伞的人说道。 “那你懂什么?”有谁不服,在暗处叫嚣着。 “我懂的比你们多。”撑伞的人笑道,“再说了,我可以离开鬼市你们可以吗?” 周围又安静了,原本热闹的街上又空空荡荡的了。 撑伞人笑吟吟的看着不远处,那里是鬼市的出入口,此时那些妖都锲而不舍的撞着门,撑伞人看他们被莫名的力量甩的老远,然后慢慢悠悠的撑着伞,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鬼市,走到一半儿还不忘回头跟困在鬼市里的妖怪们招了招手,在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撑伞人很快消失在了黑夜里。 “走了… …” “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他也和我们不一样,跟刚刚那两个人一样。” “他不是人。” “他也不是妖,也不是鬼。” “他是谁?” … … 一阵妖风刮起,牛头人身的妖打了个喷嚏,“对啊,他是谁?” 那困着妖怪们的大门还紧闭着,刚刚从这里路过一个仙,跑过两个人,走过一个… …撑着破伞的… …谁来着,,, ,,,不过一会儿,天渐渐泛白,那群撞门的妖怪们一哄而散,小镇还是静悄悄的,像谁也没来过一般。 何椿霖打了个寒颤,他猛地一回头发现身后是黑漆漆的一片,天已经开始亮了,折腾了大半夜,何椿霖觉得自己不像是出来浪迹天涯,是出来逃亡的。 一路都是‘奇遇’,连着碰见三个仙人,各个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很难伺候。何椿霖想到这里又在心里骂着系统:“你个不中用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宿主,我刚刚说不了话。” “你现在居然知道开口!”何椿霖那个气啊! “我真说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很久没更新了,,, ,,,” “我不听。” “宿主,刚刚那个人很厉害的样子,” “你知道他厉害你还憋着不出声,还有!你给我指的什么地儿!不是遇见神仙就是遇见鬼的!” “宿主,刚刚没有鬼和神仙啊… …” “我不信。” “那个老者是修仙的人。” 系统音稍微停顿了下,突然语调变得轻快起来,“宿主若修成《上古卷轴》可以比他还厉害的!” “我感觉你一直很热衷让我沉迷学习。” “我是为宿主着想,想早日看着宿主雄霸九天,笑傲江湖。” “我若学了《上古卷轴》你有什么好处?”何椿霖感觉他一直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系统从他来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在鼓动他,一个劲的把他往修仙的道上引。 “抱歉宿主,我不能说。” “看来你自己承认你也有好处。”何椿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反正都这样了。” “还请宿主继续努力!” 而就在何椿霖和系统对话的时候,王成突然停了下来,何椿霖一直跟在王成身后,眼睛都没向前看过,王成这一停何椿霖就直愣愣的撞上了王成的后背,何椿霖被这么一撞揉了揉脑袋瓜道:“怎么突然停下来?” “有人在哪儿。”王成说。 何椿霖眨眨眼,歪着脑袋往前瞧去,这一眼就足够让他浑身炸毛,立刻拽着王成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王成也没说话,任凭何椿霖抓着一路小跑。 何椿霖心里直叫苦,这什么世道,妖魔鬼怪都来了。 那是一个撑着伞的人,破破烂烂的油纸伞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在这无雨的夜里显得格外扎眼,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荒郊野岭里撑着伞? 不是孤魂野鬼就是神经病啊! 但是这两个何椿霖都惹不起,能躲就躲。 王成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觉得荒无人烟的地方兀然出现一个人很奇怪,两人跑了一路,莫约半刻钟后方才停下。 何椿霖喘着气,觉得自己每天都跑啊跑的。 “他应该走了。”王成看着何椿霖有些心疼,伸手将何椿霖跑乱的发丝理了理。 何椿霖的手软绵绵的打在王成身上,突然有些泄气,“你说接下来我们还会撞见什么?” 王成摇了摇头。 “我们继续往西边走吗?”何椿霖问道。 “随你。” “西边有那老神仙说的问天宗。”何椿霖沉吟了片刻,不知为何一股脑的就补充了一句道:“是个被雷劈都没事的厉害掌门。” “我知道那个掌门,他叫沈玉清。”说话声带着几分轻快和调皮。 何椿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抬头望去,不知何时那撑着油纸伞的人就在两人跟前儿。 这特么绝对是撞鬼了! 王成看着撑伞的人,下意识把何椿霖挡在自己的身后,抿着嘴没有说话。 “你们要去找沈玉清吗?”撑伞的人问道。 何椿霖吞了吞口水,颤声道:“不不不… …你听错了… …” “是吗?”那人显得有些遗憾,“真不去吗?” 何椿霖觉得接下来必须咬死不去了,不然的话说不准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而让何椿霖诧异的是,一直没说话的王成突然开口道:“你要去吗?” “是啊,要一起吗?”那个人突然收起了伞,何椿霖看见了那隐藏在伞下的面容,红艳艳的嘴,鼻子以上都是脏兮兮的白布条,这货的眼睛被白布条遮的严严实实,何椿霖觉得这鬼也是厉害了,没眼睛都能走那么远。 都露出庐山真面目了,何椿霖觉得他和王成找个借口麻溜点撤就可以了,他东张西望了半天,觉得待会儿如果不要命的往那条幽径的小道里冲,大概能甩掉这货,他尽量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王成的衣袖,无声的张了张嘴,‘跑… …’ 王成低下头看着何椿霖,天还未完全的亮,何椿霖的口型在黑夜里看不真切。 “他在说让你快跑。”那人笑吟吟的说道,“你要跑吗?” 何椿霖惊呆了,这货真厉害!得了,跑不掉了。 何椿霖干笑道:“你看错了… …” “你为何知道我再看?”那人的反应比何椿霖都浮夸,“为什么不是在听而是再看?” 是个神经病啊! 何椿霖心在滴血,觉得这世界的人啊仙啊鬼啊都是神经病啊! “系统,你又被禁言了吗?” 脑海里毫无回应,何椿霖自认倒霉,赔笑道:“我一时嘴快,说错了… …你别介意… …” “我没有说你错了啊。”那人的语调轻快,仿佛为了印证何椿霖的话一般继续道,“我的确能看,我能看见你比身边的人矮,长得也没你身边的人结实,柔弱的像个小娘。” 何椿霖的十分害怕被撑伞人的这句话弄成三分生气三分不服七分怂了。 撑伞人突然抬起了手,直直的指着王成,“我能看见他身上没有灵根,只是一些空荡荡的灵气在体内聚集。” 王成的眼神暗了几分,缓缓地低下了头。 看着王成垂头丧气的样子何椿霖就开始脑抽了,磨着牙瞪着那个撑伞的人,若刚刚还是七分怂,现在那七分怂也不存在了,他的人,轮不到别人来评说! “他有仙缘!” “只是缘罢了。”那人的语调又变得轻浮,“这世间,谁都与仙有缘。” “我信他会有!”何椿霖信心十足的反驳道,开玩笑,系统都说了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这还有错? “为什么?”那人不解道,“连灵根都没有的人,你为什么相信他有仙缘?没有灵根,无论是哪个宗门都不会收他。” 何椿霖深吸了一口气,“天道说的。” 他不可能说是系统说的,干脆胡乱的说道。 他这话不止是撑伞人愣住了,王成也愣住了。 “你不过是个凡人,你怎么能听见天道说的话?” “我听到了。” “什么时候?” “你没听见吗?他现在正在说啊… …” 撑伞人一怔,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那张樱红的嘴都乐的合不上了,“你是天道?” “我没说我是。” “可你刚刚说了。” “我说什么了?” “他有仙缘。” 何椿霖嘴角上扬,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你知道就好了。” 那张扬的笑声凝固了,何椿霖虽然逞了一番口舌之能,但现在这情况让他那七分怂都快回来了,但已经招惹了何椿霖便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喉咙,“抱歉,我们能走了吗?” “你们要去哪儿?”撑伞人问道。 “问天宗吗?”撑伞人又问道。 “你们知道吗?问天宗的掌门可厉害了,活了两千年,第一个五百年被雷给劈了,第二个五百年被火给烧了,第三个五百年被风给吹了。你们知道他第四个五百年干什么了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把何椿霖问的一愣一愣的。 撑伞人又笑了,“我送你们去问天宗,如果有一天我再遇见你,你就告诉我他第四个五百年干什么去了好吗?” 何椿霖傻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撑伞人是指的他! 还未等何椿霖反应过来,他突然被大风刮起,王成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快被大风刮跑的何椿霖,而这时,那个撑伞人笑吟吟的抓住了王成的胳膊,王成皱着眉,心有不悦但却仍旧没松开拽着何椿霖的手。 “你很奇怪。” “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可你偏偏没有。” “如果你像他说的,有一日能修成大道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 …” 最后的话被隐没在风里,何椿霖被狂风刮的晕头转向,早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而在他回神之际,不知何时已身处在一片雪地之中,何椿霖呆若木鸡的看着这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土地,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消化自己居然瞬移到了这里。 何椿霖从雪地里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身。下软乎乎的,连忙跳了起来,两三下把被白雪盖住的人给扒拉了出来,王成双眼紧闭,嘴唇被冻的有些泛乌,何椿霖这才知道有时候坐顺风车也有失策的时候,原本你以为车是开去海南的,行李箱内全是短袖短裤,哪想到车开到了西伯利亚… … “宿主,我又能说话了!” 系统音带着几分欢呼雀跃。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你刚刚无意间参悟了天道一角,特送宿主一百中品灵石,五十上品灵石,获得《上古卷轴》三,希望宿主继续加油!再接再厉!” 何椿霖抹了把脸,草他粑粑的,我有系统,我不虚! “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何椿霖对此很有怨言。 “宿主,我不知道。” “什么叫参悟天道一角?” “宿主,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何椿霖皱着眉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 “宿主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不过说了天道来狂他罢了… …”何椿霖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雪越下越大,何椿霖顾不得多想了,立马从系统那里兑换了一大堆保暖过冬的东西,至于他到底参悟了什么? 管他的,不在乎! 撑伞人还在那荒山野岭上,他活像一直野兔,一蹦一跳。 “哈哈哈… …” “我既是天道,天道既是我… …” “真是有趣的人… …” 第12章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寒风萧萧,飞雪飘飘。 偌大的天际之下有两道黑影交织在一起,渐渐地融为一体。 “真冷。”何春霖打着颤,缩成一团抱怨道。 王成的头发和眉毛上都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他穿着何春霖从系统那里兑来的大红棉袄,领子上还有厚厚的一层黑色貂毛,那喜庆的衣物穿在王成身上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清。 何春霖不以为然,他觉得王成穿着再艳。俗的衣物都好看,特别与王成发髻上的白玉簪一配,简直完美。至于王成醒来时问起何春霖拿出的这些过冬的衣物和食物问从何而来时,何春霖一股脑的全推在了那个撑伞人的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何春霖伸出手,手指轻轻地刮过他覆着冰霜的眉毛,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瑟缩了一下,大概是被何春霖弄得痒痒。 “好看!”何春霖笑了。 王成抬手握住何春霖冰凉的小手,语气生硬的说道:“仙人都说我没有仙缘,也许我们该回去。” 何春霖听罢迅速的将手抽了回来,“瞎说什么,没仙缘的话你我能接二连三的遇见仙人?” “可是… …”王成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如何拼凑他内心里的语言。 “放心啦,他们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仙人。”何春霖笑道,“你想想看,仙人怎会在凡尘?” 王成一愣。 “所以他们只能称作是想得道成仙的人罢了。”何春霖一边说一边点头道,“一群想飞升成仙却成不了仙的人说你没仙缘,你信吗?” “可是试灵石… …”王成的声音很低,要不是何春霖离他很近大概也听不清他的话。 “试灵石?”何春霖皱了皱眉,突然回想起那颗平平无奇的石头,“村里那个?” 王成点了点头,“我没有灵根,试灵石这样说,那个撑伞的人也这样说。” 何春霖觉得牙有点酸,他不知道如何接话,他本来就对这个世界的修仙之事不慎了解,他一直坚信王成有仙缘不过是系统告诉他的罢了,要怎么说呢? 何春霖叹了口气,准备岔开话题,等他想明白了再说,“别瞎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嗯… …” “我没事的。”何春霖哪里不知道王成这傻大个儿干嘛突然打起了退堂鼓,“你看我穿的多厚,不冷的。” “可你的手很凉。”王成的视线落在何春霖已经被冻得通红的手上。 “我天生手脚冰冷罢了。” “我牵着你。”王成有些小心翼翼,他伸出手几次想主动牵起何春霖那垂着的小手,可每一次刚刚要触碰到时,又如同触电一般的离开,最后是何春霖忍无可忍的将王成拽过来,冰凉的手如同游蛇一般钻进了王成衣领子里。 王成打了个寒颤,何春霖笑的眼睛都没了。 “这叫吃冰糕。”何春霖昂首挺胸,十分自豪。 王成能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在他温热的体温下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他也跟着何春霖笑。 “不凉吗?”何春霖见王成傻乎乎的跟着笑问道。 “不凉。” “真的?” “恩。” “骗子。” 王成没有说话,他和何春霖面对面站着,何春霖那双冰凉作乱的手还在他的颈窝里,王成比何春霖高了半个头,何春霖为了作乱不得不踮起脚尖,整个人像是挂在王成身上一般。 当王成将何春霖拥入怀中时,何春霖惊讶的连忙把手拿了出来,他没料到这个牵手都要犹豫不决的人居然主动了这么一次,有些心跳加快。 “那天你在草地里说的话,我反复想了很久。我不会说话,只能将你所说的每一个字反复的想,一字一句的在脑海里背。” “何春霖,无论逆境还是顺境,无论富裕还是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诚到永远。” 何春霖老脸一红,他觉得自己当时头脑一热居然把结婚宣言给说了出来实在是… …太英明了! 正当何春霖感叹自己英明神武的时候,他的手被王成牵了起来,何春霖美的冒泡,而下一刻,食指被狠狠地咬了一下,何春霖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成问道:“你干嘛!?” “戒指。” 何春霖:… … 好吧,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 大雪还在下,整个空旷的雪地里只有王成和何春霖,以及他们身后留下的一串脚印,耳朵里只能听见踩雪时的‘咯吱’声以及彼此的喘。息声。 格外的安静,两人的呼吸都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什么。 身后的脚印被大雪掩埋,何春霖的脸冻得通红,他扭过头看着快成雪人的王成,弯了弯眼睛,他想笑出声,可是他的喉咙仿佛被这雪冻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王成的双眼直视着前方,没有看到何春霖表情,何春霖有些沮丧,不过想起刚刚王成的告白,很快的将那些负面能量赶出了脑海,乐滋滋的开始跟系统联系感情。 “系统啊,你看看我跟王成好感度多少了。” “宿主,好感度我这里看不见的。” “别骗我,你上次还说我和王成好感度都快达到100了。” “宿主,你自己怎么想都好,我真不知道啊。” “系统你别不好意思说嘛。” 系统音不响了,他被何春霖的不要脸给弄哭了。 “系统啊,我们要走多久?” “系统啊,为什么一直是一望无际的平地,那老者说的山呢?” “系统啊,我腿都冻木了,走不动了。” 何春霖一直在心里叨叨着,而最后一句话叨念完,他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不疼,全身早已经被冰雪给冻的透心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自己的脚。 王成看见何春霖倒地,想扶起他,可王成也如同何春霖一般,早早就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他挣扎着,想捞起地上的何春霖,他想喊出声,可一张口风雪就灌进他的口鼻,将他想说的一切言语都掩埋。 何春霖迷迷糊糊的看着王成站在原地,任凭风雪将他侵蚀,他很慌张,他想挣扎,他想站起来。可任凭他多想支配自己的手脚,那趴在地上的手脚都无法动弹。 真该死,又是雪,为什么这些修仙的人都喜欢雪? 何春霖想起那小镇上手执青剑的仙人,他三番四次的将自己打落在雪地里,摔得他生疼。 这次不疼了,因为连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王成艰难的迈出了步子,何春霖的意识并未模糊,他看见了王成步伐缓慢的向自己慢慢走来,满嘴鲜血的王成… … 这傻子。 何春霖这样想。 王成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喉咙流入,王成凭借着那一点点疼痛,奋力的向何春霖走来。 可就在快要靠近何春霖的时候,这安静的雪地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虎啸。 何春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仿佛是从雪地里跳出来的一般,与这片雪地浑然天成,它四肢矫健,头圆眼宽,它冷冷的注视这雪地里的两人。 何春霖急了,“系统,你给我出来!” 没有回应,何春霖气的直骂娘,这破系统怎么一有事儿就不见影儿的! 王成自然也发现了异样,他惊讶的望着那只凭空跳出的白虎,而就在何春霖紧张的都快忘记呼吸的时候,何春霖看见王成居然动了,何春霖气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吗!? 那只白虎也动了,它脚步缓慢,慢慢地向王成靠近。 我草拟粑粑! 何春霖气的直跺脚,奈何他还趴在地上,怎么动都动不了,他后悔了,他该听王成的! 那只白虎离王成越来越近,何春霖能看见虎爪上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 不要! ‘吼——’ 一声虎啸,在这空荡的雪地里回响着。 王成倒在了地上,那件何春霖直夸好看的大红棉袄被锋利的虎爪撕破,鲜红的血从王成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渐渐染红了雪地。 何春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不对的! 你可是,有大机缘的人啊… … 白虎像是洋洋得意,它渡步在王成身边,仿佛在考虑从哪里下口,白虎低下了头,叼着王成颈部的那串黑色貂毛,慢慢的拖着王成软绵绵的身体。 不要走! 放开他! 何春霖想叫嚣,可他动不了,他想流泪,可眼泪还没流出来,就被冻住了,凝结成了一颗颗的冰珠子。 他是我的! 何春霖拼命的挣扎着。 那是我的! 就算他死了,也是我的!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何春霖居然从雪地里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跑的飞快,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一般,那只白虎发现了何春霖,有些疑惑,它刚刚只看见一个人站在雪地里,为什么又有人? 而且,为什么这个人义无反顾的跑向自己? 白虎丢开了王成,向着何春霖扑去。 何春霖此刻双眼通红,他吃了这只白虎的心都有了,对!我要吃了你! 那张血盆大口张开之际,一人一虎滚在雪地里,虎牙狠狠地刺穿了何春霖的肩膀,何春霖也死死的咬着白虎的脖子,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他能感觉到温润的血液流进自己的嘴里,将他那颗被冰雪冻得麻木的心,渐渐地暖化了。 王成… … 泪水争先恐后的溢出,混合着猩红的血。 白虎大概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疼,它知道有人扑向了自己,第一次有人那么主动,它很兴奋也很疑惑,他咬穿了这人的肩,可这人也死死的咬着它。 真疼。 原来被人咬,这么疼? 白虎吃疼,松开了何春霖的肩膀,发出刺耳的虎啸声,它想摆脱何春霖,但奈何咬住他的人咬的太用力,怎么也挣脱不开,白虎越来越疼,他用四肢不停的乱舞,何春霖的身上不多时就被虎爪弄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可他依旧不松口。 要死一起死吧… … 何春霖这样想着,又重重的咬了下去。 白虎疼的直打滚,它想让何春霖离开它。 风雪越来越大,何春霖与白虎依旧对峙着,白虎恨不得一爪子拍死何春霖,可无论自己锋利的利爪在身上的人留下痕迹,那人一直不愿松口。 白虎的感觉到何春霖在撕咬它的伤口,原本微不足道的小口子被撕扯的越来越大。 他要吃了我吗? 白虎哀嚎起来。 可何春霖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他的心也麻木了。 他现在只想吃掉眼前这该死的白虎! 是它,夺走我的一切! 是它,毁掉我的一切! 是它,是它,是它! 何春霖双眼充血,如同阴间的恶鬼一般。 白虎的哀嚎之声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细不可闻。 何春霖不知道咬住白虎多久,他神智已然不再清醒,当他想松开白虎时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已经紧紧地陷在白虎的皮肉里,他废了好些力气才和奄奄一息的白虎分开。 当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时,发现王成已经被大雪掩埋了大半个身子,已然快成为一个雪人。 何春霖哭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王成的身边,拼命的拨开那些冰凉的雪,王成身上的伤口早已经不再流血,他只觉得王成全身冰凉,没有生息。 他害怕了。 “王成?”这是何春霖的声音,如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声音嘶哑,如同枯槁。 “王成,你醒一醒好吗?” “王成,你别吓我好吗?” 无论何春霖这么叫,怀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何春霖轻轻地将王成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凌乱的发髻上那支白玉簪再也无迹可寻,何春霖用自己的衣袖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他脏污的脸,“王成,我是何春霖啊… …” 第13章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那大雪掩埋了雪地里的何春霖,也掩埋了那只白虎。 何春霖不知道抱着王成抱了多久,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时王成已经还闭着眼,何春霖想带走他,可无奈他和王成悬殊太大,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何春霖低下头,撕掉了自己的衣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他将那些撕碎的布条连在一起,缠绕在王成身上,他终于拖起了王成。 他不再管那只白虎,只是拖着王成一步一步的走着,何春霖的手被那冰雪沾染的布条划出一道道的裂痕,他不觉着疼。 他就想快点带着王成,离开罢了。 什么大机缘?什么修仙? 都特么的见鬼去! 去特么的玄学!去特么的雄霸九天! 何春霖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骂着。 这世界的牛鬼蛇神所稀罕的东西,他何春霖不稀罕!这世界所追求的东西,他何春霖不在乎!这世人想要的东西,他何春霖不想要! 他要的,是王成! 可他死了! 被这修仙之路,被着所谓的仙缘,被他的执迷不悟! 何谓修仙? 何谓大道? 我所求之事不应,我所想之事不许,我所做之事都是错!错!错! 何春霖停了下来,头顶上还是那一望无际的穹顶,周遭还是那皑皑白雪,这雪地里依旧是他和王成。 重活一世,还是一败涂地。 何春霖不经冷笑起来,“修什么仙,逞什么能,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 “你信命吗?”系统音兀然的在脑海里响起。 何春霖一愣,继而冷笑道:“你还活着啊… …” “你为什么刚刚不出来!你为什么刚刚不救他!他是你所说的天选之人!他是你口中的大机缘!是你让我遇见他!是你让我修仙!是你!是你!”何春霖爆发了,他怒吼着,咆哮着。 “那你后悔了吗?” “是的,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是你们让我重活一世!是你们让我坠入异乡!是你们!是你们!” “我们是谁?” 何春霖愣了。 “何春霖,我们是谁?” 是啊,你们是谁? 我为什么会重活一世?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已经死了,死在那垮塌的天桥之下,我被钢筋混泥土所掩埋。 可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是谁带我来的这里? 何春霖跌坐在地,他愣愣的转过身看着地上的王成,觉得一切都不真切。 是梦吗? 是死后的灵魂不甘,硬生生的幻想出来的一场梦吗? 可是… … 我真的… … 遇见了我喜欢的人啊… … “你们是谁我不想知道。”何春霖动了,他又站了起来,拉着被鲜血沾满的布条开始走了起来。 “我只想回去。” “回哪里去?你想回哪里去?”系统音又响了起来,可这系统音的声音这次带着重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异口同声的问着。 何春霖不再回答,只是继续拖着王成,一步一步的走着。 系统音急了,不断地问道:“你去哪里?你要去哪里?” 何春霖依旧不答。 “何春霖,你无处可去。” 何春霖走着,他觉得自己的步子越来越轻快,那寒冷刺骨的风雪再也挡不住他,脑海中萦绕的系统音渐渐消失不见,天地间,只有他和王成。 他突然怀念起那张木板床,虽然有些咯人,但是那傻大个儿就一直躺在自己的边上。 他现在还在。 何春霖笑了,凌厉的寒风吹打着他的面庞。 “王成,我叫何春霖,四十五岁,家里就我和我爸妈,然后还有一帮亲戚朋友。我爸妈是退休老干部,身体健康,平日里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数落我是条单身狗。我结过婚,形婚,对象和我一样都是喜欢同性排斥异性,我和她凑合着过了十年,在我四十岁那年她把我拉到民政局门口,要跟我离婚,拿到离婚证的当晚就飞到了国外结了婚。” “我挺羡慕我前妻的,至少她能找到那个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对了,她和她对象忍辱负重了十五年,两人一直风里雨里的相互依靠。” “我很羡慕。” “我活了四十五年,没遇见一个喜欢的人,我之前甚至无法想象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我遇见了你。” “我喜欢你。” “其实挺可惜的,我俩一直没圆过房。” “我也挺怂的不是吗?” “王成你在听吗?” … … 风还在吹着,何春霖也在走着。 他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但是他一直笔直的走着。 “何春霖,你要去哪里?”系统音又不甘心的来骚。扰他。 “何春霖你走错方向了,应该走那边,我给你指路。” “你在听吗?” “你这样走是出不去的。” “路,是人走出来的。”何春霖终于搭理了系统音。 “我给你指路。” “我不愿走你给我指的路。” “为什么?”系统音焦躁不安,“我能让你尽快的离开,你这样走下去,走一辈子都走不去!” “那就走一辈子!”何春霖坚定的看着前方茫茫大雪。 “你会累,你会饿,你会渴,你会困… …”系统音补充道:“你会死。” “那就死。” “死了什么都没了。” “无所谓!” “可你对王成说过,人要活着,活着才会有机会。” “那是对王成说,不是对我说!” “王成死了。” 何春霖笑了,笑的格外张扬,“那又如何?不碍着我继续喜欢他!” “何春霖,你疯了。” 寒风呼啸,驻足在风雪里的何春霖无所畏惧的说道:“那疯了便是。” “你还想修仙吗?” “修仙是什么?” 系统音消停了。 “如若修仙之路上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修什么仙?” “如若修仙之路注定失去一切,那我便不再修仙!” “修仙?”何春霖冷笑几声道,“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你不修仙了?” “不修!” “即便能让王成复活?” “你能让王成复活?” “是啊,你只要听我的,王成就可以复活。” “那你是到底是谁?”何春霖抬起眼,笑眯眯地问道。 脑海里的系统音开始尖叫,“不对不对,你怎会发觉?你怎会发觉!?” “系统虽然啰嗦,但他也没你那么爱BB,也不会如你一般没那么没礼貌。” 那声音依旧不死心,尖叫着问道:“你不想王成复活吗?你想看他死吗?” “关你屁事。” 那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不已的哭声,“嘤嘤婴,宿主,我好高兴!我要被那声音气死了!可我却不能说话!嘤嘤婴,宿主,你别生我气,那不是我!我对宿主一片赤诚之心,还想看着宿主一统九重天,跟着宿主吃香喝辣,心甘情愿的当你的魏忠贤、当你的安德海、当你的李莲英,一心一意的伺候宿主你!” “别BB,让我出去。”何春霖有气无力的说道。 “宿主,请让我先叮咚两下。” “嗯… …” “叮咚叮咚,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战胜问天心魔幻境,喜获上品灵石一百,中品灵石一百,获取《上古卷轴》四、《上古卷轴》五,预祝宿主生活性福美满,将来遨游九界上天!” “怎么出去。” “请宿主坚持你的想法,加油加油!曙光就在眼前。” 何春霖深吸一口气,颤声问道:“系统,王成呢?” “宿主请放心,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宿主切莫担心。” 何春霖垂下手,他早已发觉身后的布条上的重物随着那尖叫声消失不见,他自嘲的一笑,将那布条随意的丢在了风中。 “那《上古卷轴》很厉害吗?” “宿主放心,虽然不能遇佛杀佛,但杀几个神仙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刚刚说话的是神仙?” “是问天心魔幻境里幻化出来的幻象,问天宗用他来试炼门派弟子是否有求仙问道之心。” “毁得了?” “妥妥哒!” 当风雪散去,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何春霖。 “大白说你把它咬的真疼。”那个人说话声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还说你是两千年来第一个敢吃它的凡人。” “你是谁?” “唉哟,你这小娃看上去年纪不大,音色却挺显老的。”那人打趣道。 “你是谁?” “无名小卒,一个在问天宗还债的人罢了。” “你是谁?” “唉哟,你这小娃莫不是被问天心魔幻境弄秀逗了不成?不对啊…若是痴了,你也该呆在问天心魔幻境里,不应该见着我啊… …” “我走出来了?” “是啊,不容易不容易,委实不容易,这问天心魔幻境好久都没人出来了。” “王成呢… …” “你说被大白一爪子扇在地上的那个?”那人笑吟吟的说道:“在这儿呢,傻愣愣的等了你老半天了。” 何春霖听罢,两眼一黑,在失去意识之际,他感觉自己倒在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真好。 都是梦。 第14章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王成将何春霖搂紧了些,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正呲牙咧嘴的渡步在王成身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昏睡的何春霖。 身穿蓝色布衣的中年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大白啊,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这人吃不得了。” ‘吼——’白虎咆哮了一声,不再理会眼前的三人,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这性子够急。”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又看向把怀里人当宝贝一样揣着的王成说道,“他出来了,你可以走了。” 王成低着头,闷声问道:“他会没事吗?” “安啦安啦… …他已通过问天心魔幻境,已是我宗门的人了。”中年男子笑吟吟的摆摆手,“不过他可够狠的,大白好歹也是修炼千年的妖兽,若非是幻境内一切生死皆为虚无,恐怕他也死了。” 王成用手擦过何春霖的脸,拭去那张苍白面容上的血迹,“我会回来。” “嗯… …其实你不必强求,待他醒来后我告诉他缘由,他肯定会去找你。” “他一直说我有仙缘。”王成说道。 “可你没有灵根,修仙有什么用?”中年男子抱手莞尔一笑,“下山吧下山吧,等他去找你。” “仙人,我会回来。”王成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中年男子,“不会很久,我就会回来。” 中年男子眨巴眨巴眼,他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原本呆在王成怀里的何春霖就腾空而起,仿佛什么东西驮着他一般。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去吧,问天梯三万六千五百余步,我在山上等你。” 中年男子不再多看王成一眼,带着何春霖慢悠悠的走了。 王成半跪在地上,过了良久,他才站起。 那布满青苔的石阶看不到尽头,环山而立,每一阶石梯均半米多高,两米多宽,当王成踏上第一阶的时候,一声钟鸣响起,每每踏上一阶石梯,那钟声就敲响,悠远流长,挥之不去,每敲一下,五脏六腑都会震上一震,当王成走到三十余步时,七窍已流血不止。 等我。 我一定会走到山顶。 然后找到你。 何春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是他三十岁的时候,他是市局里的新星,备受领导赏识喜欢,每天的生活就是开开会,写写材料,解决纠纷,微笑面对。 三十岁的何春霖是个大龄单身狗,领导都很关心职工生活,见何春霖是条单身狗立马和总工会联系,何春霖糊里糊涂的就被安排进了市里相亲会,人模狗样的何春霖可谓是相亲会里的一股清流。他一晚上见了很多人,有隔壁大院的领导家属,有区县里前途不可限量的未来新星,一场相亲会结束,何春霖已经和好几个领导哥俩好了。 他喜欢男的,家里人知道,亲戚朋友知道,唯独单位里的同事是万万不能知道,何春霖心里有苦,但他不说,他从相亲会回家的时候爹妈还鄙视他,说他没立场,不坚定,跟他们那会儿上山下山比起来就是个叛徒,让他麻溜的带个男人回家。 何春霖心累的离开家,约上几个基友大大咧咧的准备去酒吧里当下土豪,买买醉,解解闷。喝的跟死狗一样的何春霖叫了个代驾,意外的是个女司机,何春霖很怂,而那姐妹儿的技术不是概的,愣是在凌晨两点空旷的高速路上让何春霖感受到了秋名山的漂移,何春霖吐的一车都是,他想投诉,奈何那姐妹儿突然说,‘嗳,你是不是喜欢男的,我也喜欢女的,咱俩也别大半夜抑郁不回家了,凑合着结个婚,打发下那些八卦的同事可好?’ 三十岁的何春霖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但是双方很和谐,在桌子前各家收着各家的礼金,何春霖看见了一个哭的很惨的伴娘,那是那姐妹儿唯一的伴娘,那姐妹儿说,她是我爱人,我和她要过一辈子。 那可真是长。 他们买了时下很火的双层小联排,楼上楼下都开了个门,何春霖住楼下,姐妹儿和她对象住楼上,何春霖每天都臭不要脸的上楼蹭吃蹭喝,觉得这姐妹儿命真的好,对象的手艺杠杠的。她对象喜欢烘焙,经常给何春霖做了饼干面包,何春霖吃不完就拿去单位上,单位上的同事都羡慕何春霖家有贤妻,何春霖不好意思,就跟着姐妹儿和她对象上街,在她们跟前儿心甘情愿的当着信用卡使。 他们三人的生活就那么和谐共存,直到三十五岁的时候何春霖在外面玩的太嗨,被那姐妹儿给扛了回去,姐妹儿看他纸醉金迷的样子就来气,一个劲儿的骂他,说他不珍惜人生,肆意放纵,迟早会遭报应。 他问姐妹儿,人生苦短,我白天人模狗样的活着赚钱,晚上不找点乐子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辛苦? 姐妹儿又骂他,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不想着安定下来,非要花天酒地,自我麻痹。 何春霖说,我想安定,可我找不到人,能怎么办? 姐妹儿给了何春霖一耳光,很响亮,姐妹儿哭着说,何春霖,你今天跟这个啪,明天跟那个插,你怎么能找到你喜欢的人! 可我空虚。 何春霖也跟着哭,我也想找到那个人,可是我找不到啊,我白天要在单位里卖笑,尽量装作是一个正常人,我晚上回家睡不着,吃安定怕吃过量死在床上。我很累,可我知道没办法,我想活的像个人,可是我做不到,我的人生里注定找不到那个人,我只能和跟我一样的人各取所需,相互取暖,让自己觉得我不那么孤独,至少有人跟我一样,每晚睡不着觉。 姐妹儿又给了何春霖一耳光,你睡不着我就打你,我看你睡不睡的着! 何春霖不哭了,他被姐妹儿抽的疼。 四十岁那年,何春霖看着姐妹儿欢呼雀跃的宣布她要去国外结婚了,不回来了。姐妹儿的对象笑的跟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羞涩,虽然也是四十岁的人了。 何春霖很羡慕,恭祝她俩百年好合。 姐妹儿她们走了,偌大的小联排空荡荡的,何春霖晚上睡不着,又想去外面找个跟自己一样睡不着的人一起睡。 可刚出家门,冷风刮在他脸上,何春霖觉得这风跟姐妹儿在他三十五岁扇他的耳光一样,何春霖缩手缩脚的回到了床上,他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他都四十岁了,他事业美满,就差家庭幸福,他抱着被子默默的流泪,觉得姐妹儿三十五岁那年扇的耳光太轻了。 何春霖开始修身养性,他不再出去浪了,每天上班下班,居家宅男。单位里也没人敢说他,都知道他媳妇丢下他跑去国外跟人结婚了,生怕刺激他,更何况何春霖也好歹算他们领导,谁敢背后嚼领导的耳根子。 何春霖开始思考人生,他觉得这一生太失败了,他在想,如果他遇见那个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会怎样? 那时的他四十五岁,站在天桥上,当天桥垮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要怎样了,他要狠狠地扇那个人一耳光,就跟姐妹儿三十五岁扇他时一样,一定要又响又亮,手都打的发抖那种,然后质问他,你为什么出现的那么晚!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难受! 何春霖醒了,他是被熏醒的。 他睡在一张木板床上,跟王成家里那张木板床一样咯人,当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何春霖有些恍惚,可当他看见是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中年男子时,他失望的低下了头。 “哟呵,醒了呀!”中年男子笑道。 “王成呢?”何春霖问道。 “还没爬上来呢。”中年男子径直走向那冒烟的丹炉旁笑着说。 “爬上来?”何春霖愣住了,他一时半会儿不明白中年男子说的意思。 “他爬问天梯。”中年男子说。 何春霖诧异极了,“为什么?” “因为他没能走出问天心魔幻境呀,要入问天宗,要么就走出问天心魔幻境,要么就爬上问天梯。” “他走了出来啊!”何春霖怒吼道,“我出来时,他已经在外面了!” “是大白把他叼出来的。”中年男子笑道,“虽然我也知道妖兽喜怒无常,但也委实想不通大白为什么把王成给弄出来。” “那也是出来了啊… …” “不算啊。”中年男子无奈的摊开手,“你是战胜心魔出来的,他是大白叼出来的,所以你可以入问天宗,但他不可以。” 何春霖咬着牙,他想站起来。 “唉哟唉哟,别别别。”中年男子看到何春霖的动作就着急了,“我刚喂你吃了丹药,那丹药叫天一筑体玄丹,七七四十九天内可以帮你重新练体,这段时日内你可不能乱动,嗳,你这身子也太弱了,跟个小娘一样。” 何春霖重重的摔在木板床上,他四肢乏力,动也动不了。 “等等好了,若是王成真有仙缘,大概在你能下地儿走的时候就爬上来了。”中年男子笑吟吟的说。 “你是谁?”何春霖问。 “跟你说了,问天宗还债的。” “系统,他是谁。” “宿主问的好,他是顾子铭,正如他所说的,他是在问天宗还债的,具体原因进度未到不能透露,不过可以稍微透露的是,他是合体后期的修士,在下界算是蛮厉害的那种哦。” “系统,这是你第一次能当着这些修仙的人跟我说话。” “嗯嗯嗯,宿主,我也很兴奋的!” “嗳,小娃,你怎么不说话了?”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 “爬上问天梯需要多久?”何春霖朝着中年男子问道。 “这个嘛… …”中年男子犹豫了片刻,“不好说不好说。” 何春霖:… … “我记得掌门花了三月爬上来,老顽童花了一年爬上来… …”中年男子还在想,“我花了两年… …哎,说来也怪羞人的。不过你家王成没有灵根,爬上来可能要个三五年吧。” 我草拟粑粑! 何春霖气的磨牙。 “你别这样瞪着我,瞪我也无用,那问天梯很长的,我也不知道师祖为什么要把他修那么长,哎,还是掌门厉害,三月就上来了,所以可以当掌门,我只能在这儿还债,可悲可叹。” “何况… …我也看王成有心上来才说三五年的,有些人,注定爬不上来啊…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继而目光炯炯的看着何春霖说道,“小娃,你就姑且等等好了,我喂你丹药时才发现,你体内也毫无灵根,你是怎么出的问天心魔幻境呀?你知道你花了多久吗?一月!真厉害!” 何春霖傻了。 “他在外面等我了一个月!?”何春霖呆愣的问道。 “可不是吗… …我一直劝他下山,他一直不走。”中年男子很是苦恼,“你也不走,合着是夫夫。” 何春霖平静了。 “我要四十九天后才能起来?” 中年男子点点头,“起来后保证你身强力壮。” “好。”何春霖吸了口气,“我等他。” 中年男子努了努嘴,“都说最少三五年了… …哎,罢了罢了,都是跟牛一样倔的,你安心呆着吧,不伺候了。” 中年男子丢下这话就走了,何春霖躺在床上,心里一直琢磨着,是先打王成左边脸还是右边脸?是用左手打,还是右手打? 房门内的何春霖在胡思乱想,而与何春霖一墙之隔的屋外,中年男子正笑的跟个孩子一样。 有弟子路过,看着笑的开怀的中年男子纷纷低头避让,招呼都不敢上去打。 作者有话要说: 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 散、地、人、鬼、金、大罗金仙、天君、天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四十九天有多长? 何春霖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腰杆,又继续坐在石梯上,自从他能下地后何春霖就天天往这儿跑,顾子铭说这里是问天梯的尽头。 何春霖一直从天亮坐到天黑,他一直在琢磨扇王成耳光的事情,他发现一件事也可以想很久。 顾子铭自何春霖下地后便很少出现,他不劝何春霖,只是在何春霖耳边叨唠着问天宗的掌门沈玉清是个无情无义无心无肝的人,何春霖已经不止一次听过沈玉清这个名字,他知道沈掌门被雷劈被火烧被风吹,但不知道他居然还丢下一个宗门的人闭关去了。 顾子铭提到这事儿就用衣袖擦眼泪,顾子铭说:“忒坏了,这宗门上上下下一干老小都等他,等了好久,可他铁了心了不出来,可怜我哪里都去不了。” 何春霖问系统,“沈掌门很厉害?” “宿主,他是大乘期后期的修士,当然厉害了。” “多厉害?” “离成仙一步之遥。” 何春霖其实并不关心沈掌门多厉害,他只是在这里等了三个月了,顾子铭说沈掌门花了三个月就从这里爬了上来。 王成不是大乘修士,他是有大机缘的人,应该开着金手指一飞冲天,一巴掌都能扇死几个挡道神仙那种,他应该很快会上来。 何春霖这样想,还是望眼欲穿的等着。 等到第四个月时,顾子铭又来找他了。 顾子铭身上换了件衣裳,锦衣华服,气质如兰,看上去人模狗样,“你还要等?” 听顾子铭这样一问,何春霖就瞪他。 顾子铭讪讪的笑,“你这样干等着也是遥遥无期,虚度光阴,你已经上山四月了,要不干点正事?” “什么事?”何春霖问。 顾子铭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何春霖,“自然是修仙啊!不然你山上来干什么的?” 何春霖这下真成傻子了,他一直笃定王成才是修仙的那块料,他是捡便宜的抱大腿的那个,他万万没想到自个儿居然要先比王成修仙。 “你还坐着干什么?”顾子铭见何春霖还在地上傻愣愣的坐着催促道,“快些,都快赶不上了。” 何春霖内心复杂的站了起来,他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台阶。 “王成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的,你待会儿继续过来守着一样的。”顾子铭有些急了,他直接用宽大的袖子一扫,何春霖就凌空而起,“走了走了。” 何春霖发现自己在飞,这是很神奇的事情,虽然世界观已经重塑,但身临其中被人遛狗一样的遛着还是难以接受,他晃动着手,挣扎了半响还是在半空这飘着,何春霖看着自己腾空的双脚,就开始恐高症发作。 “我自己走。”何春霖觉得自己心脏脆弱,不敢在空中飘了。 顾子铭打了个响指,何春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 “快些快些,晚了要被口沫星子淹死。”顾子铭领着路,当一个瑰丽的建筑映入眼帘时,何春霖就被古人的智慧折服了,不对,是这个时代修仙人的智慧。 只见那瑰丽的建筑凌空而起,建筑呈圆形,檐有九重,均覆着层层琉璃瓦,有座拱桥连接土壤,当顾子铭一脚踏上拱桥时就听有人声如洪钟的说道:“三师兄,你误了时辰。” “小事小事。”顾子铭干笑着,扭头对何春霖说,“说话的是我六师弟,声音有些大,但很有优势,我很喜欢。” 顾子铭领着何春霖走进大殿的时候,大殿的两边站着数十人,神态各异,有高有矮,有男有女。 “各位等急了吧。”顾子铭笑吟吟的走上前,拍了拍一个人的脑袋瓜,只见一个弱冠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三师兄,你快开始吧。”那弱冠少年拍开作恶的手,表情依旧不变。 “哎,越老越没意思。”顾子铭收回手,很是受伤的往前走去,大殿之上摆着一把木椅,木椅上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底座不采用椅腿撑,而是有个“须弥座”,椅子上盖着雪白的动物毛,没有一丝杂色。 顾子铭大摇大摆的坐在木椅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放在膝上,笑着说道:“那就开始吧,谁先来?” 那弱冠少年扫了一眼被顾子铭带进大殿后就不管不顾的何春霖,随后拱手一道:“三师兄,此次新入弟子一百二十六名,双灵根上品弟子三十二名,双灵根中品弟子十七名,双灵根下品弟子四十八名,剩下的二十九名弟子均是杂灵杂根,已送下了山,人已经在二师兄那里了。” 双灵根以下弟子均是杂灵杂根? 何春霖眨眨眼,心里问道:“系统,我读书少,你告诉我双灵根以下的人怎么在他嘴里都成了杂灵杂根?” “宿主,问天宗只收双灵根资质以上的弟子。” “好大的脸。”何春霖有些鄙夷。 “可不是嘛宿主,大宗门的就是爱往脸上贴金,但是这饥饿营销做的不错,很多修士都没羞没躁的往上面贴。” 何春霖和系统统一战线的鄙夷时,坐在木椅上的顾子铭说道:“你们分好了没?” “三师兄,你没来谁敢分?” 顾子铭啧啧了两声,“真麻烦,快些把人领上来。” 那些脱颖而出的九十七名弟子被领了上来,各个雄赳赳,气昂昂,鼻孔朝天看,他们身穿白衣,头束发髻,朝着殿上坐着的顾子铭拱手一跪拜,“弟子参见代掌门。” 何春霖愣住了,顾子铭居然是代掌门? 对了,沈玉清闭关了。 何春霖勾起嘴角,似乎知道顾子铭为何感叹自己被困在宗门和说沈玉清焉坏了,敢情是被赶鸭子上架,心不甘情不愿。 这时方才说话的弱冠少年走上前,朗声道:“庄金伦。” 一个白衣青年站了起来,“弟子在。” 弱冠少年继续道:“水木灵根,上品。” “我要了。”有人出声道。 “庄金伦,拜入化神后期修士郝子珍处。” “弟子拜见师父。” 那白衣青年从队伍里走了出来,站在了那修士的身后。 弱冠少年继续道:“谭雪林。” 又有一位弟子站了起来,“弟子在!” “水木灵根,上品。” “我要了。” … … … … 这一念就是三个小时,那些还跪拜的弟子有些已经双脚发麻,举着的手也开始发颤。 不止是那些弟子,连站在大殿两旁的人都开始打起了哈欠,只有你弱冠少年朗朗念着,声如洪钟,掷地有声。 何春霖算是明白顾子铭为什么说这个弱冠少年很有优势了,何春霖也站了三个小时,可他并未觉得身心俱疲,他开了二十多年的会,最短的会议一个半小时,最长的会议十个小时,连开一周都打击不到何春霖开会的积极性。 弱冠少年终于将跪拜在地上的最后一个弟子的名字念了出来,那弟子站起来时都快哭了。 “三师兄,你看如何?如果三师兄觉得不妥,重新再选一次。” 弱冠少年的这话一出,大殿两旁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一个个面色古怪,朝着大殿上的顾子铭挤眉弄眼。 “就这样吧。”顾子铭笑的开怀。 弱冠少年拱了拱手,声音洪亮的问道:“三师兄,你带来的这个人毫无灵根,是否将他赶出宗门?” 弱冠少年这席话一出,殿内的人纷纷朝着何春霖望去,被那么多人注视着,何春霖面色不改,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弱冠少年,继而说道:“恐怕我走不了。” 弱冠少年一听,冷哼几声道:“你连修仙的资格都没有,怎能留在我问天宗!” “我没有吗?”何春霖耸了耸肩,笑眯眯的看着大殿之上坐着的顾子铭,“代掌门,我没有吗?” 弱冠少年甩了甩衣袖,何春霖顿时被一股力量甩的老远。当要撞在大殿的石柱上时,又有另一股力量将他稳稳地托住。 草拟粑粑的。 何春霖心里骂道,他来到这世界后,哪天不是被无形的力量丢来丢去,甩来甩去的! “六师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顾子铭笑吟吟的说道,“他叫何春霖,我新收的弟子,师弟可要待他好点,不然师兄这个做师父的很难做啊… …” 顾子铭的话一落,整个大殿理论声、争吵声不绝于耳。 “三师兄居然收徒了!?” “三师兄居然要收徒,还是个没灵根的!?” “三师兄被掌门气傻了,都要收徒弟了。” … … 而何春霖也是内心卧槽不断,顾子铭什么时候要收他当徒弟了? “师兄,他没资格当你的徒弟。”弱冠少年皱着眉,愤愤不平的说道,“他更没有修仙的资格。” “师弟,凡事有意外。”顾子铭叹了口气,“你看,我都当了代掌门了,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呢?” “师兄,问天宗不收没有灵根的弟子。”弱冠少年的声音如同六月的飞雪,冷冷清清。 “我都说,凡事有意外。”顾子铭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他都从问天心魔幻境里出来了,理应是问天宗的弟子。” “问天心魔幻境!?” “不可能,不可能!没人能出来!” … … 大殿内又炸开了锅。 那弱冠少年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兄莫开玩笑话。” “不信的话你去问大白。”顾子铭笑道,“好了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只是带他来混混面熟,下次你们看见他客气点,都是宗门的人,我们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弱冠少年扭头瞪了何春霖一眼,然后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了殿内。 顾子铭此刻也从大殿之上走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何春霖说道:“走吧徒弟。” 何春霖磨着牙,心想自己学成《上古卷轴》后要扇死的人又多了一个。 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自从大殿内出来,何春霖就一直闷闷不乐,而顾子铭像是没发觉何春霖不悦一般,笑道:“徒儿,你还去石梯那里等吗?” 何春霖咬了咬牙,跺脚道:“代掌门,你什么时候想起收我当徒弟了?” “刚刚。”顾子铭又笑,“不过一开始的确没打算收你当徒弟的,可我等半天都没听见六师弟叫你名字,哎… …也怪我,忘记跟师门里的人提起你了。” 何春霖看他笑的跟个狐狸样儿也知道他从一开始都没打算告诉谁,何春霖干脆闭上嘴,快步向前走去,被何春霖甩在身后的顾子铭讶异的喊道:“徒儿啊徒儿,你丢下为师干嘛去啊?” “等老公!”何春霖咬牙切齿的丢下这句话就不再理会顾子铭。 顾子铭眨巴眨巴眼,不解的疑惑道:“老公是什么?” 那台阶还是空无一人,何春霖呆愣的站了一会儿,随后有找了处干净的地儿继续坐着。 身后一路跟来的顾子铭见何春霖又开始当望夫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徒儿,都说了三五年,你在这儿呆着也没意思。” “我乐意。”何春霖用手撑着下巴,头也不抬的说道。 顾子铭坐到何春梅身边,学着何春霖的姿势也用手托着下巴,两个人就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石梯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顾子铭又说:“你和王成没有尘缘,是怎地结为夫夫?” 何春霖没理他。 “王成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客死异乡。” “哦,知道了。”何春霖伸了个懒腰,又继续托着下巴。 “你不怕?”顾子铭好奇的凑到何春霖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 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何春霖只觉得顾子铭这人玩心真重,他伸手捂住眼睛,不愿多看顾子铭一眼,“你都是师父的人了,怎么为老不尊。” “哎呀,你认我这个师父来了?”顾子铭乐了。 “认了你也没什么损失,代掌门徒弟名头听起来挺大的,我觉得将来挺好唬人的。”何春霖说道。 顾子铭听罢只觉得既高兴又难过,“那掌门出山了怎么办?” “威风一时是一时,何况你不是也挺厉害的么。” “你知道我很厉害?”顾子铭清了清喉咙,“其实也没那么厉害,比掌门和二师兄稍微差了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恩。” 见何春霖兴致缺缺,顾子铭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徒儿,为师跟你讲段趣事,关于问天宗掌门的。” “恩。”何春霖应和着,眼睛还是盯着那空无一人的石梯瞧。 顾子铭也不管何春霖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前有个人想修仙,他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终于遇见了一个吃饱没事干跑去凡尘找乐子的仙人,仙人告诉他,有处雪山上有一个梯子,爬上去了就能修仙,那个人就找啊找,终于找到了那个梯子。” “他废了好几个月才爬上了梯子,那个当初告诉他梯子在哪儿的仙人就在尽头等他,仙人又告诉他,他是单灵根极品,是修仙的好苗子。” “那个人没有辜负仙人的期望,不过百年就筑基,成了人人皆知的人物,又过了百年,在论仙台上跟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他居然打着打着就结丹了,对手被吓蒙了,连滚带爬的跌下了论仙台。” “他修仙之路一路顺遂,或许他是单灵根极品,不过五百年他就到了大乘,他大乘之时天降惊雷,把他劈的外焦里嫩,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活了下来,隐隐有突破大乘中期之势,又过了五百年,突然天降异火把整座山烧的光秃秃的,那火一直跟着他,走哪儿烧哪儿,最后他干脆席地而坐,任凭那异火烧他,待到异火消失,他破了大乘中期的瓶颈。又过了五百年,他被雷劈被火烧过后就知道第三个五百年肯定不太平,果不其然,天又刮起了煞风,那风好生厉害,把花草树木吹得连根拔起,所至之处哀鸿遍野,那人就随那风吹,风止后,他居然离登天一步之遥,后来,他一直在等第四个五百年。可你猜怎么着?” 何春霖听了前面那段儿就知道顾子铭在说沈玉清,顾子铭很有说书的天赋,把何春霖听得入神,他现在卖起了关子,让何春霖不由皱眉骂道:“不知道,快些说!” 顾子铭讪讪的笑了两下,继续说道:“那四个五百年还差些年头,为师也很好奇第四个五百年会发生什么,不过百年前那人似看破天机,一声不响的躲进了山洞里闭关,怎么喊怎么叫都不出来,可惜啊可惜,那人一直躲着,我见不着,问不了,心里好生痒痒。” “师父,你把自家掌门修仙的事儿当做乐子讲给徒弟听真的好吗?” 顾子铭头笑道:“为何不好?为师这是在告诉徒弟修仙之路漫漫,到最后又要被雷劈被火烧被风吹的,提前多收集些法宝防身最好不过了。” 何春霖瘪瘪嘴,又继续看着石梯。 顾子铭摇了摇头,“徒弟啊,你还要等吗?” “等啊,为什么不等?”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上来吗?” “不知道。” “那你还等什么?” “我喜欢等。” 顾子铭痛心疾首,“徒弟,等可以,你可以一边等一边修仙啊。” 何春霖嘴角上扬,眼睛盯着顾子铭问道:“你准备教我了吗?” 顾子铭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还期望你求着让我教你的,看你这样子真是急死我也。” “谢师父。”何春霖毫不吝啬的给了个笑脸。 顾子铭摸出一块白玉,委屈道:“奈何我好不容易收个徒弟,结果徒弟不粘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师父,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 顾子铭:… … 大概等待是漫长的,顾子铭丢下一块玉诀就揣着一颗受伤的心跑了,何春霖手里拽着那块玉诀,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玉上刻着一行小字,仔细观察时就听见脑海里的系统音又不安分的欢呼雀跃起来。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踏入修仙门槛,特送宿主《上古卷轴》六,万年玄铁一个!预祝宿主仙路平坦,名震天下!” “灵石呢?”何春霖很关心他的钱,没钱这么换东西,没钱怎么当土豪? “宿主,这次是额外奖励,而且万年玄铁比灵石值钱。” 何春霖舒坦了,他又望着那石梯,喃喃道:“王成还有多久上来?” “宿主放心,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 这话他听了很多遍,他不知道王成的机缘到底是什么,系统不告诉他,没有人能告诉他。 他只能痴痴地等。 “宿主,他会上来的!” 何春霖摇了摇脑袋,继而精神满满的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宿主,这是玉诀,内涵门派功法,宿主只要将它放在额间便能吸收玉诀内的灵气,悉知里面的法术。” 何春霖正想着把玉诀放在脑门上,就听系统音有道:“不过宿主请三思,这门外汉的功法不值得宿主学习,宿主终有一天会学的《上古卷轴》,学习《上古卷轴》时,宿主之前所学的一切东西都将归零。” 何春霖的手一顿,他抽搐着嘴角,闷声道:“什么意思?” “就是重头再来。” “我草拟粑粑,那我现在怎么办?” “宿主,当你学完《上古卷轴》,你就是下界最强,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两个,见谁打谁!” “直接大乘后期?” “嘁。”系统音鄙夷道,“宿主,我之前就说过,你和王成都是天选之人,怎么可能那么弱!” “宿主修得《上古卷轴》,直接晋升鬼仙!” 何春霖:… … 虽然不懂它在说什么,但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何春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颤声道:“鬼仙是什么?” “这世界凡是修仙者必将历经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八个阶段,每个阶段分前中后期,待修得大乘后期,就是飞升成仙,而飞升之后有是散仙、地仙、人仙、鬼仙、金仙、大罗金仙、天君、天帝八个段位,宿主,只要是修得《上古卷轴》,摆在你前面的艰难困苦就是大罗金仙那种级别的,你手上拿的那门功法不过问天宗针对门内弟子的炼气之法,宿主,请三思!” 何春霖直接把玉诀放进兜里,一点迟疑都没有。 “嘤嘤嘤,宿主,我刚刚好害怕你学了。” “这等不入流的东西,我怎么会去学。” “可是刚刚宿主的明显很想的啊。” “别BB,不然我投诉你。”何春霖咬牙道。 系统音不敢闹了,委屈的跟个小媳妇儿样,“宿主,我错了。” “恩,知道就好,下次乖点哦。” “嘤嘤嘤。” 何春霖在石阶上又坐了大半天,待到夜深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刚推开房门就看见一个弱冠少年正气势汹汹、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去了哪里?知道宗门规矩吗?为什么不在屋里待着?” 何春霖被惊的一愣,眨巴眨巴眼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弱冠少年冷哼一声,“找你。” “哦,什么事?”何春霖走进了屋,表情古怪的看着弱冠少年问道。 那弱冠少年见何春霖目中无人的样子,又想骂人,可想了想又改口道:“明日巳时到大殿内集合,你身为三师兄的唯一弟子,自然也是勤字辈的大师兄,理应管着勤字辈下的师弟师妹。” “我?大师兄?”什么鬼啊这是? “反正就是这样。”弱冠少年冷哼一声,人还站在何春霖的房里,但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何春霖见弱冠少年既不说话也不走的,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一看就是话没说完,但是不好开口的那种。 “六师叔还有事?” 何春霖一句六师叔把那弱冠少年吓的不行,“你… 怎地…” “我喊错了?”何春霖仔细的理了理人物关系,发现没有叫错人啊。 “没有,师侄。”弱冠少年语气突然柔和了几分。 何春霖一看态度改变,就继续乘热打铁的问道:“师叔还有什么事,师侄必知无不言。” “就是… …”弱冠少年还在犹豫,那响亮的声音也小了几许,“你在问天心魔幻境,看见了什么… …” 何春霖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多想,我只是… …好奇罢了… …不愿说也罢了… …”那弱冠少年一边摆着手,眼睛像是没地方看了一般四处张望。 这是个傲娇。 何春霖鉴定完毕后笑道:“师叔,里面是一片雪地。” “雪地?”弱冠少年眼睛不乱飘了,声音也回来了。 “是的师叔,除了白茫茫的雪,就是呼啸的风,其间蹦出一只白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个讨厌的声音一直烦你。”何春霖补充道。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来了。” 弱冠少年听后眼里跟藏了太阳一样,光彩照人,炽热炎炎,“师侄,你声音有点显老,师叔这里有个丹药,送给你好了。” “谢师叔。”何春霖一点都没跟他客气。 “那师侄你好生歇息,明日莫耽误了时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明日问师叔便是。”弱冠少年说完就跟风一样离开了。 何春霖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色药丸,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轻啊,真好。 何春霖一夜无眠,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去了石阶,那是依旧空荡荡的,他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太阳高挂也没人从石阶下走上来。何春霖有些沮丧,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又摇摇晃晃的去了大殿。 大殿内聚集着一群身穿白衣的人,当何春霖到来时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那些眼睛里有探究、有好奇、有嫉妒、有兴奋、有疑惑…… 在那些复杂的神色里,何春霖信步走着,那弱冠少年拨开人群,快步走上前来,一只手搭在何春霖的肩膀上,“师侄,你来了呀。” “师叔好。” “师侄的声音怎么还是那么显老,给你的丹药没吃?” “吃了,大概药效还没到。” “师侄放心,师叔肯定帮你治嗓子。” “多谢师叔,要劳烦师叔挂心,师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哪里话,你是我师侄,这是我这个做师叔的应该做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心相惜,十分融洽。 不远处的顾子铭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和谐的师侄关系。 何春霖作为顾子铭唯一的徒弟理所应当的成了那九十七名新入门弟子的大师兄,看着眼下的师弟师妹们,何春霖清了清喉咙,沉声道:“师弟师妹你们好,我是何春霖。” “大师兄好!”众人齐声道。 “师弟师妹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为宗门服务!” “师父,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何春霖扭过头看着还沉浸在‘为什么我徒弟和我师弟关系突然变好’思考里的顾子铭问道。 “没有… …”顾子铭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何春霖点点头,继而又问道:“师叔呢?” 弱冠少年摆摆手,“我和三师兄待会儿有要事,勤字辈的弟子就交给你了。” 何春霖拱手一道,“定会不负所托。” 顾子铭和弱冠少年走后,何春霖看着那九十七名弟子无声的叹息。 不服管? 没事。 洗脑就可以了。 何春霖最擅长的干的一件事,无非就是,开会! 启动会、动员会、协调会、大会、小会… … 这一天,问天宗九十七名勤字辈的弟子们,都经历了一场历时七个小时的会议,会议主讲人何春霖,从各个角度全面剖析,要求到会的每一名弟子上台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同时决定成立问天宗第一届‘运筹帷幄,天道酬勤’委。员会,以下简称天道酬勤委。员会,会上进过差额投票,选出委员九名,其中何春霖任天道酬勤委员会主任,宋金轮、秦潋、齐承载、汪海卫、侯平、刁云宇、宋丹青为委员,柯良、吴紫薇为候补委员。 新一届天道酬勤委。员会主任何春霖在会上强调,委。员会将在今后的工作中重点把责任落到实处,一是明确委。员会成员修仙目标;二是落实委。员会成员修仙工作;三是务求委。员会各成员修仙效果;四是全力督,查委。员会成员修仙进度,务必做到全面督。导,加强问责。 大会结束后,新一届天道酬勤委。员会领。导。班。子向到会弟子进行了亲切的会谈,在弟子们的掌声里,问天宗第一届‘运筹帷幄,天道酬勤’委员会圆满落幕。 第17章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何春霖,现在应该叫何主任! 何主任通过召开一次又一次会议很快的在问天宗内小有名气,勤字辈九十七名弟子不说对何春霖忠心耿耿,但也是恭敬有加。 他们都知道何主任有个毛病,何主任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往一处石阶那里跑,找不到何主任人时,往石阶那里一去准能看到何主任人。 何主任因为体内没有灵根,修仙之路漫漫,勤字辈中不少人都已经步入门槛到了炼气四五层,而何主任连炼气一层都没有。 何主任声音嘶哑,跟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那是何主任从问天心魔幻境里带出来的毛病,代掌门他们想了好些办法都没能奏效,何主任也不在乎,每天就扯着那嘶哑难听的嗓子给勤字辈的弟子们开开小会,讲讲人生。 何主任每天都在等他的夫君,代掌门都说何主任的夫君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来的,可何主任还是每天等着,勤字辈的人都觉着何主任的夫君肯定来不了了,可他们不敢说,何主任可威风了,又管着他们,他们不敢当着何主任面前说。 这一天青年委员秦潋又在石阶那里找到了何春霖,秦潋是七大委员里唯一的女性,她身材婀娜,面若冰霜,又是炼气五层修士,在勤字辈里人气颇高,她一向很服从何春霖的安排,这次来找何春霖无非是何春霖在前天的委员大会上要求组织开展一次全面督导,秦潋不懂何春霖脑子里的东西,索性想找何春霖问个明白。 她觉得何春霖脑子里的东西特多,折腾出了不少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大概是修仙的日子太过平淡,他们每一次开展的活动都广受好评。 为了以防这次督导的失误,秦潋拿着笔记本就来石阶了,上面还有开会时涂涂画画的笔记,笔记密密麻麻的,看得出秦潋开会很是认真,一点儿都没有神游太虚。 “何主任。”秦潋喊道。 何春霖扭过头,看了秦潋一眼,“小秦啊,什么事儿?” “关于这次督导,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秦潋说罢就拿起了笔记本念到,“第一,场地问题;第二,人员配置问题;第三,检查项目问题… …第十七,奖惩问题… …何主任,你在听吗?” 何春霖点了点头,他一直觉得秦潋是个好同事,够刻苦,爱学习,很上进,很有他的真传,“小秦啊,你跟其他几个委员商量过了吗?” “商量过了,他们说一起听何主任安排便是。” “小秦啊,刚刚你说的那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如果何主任认为有不对的地方,我马上改正。”秦潋站的笔直,目光坚定。 “没事没事,这次督导需要成立一个长期的督导小组,你就任督导组组长,去勤字辈的弟子里面挑几个人配齐小组成员,你说怎么样秦组长。” “谢谢何主任,我一定完成任务。” 何春霖满意了,又可以把事情丢给别人,自己又可以继续发呆了,真好。 “你去找刁云宇出个任命文件,这督导小组的成立必须高度重视,务必让勤字辈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督导小组的存在。” “谢谢何主任!” 秦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内心澎湃,对何春霖的好感度刷刷的往上涨。 当秦潋的任命文件一出,身边的人纷纷改口叫她秦组长的时候,她更是对何春霖的好感度突破天际。 何春霖还坐在石阶上叹着气,完全不知道秦潋已经对他忠心耿耿了。 何春霖等了大半年了,从一开始的心如止水,到现在的焦躁不安。 他相信王成,可是日子遥遥无期,他已经快大半年没看见王成了,他们分别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何春霖时常再想,是不是王成都忘记他长什么样儿了?是不是王成又犯傻找错路了?是不是王成已经下山另找机缘了? 何春霖想啊想,越想越焦躁。 他想去问天梯,可顾子铭拦着他,顾子铭说你去了也见不着,万一你在里面困个三五十年,王成也要等你个三五十年吗? 何春霖被这句话打败了,他只能每天坐在石阶上傻傻的等着。 期间顾子铭来看了一次又一次,他每次都问何春霖:何主任,你感受到体内的灵气了吗?我给你的功法你学了吗?不懂的地方就要问啊? 大半年了,何春霖还是没有长进,只是那天一筑体玄丹的效果显著,何春霖已经彻底摆脱了原身那风一吹就跑的身体,虽然没练成八块腹肌,但确是面色红润有光泽,正是一个少年郎。 何春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他看着西沉的太阳,想起明日就是督导组审。查,便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泥土,准备优哉游哉的晃悠回去。 而刚准备转身离开时,他耳边却传来水滴声。 ‘滴答’‘滴答’。 何春霖疑狐的转过身,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石梯。 大概是太累了。 何春霖表情厌厌地摆摆手,想早些回去歇息了。 “何主任,你果然在这儿!”欣喜的声音让何春霖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师父,你还是叫我徒弟吧。”何春霖觉得只要顾子铭一喊他就觉得别扭。 “何主任,就你们委员会明天搞的那个督导啊,我看了秦组长的方案,很有意思啊,需不需要宗门帮什么忙出什么力?”顾子铭笑吟吟的走上来,一脸的讨好相。 何春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看着顾子铭的笑脸,只觉得寒毛直立。 有诈! 何春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的。 “何主任啊,那啥… 我看了秦组长的方案发现…这次督。导不止督。导勤字辈的弟子,还要抽查枉字辈、莫字辈的弟子,哈哈哈… …好巧不巧的是我几个师兄弟的徒弟都在此列,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岔子不好交代是吧… …何主任啊…这是我刚练的丹药,对你的嗓子绝对有好处,你看… …” 何春霖傻了,顾子铭这个近乎套的啊!这又是裙带关系又是涉嫌行。贿的肯定有大事要求啊! “师父你要干嘛… …”何春霖吞了口口水,颤声道。 “何主任,放轻松,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你看啊,那督导检查项目…还有那个人员名单 …何主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提前知晓知晓?”狐狸尾巴在顾子铭身后摇啊摇的。 何春霖懂了,这是在光明正大要求开后门的。 何春霖当主任不是盖的,立马收拾好面部表情推脱道:“代掌门,不是我不给,是我也不知道啊… 你也知道,这次是秦组长亲自督。导,我这个主任也是当个门面而已,顶梁柱还是秦组长她啊… …” “唉哟,何主任谦虚了,这委员会还是何主任最大啊,你看若是你想提前知晓点什么,秦组长也不可能不给是不… …”顾子铭上前立马抓住何春霖,把丹药往他手里一塞,“何主任,据说这次督。导秦组长还邀请了其他几个大宗门的几个长老,你看… …不能丢人是不… …” 何春霖连忙跳开,紧张道:“代掌门千万别这样,这要是让秦组长知道了,我这个主任还怎么当?怎么服众?代掌门,你莫要为难我了。” 顾子铭哪里能放过何春霖,正欲上前继续纠缠就听见‘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何春霖和顾子铭相互一看,不约而同的都望向地下的石阶。 越来越近了。 何春霖只觉得呼吸急促,连心跳都慢了几拍。 ‘滴答’ 一声水滴声又响了起来,从下面走上来一个人影,那水滴声,正是顺着那人身上流下的血滴在石梯上的声音,当看清来者是谁时,何春霖再也忍不住,立马冲上前去抬起右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声音又响又亮,何春霖觉得右手疼的直打颤。 顾子铭也被何春霖那个巴掌给惊住了,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你还知道上来啊!”何春霖的泪眼争先恐后的往下掉,整张脸扭曲的不行。 “你声音怎么了… …”王成抬手,轻轻地用指尖擦过何春霖的眼角,“你声音… 怎么了… …” 何春霖不想回答,他直直地扑了上去,死死地抱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傻大个儿。 “居然… …筑基了… … ”顾子铭觉得自己的下巴可能一晚上都合不上了。 王成终于从问天梯爬了上来,何春霖不管顾子铭在身后怎么喊,自顾自的拉着王成的手往自己的住处走去,王成和以前一样,一言不发的跟在何春霖的身后。 何春霖把王成弄进了屋,把人往凳子上一按,阴沉着脸踹门打水去了。 王成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 何春霖很快的折了回来,手里提着两桶水,王成看何春霖的小身板居然提着两个木桶,连忙站了起来,却被何春霖一声怒吼吓得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何春霖一边用打湿的手帕擦着王成脸上的血污,一边咒骂道:“长能耐了是不是?一声不响的就丢下我是不是?谁跟你的勇气?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要傻乎乎去爬什么问天梯?你知道我可能要等上个三五年吗?你知道吗!?” 何春霖一边骂一边擦,最后泣不成声,手里的那满是血污的手帕掉在地上。 “是我不好。”王成轻轻地说道。 “你必须端正你的态度,摆正你的位置!”何春霖叫嚣着。 “好。” “你必须给我写检查!” “好。” “你必须… …”后半段话被堵在了嘴里,何春霖发现王成居然主动的低下了头,并且吻了他。 这一个吻,等了大半年。 王成的吻技生涩,他试探的用舌尖划过何春霖的唇上,何春霖全身触电一般,他抖了抖,在王成的舌尖划过时,双手托住王成的脑袋,加深了那个吻。 当两人唇齿分开时,何春霖气喘吁吁地说道:“王成,你听好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今天就要睡了你!” 王成笑了,他洋溢的笑容足以秒杀‘守寡’大半年的何春霖。 “好。” 这一夜,何春霖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当次日何春霖扶着老腰龇牙咧嘴的出现在督。导现场时,众人这才发现何主任的夫君居然真的来到了问天宗,而且,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瞎掰了! 第18章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问天宗许久没这般热闹了,勤字辈、枉字辈、莫字辈的弟子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聚在一起,他们相互打量,心里小鹿乱撞。 勤字辈的弟子心里想:哇!那原来就是传闻中的师兄们! 枉字辈的弟子心里想:咦!这就是传闻中的师兄师弟们! 莫字辈的子弟心里想:靠!我们居然有这么多的师弟啊! 问天宗门内弟子众多,以忘、闻、勿、却、枉、莫、勤为分,忘、闻字辈的弟子都已结元婴,化神合体,更有以沈玉清、顾子铭这等先驱人物,勿、却字辈的弟子也都纷纷结丹,在宗门里出任要职,只有枉、莫、勤字辈的弟子因入门不久,修仙之路刚起步,均停留在炼气筑基的范畴。 七个字辈的弟子们因修仙进度不一,平日修仙也都不在一起,鲜少有这样的机会能见上一面。 当秦潋领着其他几个宗门的长老来时,场地里站着的弟子们纷纷挺起胸膛,想把自身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顾子铭看着远道而来的几位大宗门的长老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顾掌门客气客气。” “长老客气客气,我就个代掌门而已,当不得掌门这个名号。” “当得当得,顾掌门一表人才,自然当得。” “几位长老也是精神矍铄,风采依旧啊。” 几个大佬相互寒暄,气氛融洽。 何春霖揉了揉自己酸痛不已的老腰,心想这年头为何修仙界的人说客套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秦潋身后跟着天道酬勤委员会全体委员,他们以秦潋为首站成两排,拱手一道:“何主任好,代掌门好。” 这心里的等级划分简直不要太明显。 何春霖干笑着,余光瞥向一脸震惊的顾子铭笑道:“都好都好,顾掌门,您先请。” 顾子铭摆摆手,连忙道:“何主任客气,一起走一起走。” 看着两人面带微笑一路前行。 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位宗门长老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小,不由的打量起顾子铭身旁的何春霖,他们探了又探,相互一望,没看错啊,这人就是一凡夫俗子,炼气一层都没有! 可何春霖威风凛凛,一路上问天宗的弟子都面上挂笑,纷纷拱手一拜,开口闭口都是一句何主任,何主任心里很舒坦,昔日当领导时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入戏的很快,代入感也很强。 当秦潋拿着评分表过来时,何春霖清了清喉咙,抬了下眼皮说道:“秦组长,这是宗门第一次修仙进度督导,必须高度重视,严格把关,我们要公开、公正、公平,开诚布公,你看,要不把这几位长老和顾掌门也弄成调研员怎样?” “好的,何主任。”秦潋面无表情的将多余的评分表递给了被何春霖点名的几位,接过评分表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来串个门,走个场,现在怎么就成检查人了? 顾子铭却很是高兴,他趾高气昂的用眼神瞥向自己的师兄弟,在众人羡慕、恭维的眼神里,他挺起胸膛,好不威风。 督导开始了,本次修仙督导重点是检查勤、枉、莫字辈弟子们的修仙进度已经取得的显著成绩,秦组长很上心,检查项目很仔细,重点扣分项目一目了然,加分项全凭检查人的心意。 一位来自青霞宗化神中期的长老目光扫过评分表,突然就精神了,这不是检查,这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他已经看见问天宗的几位平日里稍微有些交情的人已经纷纷向他走来,各个摩拳擦掌,青霞宗长老故作镇定,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被人架走,正欲开骂打人就看见拉走他的几个人把手伸进乾坤袋里掏啊掏,不多时数十块上品灵石在他面前闪啊闪的,还有几株仙草丹药混在里面。 “调研员,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调研员,辛苦你了,等下检查的都是些刚炼气筑基的小娃娃,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一点啊。” … … 发生在青霞宗长老身上的事情在此行的几位长老那里一一上演,待督导完毕,几位长老飘飘然然,仿佛快羽化登仙。 这待遇! 太好了! 那个谁平日里不是仗着修为比自己高就目中无人吗? 那个谁谁平日里不是觉得世家比自己好就那自作清高吗? 好家伙,现在全都不敢了吧! 谁让你们的面子和里子都掌握在我手里啊! 这样的修仙督导在自己的宗门里也必须实行啊!那些新仇旧恨还可以一并算啊! 几位长老越想越觉得解气,还在幻想之际就看见那个没有修为没有灵根的凡人突然走到他们跟前儿,微笑着对他们说道:“几位长老都是修仙的老资格,还请几位长老赏脸,上台讲几句话可好?” 几位长老满面红光,教育别人徒弟,还是教育其他宗门的徒弟,敢情好啊! 这次修仙督导宾主尽欢,几位长老临走时拉着何春霖,笑嘻嘻的说道:“何主任啊,我们看你修为不高,但英姿勃发,颇有仙缘,这是我们宗门内的丹药,对提升修为极有帮助,你可千万要收下,若是以后问天宗还要检查什么的,请何主任你千万要记住我们几个老的呀。” “那是当然。” 何春霖笑眯眯的收下丹药。 几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何主任的威名打响了,连代掌门唯一徒弟的名头都不及何主任的名号,顾子铭来找何春霖时,何春霖正和王成你侬我侬。 王成和何春霖两人终于迈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何春霖很亢奋,他恨不得把王成按在床上啃啊啃,哪里都不去。 顾子铭的出现打碎了何春霖的计划,何春霖恨得牙痒痒,这人是不乐意看见自己好是不是? 何春霖磨牙道:“师父,你不能晚几天再来吗?” 顾子铭直接无视了何春霖的怒火,目不转睛的看着王成说道:“为师已经晚了一天了,别废话,让我看看王成,哎哟喂,不得了不得了,半年筑基,还是筑基中期!” 何春霖愣住了。 王成也愣住了。 “王成啊王成,你快些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对啊,你体内没有灵根,连五杂灵根都不是,不可能这么快筑基啊!”顾子铭围着王成转了一圈,用手摸了摸下巴,啧啧称奇。 “你说王成筑基中期?”何春霖见道王成的时候,早已经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和王成一见面就上演十八X,第二天又兴致勃勃的跑去督导,完全没有空闲的时间来发现这件事。 “可不是吗。”顾子铭说道,“所以为师坐不住啊!那问天梯为师也爬过,爬的那么辛苦,整整爬了两年才到了山头,爬上山的时候也没见修为上涨。你家王成厉害了,半年就爬上来,还筑基了!” 王成笑了,他看着何春霖,那眼神,宛若一池春水。 何春霖眨巴眨巴眼,继而狠狠地扑进了王成的怀里,“卧槽!我就知道!” 这就是大机缘啊! “嘤嘤嘤,宿主,你终于发现了。”系统音响了起来,说话声都哽咽了。 “麻溜点,发奖励。”何春霖催促道。 “宿主… …没有奖励啊,我只是觉得你反射弧太长了,现在你终于发现我很欣慰而已。” “那你别说话了。” 被何春霖嫌弃的系统躲到墙角画起了圈圈。 王成抱着怀里的何春霖,他垂下了头,将下巴抵在何春霖的头顶,心满意足。 我终于,有保护你的资格了。 看着抱着就差互啃的两人,被晾在一边的顾子铭显然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他努力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那啥,徒弟啊,你让我先问完可以吗?” 何春霖恋恋不舍的松开王成,瘪嘴道:“你快些问,别耽搁时间了。” 顾子铭被自家徒弟嫌弃很是受伤,不过他一向不是一个沉浸在悲伤中的人,“王成,你在问天梯做了什么?” “一直走。” “这个我知道啊,然后呢?”想他当初,也是一直走啊走,爬啊爬。 “然后,就出来了。”王成很正经的回答道。 顾子铭:… … “不对不对,你在里面怎么可能修成筑基中期?” 王成皱着眉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 顾子铭:好气哦,怎么办?我该继续保持微笑吗? 何春霖一脸无所谓的站在那里,他对于王成为什么从问天梯里出来就修成筑基中期完全不在意,毕竟这个世界讲的是玄学,而且,被系统默然开金手指的大机缘,就算从问天梯里直接修成仙他也觉得很正常啊。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这就是命啊! “王成,你在问天梯里没有遇见什么吗?”顾子铭问道。 “没有,只是有钟声回响罢了。”王成回答道。 顾子铭听罢,随后眨了眨眼睛,“钟声?” “恩。” “是不是听起来沉闷不堪,它每敲响那么一下,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的那种?”顾子铭的声音越来越兴奋。 “恩。” 顾子铭突然走上前,一拳打在王成胸口,一旁的何春霖吓了一跳,立马吼道:“师父你发什么疯!你是合体后期的修士一拳打下去王成残了怎么办!” 顾子铭的拳头打在了王成身上,王成只是感觉微微的疼,他不解的看着顾子铭,顾子铭笑了。 很大声,很张扬,眼泪都笑出来。 “徒儿放心,为师没用力气打。”顾子铭一边笑着擦眼泪一边说道。 “那你干嘛!”何春霖瞪眼道。 “为师只是… …罢了罢了,也是为师冲动了。”顾子铭说罢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抛给何春霖,“是为师不好,徒儿别气别气。” 不气才怪! “师父,你到底发什么疯?”何春霖阴沉着脸问道。 顾子铭却不理,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王成道:“你爬上了问天梯,理应是我问天宗的人,但问天宗收弟子的时候已经过了,下一次收徒要等上一段时日,要不,这段时日你就跟着何主任好了。” 何春霖眨巴眨巴眼,“跟着我?” “可不是吗,你那委员会还差人手吧何主任。”顾子铭朝着何春霖眨了眨眼睛。 何春霖被那‘媚眼’抛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道:“可我不会修仙。” “为师给你的玉诀,你可以让王成先学学。”顾子铭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徒儿啊,不是为师催你,你看王成都半年筑基了,你再不加把劲儿,王成就比你厉害了。” 何春霖不以为然的说道:“无所谓,我夫君比我厉害不是理所应当吗?” 顾子铭被后何春霖的不要脸震慑住了,不愿意在此继续逗留,飘飘然的走了。 王成低着头,半天后憋出了一句话:“我会护着你,永远都护着你。” 何春霖正在心里暗爽,此刻听着王成这样一说,心都化了。 “好呀。”何春霖笑了。 “何主任,我去给你打水洗脸。”王成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何春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等等,你给我回来,你叫我什么?” “何主任啊… …他们,不都是这么叫你吗?”王成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何春霖抽搐着嘴角,觉得自己做的孽,自己理应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瞎掰! 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何春霖的修仙生涯自当上天道酬勤委员会主任后就发生质的改变,何春霖虽说还没摸到修仙的门槛,但已然在问天宗内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天道酬勤委员会委员各个对何春霖马首是瞻,更有秦潋为首的一干弟子对何春霖忠心耿耿,好感度突破天际,何春霖虽然没有修为,没有灵根,但是他有权利! 问天宗代掌门顾子铭自何春霖当,选主任后在问天宗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委实想不通,他堂堂合体后期修士,居然被自己毫无修为的徒弟压的直不起腰来,更要陪吃陪喝陪笑,想他当年为了筑基,哭着喊着跪着求着师父帮他,现在他为了何春霖高抬贵手,哭着喊着跪着求他筑基。 对,高抬贵手。 何春霖那次修仙督导发现很多问题,比如勤字辈的弟子虽然皆是双灵根,但有些弟子修为驻足不前,进门是什么修为,现在还是什么修为,这说明什么?资质不佳?无心修仙?还是说背后当师父的那个没有授业解惑? 这是谁的失职?弟子的?师父的?代掌门的?还是宗门的? 这帽子一扣下来 ,顾子铭直接傻了。 他想不通,他是一个代掌门,代掌门只是个摆设,他平日里只要偶尔露下脸,在大殿里面坐着发发神,然后稍微关心下宗门内弟子的修为就行了,而且他是闻字辈的弟子,而且他只有何春霖一个徒弟,那些勤字辈、莫字辈的弟子修为不涨关他什么事!? 何春霖说了,本次督导事关问天宗的未来发展,你没有这点觉悟,这说明你不关心宗门发展,没有忧患意识。 把立场一上升到宗门,整个问天宗管事儿的都鸡飞狗跳,好歹问天宗也是一大宗门,在下界修仙界不说第一也能排个第二的,代掌门居然不关心宗门,这像什么话? 顾子铭的压力来了,虽然他是合体后期修士,但他也只能凑合着一挑五,不能一挑整个宗门啊!顾子铭含泪了,他跑去找教勤、莫字辈的师父,苦口婆心,威逼利诱。那些人也傻了,敢情徒弟不争气,领悟不佳怪我们咯? 但是顾子铭好歹也是个代掌门,面子还是要给的,但顾子铭一走,这些师父各个摩拳擦掌,教育徒弟去了,好哇,你个不争气的小崽子,不好好修仙让掌门来找我谈话,丢面子丢到掌门那里去了,你必须在我这儿背背书,好生检讨检讨。 本次修仙督导后,不少勤、莫字辈的弟子都被自家师父找去谈心,名曰谈心,实为教育。 弟子看见自家师父的样子就哭:师父,不是弟子不努力,委实是资质愚钝,参悟不了啊! 师父不管,你们都是双灵根的,哪里资质愚钝了?肯定是平时不努力,缺灵气?没事儿,师父这里有大把的灵石。缺功法?没事儿,师父的本事你没个千八百年的是学不完的。缺丹药?没事儿,宗门里的丹药保管你吃到吐。 不少弟子都被自家师父逼的修为猛涨,看见何主任就打了个冷战,看见秦组长更是拔腿就跑。 问天宗进过本次修仙督导,该整改的整改,一时间,勤、莫字辈弟子们修仙进度都快赶超了勿、却字辈的弟子们了,勿、却字辈结丹的弟子哭了,原本修仙之事讲究循序渐进,这一折腾,还循序渐进个屁啊,赶紧麻溜点修仙啊,万一被师父发现自个儿被师弟们比下去了,师父找去谈心怎么办!? 问天宗上上下下,都开始努力奋进,勤学苦练,一时间,不少弟子纷纷突破瓶颈,问天宗势力有了质的飞跃。问天宗管事儿的们傻眼了,原来督导这么有用,看来要多多督导检查,照这样下去问天宗肯定又会多出几个大乘修士,名扬修仙界! 至于何春霖,虽然他是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但仍旧是个炼气一层都没有的弱鸡,但是那又如何? 何春霖露出他的大白牙一笑,他是何主任啊! 就在问天宗上上下下热火朝天忙着修仙的时候,顾子铭一拍脑门决定,他们要参加本年度的论仙大会,要对得起宗门弟子的努力! 那个弱冠少年打了个喷嚏,声如洪钟:“师兄,你又在开玩笑话了,我们宗门自从掌门把对手吓的掉下论仙台后就进了论仙大会黑名单了。” “六师弟严重了,本届弟子绝不会出那样的岔子。”顾子铭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这都一千五百年前的事儿了,这一千五百年都没出一个打着打着就结丹的修士。 弱冠少年还是心里发虚,“万一呢?” “师弟,掌门是极品单灵根,这届弟子里最好的也是双灵根上品,怎么会打着打着就结丹。”顾子铭拍桌而起,“就这样定了,挑几个勤、莫字辈的弟子参加,我们沉寂了一千五百年了,那些宗门都快忘了我们了!” “师兄,好歹问天宗也是下界的一大宗门,没人那么容易忘吧… …” 对于弱冠少年的话顾子铭选择自动屏蔽,他温柔的看着他说道:“子戟,做人要谦虚。” 顾子戟笑道:“师兄,我是想做仙的,做人什么的,我早就放弃了。” 对于顾子铭这个代掌门的决议,问天宗上上下下一票通过,一千五百年了,他们问天宗有一千五百年没登上过论仙台了! 为什么? 不说了,都是泪,有个作弊的掌门什么的我们才不想说。 没错,自从沈玉清沈掌门在论仙台上结丹,问天宗就被千夫所指,说沈玉清作弊,哪有一个筑基前期的修士一眨眼的功夫就连跳两截,摇身一变成一个结丹的修士,定是压制修为参加比赛,这论仙大会是给炼气、筑基期修士的舞台,你们问天宗好歹也是个大宗门,居然光明正大的作弊,委实可恶的要紧。 问天宗的冤啊,他们哪里知道沈玉清会突然变成结丹的修士啊! 说他以为是极品单灵根才突破的快? 他们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站不住脚啊! 一千五百年前的问天宗,就因为沈玉清突然结丹,被打入了冷宫,那一届,沈玉清也没有取得名次,虽然他打趴的是最后一个对手。 问天宗不乐意了,你们这是黑哨!你们这是强词夺理!我们问天宗不屑与之为伍,以后的论仙大会,问天宗绝不参加! 这一不参加就是一千五百年,沈玉清也是大乘后期的修士了,也当了掌门了,但那论仙大会,不知是否是沈掌门还惦记着论仙大会没给他名次,反正,他也没提过论仙大会的事儿了。 这一届论仙大会问天宗要参加的事儿在各大宗门传的沸沸扬扬,一个个都嘀咕着:问天宗一千五百年前有作弊的行为,这次参加肯定还会作弊,各位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给狡猾的敌人一点儿空子钻! 宗门要参加论仙大会,特别还是从勤、莫字辈的弟子里面挑,这一下子,天道酬勤委员会就必须得站出来了,秦潋最为督导组组长在弟子中威名远扬,特别是秦组长已经提升修为成为炼气八层的修士,虽然莫字辈里也不乏筑基期修士,但是他们也不敢跟督导组组长硬刚啊! 秦潋身边站在宋金伦,作为双灵根上品的资质,已经在勤字辈的弟子里脱颖而出,直接在自家师父的调,教下买入筑基的门槛,秦潋虽然和宋金伦都是委员,但秦潋还多了一个督导组组长的身份,宋金伦得到秦潋的肯定,才站在台上宣布道:“本次论仙大会,我们勤、莫字辈的弟子们要全力以赴,共同抗敌,进过委员会商讨,以及论仙大会决定,问天宗此次参加大会人员一共十名,采取不记名投票。” 台下很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宋金伦清了清喉咙继续道:“凡是参会者,除论仙大会奖励外,天道酬勤委员会都给予灵石丹药奖励,请大家踊跃报名。” 一听有奖励,台下的人各个摩拳擦掌,纷纷举手表示愿意替宗门出头,为宗门效力! 秦潋冷声道:“由于人数过多,上次督导不合格者失去报名资格,来年考核通过才能参加。” 底下的人打了个寒颤。 由于秦潋的雷霆手腕,考核合格者寥寥无几,当二十余人站在台上时,底下的已经了然该选谁了,纷纷扼腕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努力上进,为什么不拼命挤进委员会里啊! 虽然,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 只见台上站着的二十余人泾渭分明,以宋金伦为分割线,秦潋、齐承载、汪海卫、侯平、刁云宇、宋丹青、柯良、吴紫薇等人一字排开,另一边站着的人都已经看破红尘,双眼放空。 这时,何主任总算登场了,何春霖背着手,信步站在台前笑道:“为了公平起见,预备参会人员均不能经手投票流程,只能由我来主持了,各位,选票已发,请各位拿起选票后摒弃个人恩怨,公平公正。” 台下的人含泪的拿着选票准备下笔。 “咳咳咳… …”台上的何春霖清了清嗓子,“各位,虽然候选人已经站在台上,但是,还有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进过委员会审查也符合参会标准,他就是王成,请大家填写时注意。”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 台下的人含泪的一边执笔写,一边泪奔想到:何主任啊,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不敢不选他啊! 您的夫君,我们敢不写吗?我们还想来年考核通过啊! 当最后唱票完毕,问天宗一千五百后的论仙大会参会人员确定为宋金伦、秦潋、齐承载、汪海卫、侯平、刁云宇、宋丹青、柯良、吴紫薇、王成十人出席论仙大会,经过民,主选票一致通过。 在热烈的鼓掌声中,何主任笑的好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接着瞎掰! 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参加论仙大会的人员已经定了下来,顾子铭看着人员名单抽搐着嘴角,虽然他不大爱管宗门的大小事务,但是他也觉得这个暗箱操作太显眼了,天道酬勤委员会全体成员全部参加,一个不少。 顾子铭觉得其中肯定有误会,然而勤、莫字辈的弟子一口咬定,这是民心所向,不记名投票选,举,当场开箱唱票,绝对没有任何黑哨在里面。 顾子铭觉得他先前小看了天道酬勤委员会这股黑暗势力,但是也为时已晚,自能认栽。 何春霖作为天道酬勤委员会主任以及王成的家属,自然得跟着大部队去参加论仙大会,顾子铭和顾子戟也将出席,尾随而去的还有从勤、莫字辈弟子里挑选出三十余人组成的拉拉队。 何春霖兴奋的一晚上都睡不着,他拽着王成宽大的衣袖,一个劲儿的叨唠叮嘱。 “小王啊,你可千万千万要记住,这次去不要太拼命,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体验!” 王成的手覆上何春霖脑袋瓜儿,“我会赢。” 何春霖哪里管这些,对他而言,他让王成去论仙大会不过是凑热闹罢了,王成虽然从问天梯爬上来后变成了筑基中期的修士,但没有实战经验,虽然知道王成有大机缘,但何春霖心里觉得有些事儿一步一步来就可以了,不用一步登天。 可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看见王成那双微亮的眼睛,何春霖道口的话就变成了,“那是自然。” 王成高兴了,何春霖这才发现,王成头上插着的白玉簪不翼而飞,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眨着眼睛看了又看,“簪子呢?” 王成窘迫的低下了头,眼里闪过几丝慌乱之色,“抱歉… …是我不小心… …” “弄丢了?”何春霖明白了。 王成的耳根子有些发烫,他抿起嘴,缓缓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丢的?”何春霖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想起来发现他忽略的事情不止一两点。 “问天梯… …”王成说话声很低,他有些躲闪。 “这样呀… …”何春霖双手一合,继而笑的跟一只偷腥的猫,“那你得跟我好好交代了。” 王成看何春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在里头,鼓足勇气的说道:“好!” “走吧,我们上床好生交流交流。” 何春霖二话不说推着王成往床榻上走去,笑容越来越大,王成也跟煮熟的虾子一般,脸通红。 吃饱喝足的何春霖心里美美的,不过丢了一支簪子罢了,他何春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怎么爽怎么来! 而且,他有大把的钱,买一把回来都没问题! 次日,论仙大会的参会人员登上了前往论仙大会的路途,大部队一路前行,终于磕磕碰碰的来到了论仙大会现场。 论仙大会,修仙界年年举办,为的就是促进各大宗门间的友谊,增进彼此敢情,比赛一向遵循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切磋点到为止,切莫伤及性命。 上论仙台时,双方都将签署一份意外声明,表示如有意外绝不追究,虽然论仙台时也不时会发生血案,但只是个例,各大宗门的人也表示可以理解。 这次消失了一千五百年的问天宗终于再次登上论仙大会的舞台,可谓是十分扎眼。 顾子铭和顾子戟都习以为常,大宗门出来的人,哪里虚这样的场合,但身后的弟子各个神色紧张,有些走路都同手同脚,只有天道酬勤委员会成员各个昂首阔步,神采奕奕。 何春霖在队伍里十分显眼,不少修士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何春霖这人没有修为,没有修为的人来参加论仙大会?在场的修士面面相觑,纷纷表示看不懂问天宗的用意。 待顾子铭和顾子戟纷纷落座的时候,众人才发现,那个修为全无的人居然也跟着坐了,而且身边还围着几位其他宗门的长老。 “何主任,我们宗门的人也参考何主任的方案举办了一次修仙督导,多亏何主任提醒,效果特别好。” “何主任,我们都是初次开展这种督导,不足之处,请何主任千万指正啊。” … … 这几位宗门长老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跑到问天宗当调研员的长老,他们从何春霖那里取经回去后立马就要求宗门上上下下必须全面督导检查,摩拳擦掌的准备收拾几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人。 当然,效果绝对显著,小鞋穿的牢牢地。 看着掌门对他们又哭又闹,那些师兄弟一个劲儿的给他们塞灵石灵草丹药什么的,他们心里忒爽了! 这得多亏何主任啊! 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鸡蛋里挑骨头简直不要太英明了! 而在论仙大会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眼里那修为全无的修士,就是他们噩梦的起源——何主任! 何主任正在看台上和几位长老亲切交流意见,取长补短,而台下的参赛选手都已经上场了,首先上场就是秦潋,秦潋已经在短短时日内修为提升至炼气八层,自身实力和资质都不容小觑,对手是丹霞宗的炼气七层的修士,双方旗鼓相当。 秦潋是问天宗勤字辈里面的颜值担当之一,她站在论仙台上,墨发如瀑,杏眸如光,周身弥漫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 对手没有小看秦潋,自踏上了论仙台,无论男女,无论老少,绝不留情。 “得罪了,秦姑娘。”那人拱手一道,随即就迎着秦潋冲来。 秦潋眉头一皱,抬手间两人的手一擦而过,只听空气中仿佛发出一阵撕裂之声,“厉害。” 听着秦潋的称赞,那人连忙后退,他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撕碎的衣袖,笑道:“秦姑娘,果然不容小觑。” 只见秦潋从腰间抽出长鞭,猛地甩在地上,只见长鞭落地的位置瞬间就被轰成齑粉,秦潋把长鞭一甩,冷笑道:“知道就好。” 那人也拔出了一把长剑,长剑通体雪白,当与长鞭触碰之时,论仙台上发出一声震巨响。 看台上的人小声议论,对看台上的结果都各有各的说辞,而何春霖早已经傻眼了。 何谓修仙? 他不知道,他被仙人弄趴在地过,被问天心魔幻境折磨过,但他从未看见过修仙人士之间的打斗,一招一式,火光闪电,何春霖丝毫不怀疑那兵器打在身上的威力。 这是修仙? “宿主,你会比他们更厉害的。” 系统音在脑海里回响。 更厉害? 何春霖不知道厉害的标准是什么,但是他能看到论仙台上秦潋长鞭甩在地面上后激起的碎石,能看到秦潋的长鞭上出现的冰霜,当秦潋的长鞭缠绕至对手的身上时,对手周身出现雾气,当雾气凝结,对手手里的长剑掉落在地,而对手居然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动弹不得,秦潋高举长鞭,何春霖相信,只要长鞭落下,那被冻成冰棍儿的对手,肯定是非死即伤。 “秦姑娘,他输了。”论仙台下的裁判说道。 秦潋不再理会地上的对手,她抬眼向着何春霖的方向看去,拱手道:“何主任,我赢了。” 何春霖一时不知所措,他知道那是秦潋,那个虽然平日冷清,但一向听他话的秦潋,他平日里早就忘了秦潋也是一个修士,眨眼间可以将他人生死玩弄掌间,他突然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想修仙。 “做的好,秦组长。” 秦潋笑了。 秦潋下台后,宋金伦还能看见她未退的笑意,不过下一个该他出场了,宋金伦没来得及细想,急急忙忙的上了论仙台。 而看台上的何春霖在秦潋下论仙台后就立马站起来,何春霖不再管论仙台上的打斗,他要去找王成,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把这场比赛想的太简单了! 何春霖一路小跑,他知道王成正在论仙台下方,可何春霖必须绕上那么几圈才能找到王成。 可还没跑几步就直直的撞上了一个人,何春霖虽然吃了天一筑体玄丹,重新炼体,但还是不怎么经撞,何春霖连连倒退了几步,捂着鼻子抬头看去。 “这不是那个叫何春霖的小娃嘛… …” 鹤发老者还是那么精神,何春霖却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再次碰见他。 “唷… …还没能得到仙缘啊…不对啊,你既然能来到论仙大会,就理应有所提高啊… …”鹤发老者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傻愣愣站在原地的何春霖。 何春霖不知怎地,一看见鹤发老者就怂,大概是这位老者把他算的太清楚了,高人面前,任何小心思都没有用。 “难得仙人还记着我这等无名小卒… …不怕仙人笑话,我这次只是来凑热闹的。”何春霖拱手一道。 “恩…小娃你是入的问天宗吧?”鹤发老者那明知故问的样子让何春霖觉得心里跟猫抓似得,赔笑着点着头,他心里急,想快些找到王成,奈何半路出现个拦路虎,强行绕开的话下场不敢想。 “果然是仙缘,那问天宗离鬼市至少要走上四五月,但你居然能参加今年的论仙大会,想必是路上又撞见什么机缘了。”鹤发老者笑道。 何春霖又想起那破败的小镇,打了个激灵,“多谢仙人当初指点一二,我和夫君才能躲开一劫。” “是吗?不过短短半年不见,你这小娃的声音怎么比我还显老了?”鹤发老者啧啧称奇。 “不瞒仙人,我这嗓子是在问天心魔幻境落下的病根儿,好不了了。”何春霖说道。 哪知道何春霖把问天心魔幻境一说出来,面前的老者就张大了嘴,一脸震惊的看着何春霖说道:“问天心魔幻境?你出来了?” 何春霖不知道老者惊从何来,只能继续道:“是,花了一月才出来的。” “问天心魔幻境你花了一月就出来了!?”这下,鹤发老者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何春霖被鹤发老者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连炼气一层都没有啊!?没道理啊!”鹤发老者上下打量着何春霖,实在难以置信。 何春霖干笑着,不知如何作答,他要是说他只想学《上古卷轴》的话,不知这老者会如何反应,当然,他也不能说。 “仙人,我还有事就不叨唠仙人了。”何春霖想借机溜走。 而鹤发老者却拂尘一扫,面带微笑道:“小娃,你是可是想去找你的夫君?” 何春霖也不否认,“是是是。” “那小娃你得等等了,你夫君已经上了论仙台。”老者说罢扭过头去。 何春霖顺着鹤发老者的目光望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修仙始终讲究的是缘。”鹤发老者理了理手上的拂尘说道。 何春霖呆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可笑的想法。 这个人是故意拦着他的。 可随即,他就是论仙台上就发出一声巨响。 “你夫君当真了不得,短短半年就从灵根全无的凡人变成筑基中期的修士。”鹤发老者看着何春霖神色紧张,用手指了指论仙台上的王成说道。 “是啊… …”何春霖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他在害怕,他不知道王成有多大的能耐,他不懂修仙之事,他一直以来都没真正代入修仙这个角色,他唯一代入的,大概就是他当着折腾出来委员会的主任,在问天宗内狐假虎威。 “一千五百年前,问天宗掌门沈玉清在论仙台上突破结丹。”何春霖听见那鹤发老者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仿佛在回忆什么,他停顿之时,论仙台上的王成已经与对手黏在了一起,两人都赤手空拳,但那拳头像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挥舞起来,赫赫生风。 “小娃啊,你说,这一次问天宗还会有此奇遇吗?”鹤发老者笑了。 何春霖双眼紧盯着论仙台,他双手握拳,手心里全是汗。 论仙台上的王成的拳上仿佛凝结起了一股磅礴的气势,一条手臂粗细的火蛇突然从王成的身后冒出,沿着王成的手臂浩浩荡荡冲向对手,当火蛇撞上对手的身体时,看台上有人高呼道:“问天宗又作弊了!他不是筑起中期,是元婴前期的修士啊!快拦着他!” 一时间,论仙大会乱成一团,而从王成手上跃出的火蛇,在撞上那人之时迅速的将人吞进口里,被火蛇吞入口中的人来不及叫喊一声,便化作灰烬,魂灭道消。 不止是正欲跑到论仙台救人的,连论仙台上的王成还是看台上的何春霖,都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何春霖眼睛瞪得跟铜陵般大小,震惊道:“王成… …刚刚是…杀人了吗… …” “论仙台上不论生死,小娃,你家夫君可了不的啊… …”鹤发老者微微一笑,双眼看着论仙台上呆愣的王成说道,“老夫还是那句话,王成注定无喜、无怒、无忧、无惧、无爱、无憎、无欲,小娃,你跟着他,注定是被克死的那一个。” 鹤发老者的话在何春霖听来格外刺耳,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心里打鼓,他发现王成抬起头来,那双暗淡的眼睛,此刻光彩夺目,照的何春霖丢盔弃甲的跑走了。 没错,何春霖跑了。 不是跑去论仙台,而是朝着大门的方向,义无反顾的一路狂奔。 王成若有所思的看着从看台消失的身影,慢慢的低下了头。 而那鹤发老者,此时正笑吟吟的站着,嘴里喃喃道:“万般皆是命,早认早出息,执迷不悟为哪般啊?” 第21章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何春霖一路狂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当脑子里还装着浆糊的时候,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有了反应,他低下头,在心里问道:“系统,我是不是很蠢。” “宿主,你为什么要跑?” “宿主,你不去找王成吗?他刚刚赢了耶!” 何春霖心跳如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去找王成,而且朝着来时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想停下,但双脚不听使唤,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任凭空气灌进他的肺里让他难受至极,但是他不想停下,他觉得一旦停了下来,肯定会发生什么让他不愿面对的事情。 何春霖还在努力的跑着,而当他面前出现一道黑影时,他脚下一个踉跄,迫使自己停了下来,何春霖心跳突然漏了几拍。 王成吗!? 我该怎么解释? 不对,我要解释什么? 当看清来者后,何春霖那七上八下的心平复了几许,他喘着粗气,由于跑的太快导致他头晕目眩,大脑缺氧,看人都带着重影模糊不清。 “秦组长… …”何春霖那嘶哑的嗓音在这时显得格外可怖,犹如阴间来的孤魂野鬼发出的嘶鸣。 “何主任,你在干什么?”秦潋还是端着她平日里那冷冷清清的样子,此时她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何春霖。 “我… …”何春霖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跳动的心脏快些平复下来,他无法回答秦潋的话,索性随便编造了个理由道:“我… …太兴奋了,想跑跑步。” 秦潋眨眨眼,看上去竟带着几分俏皮,如果问天宗勤字辈的弟子此时此刻在现场的话,肯定会大跌眼镜,以为自己做梦了,那个平日里高岭之花一般的秦潋,居然也会做出这般小女子的姿态! 可他们注定看不到,秦潋突然走到何春霖跟前儿,她不由分说的握住了何春霖的手腕,何春霖被秦潋的举动吓的哆嗦,他想抽出自己被束,缚的手,可他在秦潋面前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秦潋见何春霖挣扎低声道:“别动,何主任。” 何春霖整个人一僵,不多时,从手腕之处弥漫开来一股热流,直冲他的四肢百骸,如同一股涓涓细流般,何春霖感到自己那跳动不安的心脏渐渐地恢复如常,整个人气儿也不喘了,呼吸也慢了。 当秦潋松开何春霖的手腕时,何春霖整个人都精神了,“何主任,适当练体虽为好事,但也不要累着自己。” 何春霖心里有一万个卧槽。 “系统,解释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宿主,刚刚秦潋在给你体内灌输灵气,凡是修仙者,都必须依靠灵气提升修为,凡人吸收灵气更是能强身健体,精神百倍,堪比灵丹妙药。” “她为什么要给我灵气?”这一点才是何春霖最为关心的。 “抱歉宿主,我也很好奇。” 何春霖垂下手,未能从系统那里得到答案的他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对着眼前的秦潋说道:“谢谢你啊,秦组长,刚刚你在赛场上的表现极好,我先在此恭喜秦组长了。” 秦潋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何主任,一起回论仙大会吗?” 何春霖听见‘回’这个字儿就觉得尴尬,他刚刚当着王成的面儿落荒而逃,他自己也不知道等等回去要如何跟王成解释连自己都解释不了的问题。 秦潋见何春霖没有回答,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阵风掠过,吹起两人的衣角,一白一红相互交替,何春霖被吹吹起的细沙迷乱了眼,他胡乱的揉了揉眼睛,沉声道:“秦组长,你为什么要修仙?” 秦潋一愣,可能她也未能想到何春霖会这样问。 她有些不解,但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为了变强。” 何春霖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脑抽问这样白痴的问题,修仙者,不都是为了变强吗? 他艰难的牵扯起嘴角,“抱歉,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失态了。” 秦潋看着何春霖那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轻声道:“何主任,我修仙大概是因为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修仙者,而且,我是双灵根中品。” 何春霖自然知道秦潋是个修仙的好苗子,问天宗的每一个人,都是修仙的好苗子,除了他和王成,不对,王成都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了,只有他一个凡人,整日里闲的蛋疼在问天宗里折腾。 “何主任,你切莫灰心,修仙之路本就不宜操之过急。”秦潋把何春霖失魂落魄的样子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何春霖迷茫的看着秦潋,不知秦潋为何会这样说。 “何主任,你可知我修为提升至炼气五层花了多久吗?”秦潋突然问道。 何春霖对修仙之事一窍不通,他本能的摇了摇头。 “二百余年。”秦潋说道。 何春霖瞪大了眼睛,他上下打量如花般少女的秦潋,完全不能将她自动代入到一个二百多岁的人身上去啊! “这两百余年里我一直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修仙。”秦潋继续说道,“修仙之路漫漫,有些人穷极一生也迈入不了筑基的门槛,有些人也注定,至死都不能飞升成仙。” 何春霖突然想起王成半年筑基,他有些精神恍惚。 “可自我入了问天宗,我遇见了何主任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很多事情。”秦潋说道,“我想错了,原来修仙之路不能全凭一己之力。” 何春霖没有理解清楚秦潋话里的意思。 “二百余年里,我一直一个人修仙,我认识的每一个,都这样孤独的过着。”秦潋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突然莞尔一笑,那笑容如同和煦的微风,沁人心脾。 “我入问天宗的时候原本也以为我会和以前一样,在漫漫的路途上靠着自己提升修为。直到,何主任你出现了,你的出现,改变了勤字辈弟子们原本注定的修仙之路,是你让我们,提前知晓了原来光凭一己之力,远远不行。” 何春霖被秦潋的话吓得愣住了,“怎么会… …” “即便资质再好,没有宗门的扶持也不会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提升修为,我能从炼气五层迅速达到炼气八层全仰赖何主任。你做到了,是你让一向冷漠的问天宗出手。”秦潋的眼底仿佛升起了星星火焰,“那次督导后,原本沉寂在宗门里的修士们都纷纷出手,勤、莫字辈的弟子都在师父的帮衬下很快的提升了修为。” “这原本不会发生,问天宗一向是让弟子自行参悟,若非万不得已,没人会插手炼气、筑基期弟子的事情。” 何春霖这下是真的傻了,他恍惚间想起他拜顾子铭为师时对方随意丢给他的玉诀,可他万万没想到自个儿瞎折腾出来的事情居然改变了某些很重要的事,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在宗门内也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也可以肆无忌惮,狐假虎威。敢情是因为他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让原本需要花个几百年才能提升修为的弟子提前感受到了师父的爱啊! 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何春霖连忙甩了甩头,“客气客气了,这只是瞎猫遇见死耗子罢了,没那么严重。” “不严重,何主任,勤、莫字辈的每一个都是这样想的。”秦潋扫过何春霖轻声道,“所以我们都愿意追随于你,何主任。” 这是何春霖压根儿不会想到的,他居然无形中收了一帮小弟!? 而且这些小弟全是双灵根以上资质的新星啊! 何春霖感觉自己飘飘然了,整个人都快升华了。 “追随什么的… …都不用了吧… ”何春霖说话都快结巴了。 “为什么不用?我们不是要始终跟着何主任的脚步走吗?”秦潋疑惑的看着何春霖,她在某次委员会开会的时候明明听见何春霖在台上这样说的。 何春霖的原话是:‘跟着宗门的步伐走,跟着委员会的思想走,这样才有肉吃!’ 何春霖当然也想起自己的那番豪言壮语了,那不过是随便喊的口号罢了,哪里能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啊… … 秦潋见何春霖面色古怪,也未细想,只是说道:“我们委员会的每一个人,都将始终跟随你。” 这下,何春霖真的快羽化登仙了。 “若有人欺你,天道酬勤委员会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他。若有人伤你,天道酬勤委员会的每一个人都会出手杀了他。何主任,你无须担心你的修为,你只需要继续当我们的主任,就好了。”秦潋说这话时周身弥漫这一股强大的气场,把何春霖看的一愣一愣的。 “杀人… …不大好吧… …”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何落跑到此的理由,不经有些失落。 “那是生命啊… …”何春霖不懂,为什么修仙者都把生命看的如此之轻,弹指间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白莲花的嫌疑,可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害怕。 他上辈子,从来没杀过人,也不可能杀人,杀人什么的只存在于电影电视剧或者法制节目里,他还是一个领导干部,更更不可能去干那种事情,他身边也没有一个杀人犯。 但是重生到这个世界以后,他才发现,原来,人命如同草芥一般不值钱,修仙者和凡人,都是天上地下。 “何主任,你有想杀的人吗?”秦潋皱眉问道。 何春霖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肯定没有。” “那何主任不用多想,如果何主任不愿出手,我可以帮你。”秦潋眼神坚定的看着何春霖说道,“我会变强,我们天道酬勤委员会的每一个都会努力变强,何主任只需安心修炼,参悟大道便是。” 何春霖懵逼了,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但秦潋仿佛已经下定决心,她向着何春霖拱手道:“我这就去召集委员会成员开会商讨此事,何主任请放心。” 何春霖连忙喊道:“秦组长,等等… …” 尔康手还僵硬在半空中,而秦潋已经化作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很快便消失不见。 正摆出尔康手的何春霖:… … “叮咚,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成功收买人心,新收小弟九十七人,特送宿主上品灵石一百,《上古卷轴》七一份!预祝宿主未来称霸修仙界,名扬九重天!” 被系统奖励震惊的何春霖:… … 敢情,现在是有九十七个小弟的人了啊,可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 而论仙台这边正鸡飞狗跳,不少宗门站出来纷纷指责问天宗。 “你们果然又作弊了,这次更过分了!派了个元婴修士,你们问天宗是不是存心砸场子!?” “你们问天宗一千五百年没出现在论仙大会,一出现就添乱子,你们到底是何君心,是不是想干架?” … … 被围攻的问天宗代掌门顾子铭并没有被口沫星子淹死,反而面带微笑,笑的跟一只狐狸似得安抚道:“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其中出了点小差错罢了,请各位不要那么着急,问天宗绝对会查清此事,给各位一个交代的… …” 那边顾子铭在应付愤怒的人群,这边顾子戟正愁眉苦脸的看着已空无一人的论仙台,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刚刚那异火那么熟悉啊… …错觉吗?” 顾子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压根儿没有想法去解救被围困的三师兄。 第22章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何春霖的精气神仿佛被抽干一般,他万万没想到自个儿无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他看秦潋的架势也知道结局已定,与其缅怀过去,不如展望未来。 不就是九十七个人吗?他上辈子当领导的时候手底下多少人归他管,还不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何春霖想到此处觉得心里颇为好受了些,可烦恼的事情并未解决,他还在纠结自个儿是不是朵白莲花属性,以前完完全全没有发觉这件事,何春霖很惶恐。 “宿主,你不回去吗?”系统发现何春霖发呆了很久,好奇的问道。 “我再想想。”何春霖回答道。 “宿主,你有什么大可以说出来的!我可以帮你解惑的!”系统很自觉的站了出来,它觉得自己简直可以评选感动宿主十大系统之一了,其他系统肯定没它这么体贴宿主的! “我是白莲花吗?”何春霖问了,虽然他觉得十分丢脸,但系统只能和自个儿交谈,想泄密爆料都没地方去,是个好树洞。 “宿主,你在开玩笑吗?”系统表示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宿主,虽然你我认识不久,但我跟你认识那会儿还是稍微了解了那么一下宿主四十五年的人生,可谓是… …” “是什么?”对于系统能知晓自己之前的人生,何春霖半点都不意外,但他听见系统欲言又止,心里不由的忐忑起来。 “可谓是… …多姿多彩吧… …”系统勉勉强强的想了一个成语来形容。 “多姿多彩什么鬼?”何春霖不解道。 “咳咳咳… …宿主,很多事情我也不好说啊。”系统犹豫道。 “说,免你死罪。”何春霖着沉声道。 “那我说咯,宿主你千万别生气。”系统话锋一转,仿佛是想吐槽很久了一样,噼里啪啦的就一股脑的开始说:“宿主在上个世界可谓是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不枉人世走一遭’,简直是快意潇洒,写意风流。宿主学生时代大至打架斗殴,小至逃学作弊,但却能在学校获奖无数,头衔一把,深得校领导喜欢。宿主出柜后不仅没有遇到阻碍,反而取得家人朋友的理解,从此宿主的人生就像染上了玫瑰色一般,约炮不断,情人一把,真正说明了什么才叫做花花公子,片叶不沾。宿主工作后,平步青云,市局红星干部,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能力出众,拿市区县奖拿到到手软,更是三十岁就被任命为市局后备干部。宿主在外人眼里就属于那种事业顺遂,家庭美满的人,宿主虽然没有伴侣,但你的前妻,也就是形婚对象,时时刻刻为你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宿主你因为你前妻的存在从未被外人质疑,也正是因为这样,宿主你才能继续在玫瑰色的人生里继续荡漾。” “宿主在感情上不能给予对方感情上的抚慰,就直接给予物质上的补偿,虽然宿主你是个渣男,但你还算是个比较有节操的渣男。” “宿主你虽说没有黄、赌、毒的爱好,但你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在圈里圈外如鱼得水,宿主在感情上就是属于互取所需,在工作中更是利益为上,其中的弯弯绕绕我就不再多言。” “所以,宿主你说你是朵白莲花,我不敢苟同。”系统落地的最后一个字可谓是掷地有声,直击何春霖的灵魂。 何春霖颤声问道:“你真的是稍微了解了那么一下?” “是的,宿主的人生有太多的十八x的画面了,我被屏蔽了很多,但我也能猜出一二来,宿主,我是不是猜的很准?” 何春霖吞了口口水,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宿主,你质疑你是白莲花是因为王成吗?”系统问道。 “你怎么又知道了… …”何春霖有些无力。 “宿主,我说过,我要当你的安德海、你的魏忠贤、你的李莲英呀!”系统的声音很是兴奋。 敢情他是老佛爷吗? 不对,敢情系统是个太监吗? 何春霖被这个想法雷的外焦里嫩。 “宿主,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是因为王成的话,请宿主千万放宽心,毕竟… …” “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何春霖接口道。 系统很高兴,欢呼雀跃道:“宿主,我们真是心意相通啊!” “你这话说过很多次了。”何春霖忍不住吐槽道。 “那宿主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烦恼?”系统不解道。 何春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方寸之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只是… …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 “宿主想接受什么?”系统不解的问道。 “我虽知道修仙界强者为尊,也知道这个世界修仙者若是想杀个人什么的简直比踩死地上的蚂蚁还简单,但是我… …”何春霖重重的叹了口气,“大概是我年纪大了,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比原来慢了不少。” “宿主,你曾经说过连你七岁的侄子都赶不上你的潮流。” 何春霖感觉自己膝盖中了好几箭,可转念一想,心里的阴霾也消散不少,“也是… …” “宿主,你刚刚说漏了一句,不止是王成,你也是有大机缘的人,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何春霖虽然知道系统这话是好意,但是为什么听上去觉得怪怪的。 “宿主,你快打起精神来,待你学成《上古卷轴》,修仙界仍你横行,何况你刚收了九十七个双灵根资质的小弟,你就是下界的任我行!” 何春霖抽搐着嘴角,牵强的笑了笑道:“敢情,我不仅要当何主任,还要当何教主啊… …” “宿主放心,这个世界没有东方不败的!” 何春霖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人用小拳拳打了一样疼。 “某种意义上来说,日月神教算魔教吧… …我好歹也接受了修仙的设定,所以当何教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安心当我的何主任吧… …”为了以防重蹈任我行的覆辙,何春霖拒绝道,并在心里默念。 我都穿越了,万一修仙界真出个东方不败他怎么办?跪舔吗!?他依稀记得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弄瞎了眼,而且连教主的位置都被东方不败给撸掉了啊! “宿主,你本来就要修魔啊,为什么不能当教主?” 何春霖:… … “宿主,而且你刚醒的时候还让我高呼‘何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了的,你忘记了?” 系统音让何春霖摇摇欲坠,就差倒地不起了。 “等等,我是修仙啊!” “宿主,一样一样的,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系统安慰道。 “魔修不能飞升啊!连我七岁的侄子都知道的常识啊!何况,是你说我是来修仙的啊!何况,魔修是反派吧啊?给正派主角又送经验又送钱的那种吧!?”何春霖咆哮了,他万万没想到剧本又拿错了啊! “宿主切莫着急,宿主修成鬼仙后,可以横扫下界修士呀!除非大罗金仙这种级别的来下界找茬,不然宿主你就是下界最强!” “你不是说过这个世界飞升之后就是散仙、地仙、人仙、鬼仙、金仙、大罗金仙、天君、天帝八个段位吗?我在下界算什么飞升?” “宿主,听我解释,只要宿主修成鬼仙后,勤学修炼,待修成金仙后也可以直上九重天!不过再此之前宿主可能要在下界待一段时间,不过宿主修成鬼仙后就是与天齐寿,时间有的是!迟早能修成天帝那种级别的!” “这和我理解的修仙不一样啊!而且设定也和其他修仙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 “都让宿主少看小说了… 而且…从宿主醒来的时候,我也说过这是架空世界啊… …”系统委屈道。 何春霖:… … “宿主,你还在想你是白莲花吗?” “不想了,罢了罢了… …”何春霖举手投降。 “那宿主快去跟王成谈谈呀,机缘在前,必须好好把握!”系统催促道。 “什么意思?”何春霖话刚落,就发现有人来了。 何春霖转过身,那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王成穿着一袭青衫,宽大的袖子被风吹的鼓起,他双眼暗淡的看着何春霖,几次张口都将话咽了回去。 何春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找你… …”王成低着头,不敢正视何春霖。 “找到了,然后呢?”何春霖耸耸肩,摊手道。 “我… …”王成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又将话咽了回去,那双暗淡的眼眸此时如同一潭死水。 何春霖慢慢走向离他不远的王成,他们离得很近,何春霖伸手一拽就整个人扑进王成的怀里,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看见了,你赢了。” 王成感受到怀里的人竟然在颤抖,他不知所措,连忙问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 何春霖将脑袋埋在王成的怀里,仿佛想把自己闷死一样,他那嘶哑的声音,此时带着几分沉闷,如若不仔细聆听,仿佛就会被风给吹散了。 “王成,我有点怂。” 王成不知道何春霖口里‘怂’的含义,他只知道何春霖不开心了。 “没事。”他只能这样回答道,“我会护着你,终生都护着你。” 何春霖突然用力的搂紧了王成的腰,他似乎想把自己融进王成的身体里。 王成感到腰间一紧,不知道自己是否又说错了话,他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何春霖抱着。 “王成,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傻的人。” “嗯。” 何春霖松开了王成,眼底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咧嘴而笑道:“走走走,回论仙大会去,我还得看你上台领奖呢。” 王成一听这话却将头垂的更低了。 何春霖瞧见王成郁郁寡欢的样子,不解道:“怎么?” “抱歉,我被取消了资格。” 何春霖:… … “为什么啊?”他明明看见王成把人给弄得灰飞烟灭了啊! “他们说我是元婴前期的修士,不应参加论仙大会。”王成无奈的说道。 何春霖傻眼了,他仿佛还记得秦潋所说的话,秦潋花了两百余年才跨入炼气八层,王成来参加论仙大会前明明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怎么一下子就变异成元婴前期了? 中间还少了一个结丹期啊! 不科学啊! “抱歉… …”王成见何春霖一言不发,知道自己定是让何春霖失望了。 “道什么歉。”何春霖一跺脚,咬牙道:“不就是中途突破成元婴修士而已,你参赛前的的确确是筑基中期,这论仙大会有黑哨,我必须找他们理论去!” 何春霖才不管什么科不科学了,王成本来就是有大机缘的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因为,这个世界讲究的终归还是玄学啊! 不过就是比赛中途意外变成了个元婴修士罢了,凭什么取消王成的成绩,凭什么否定王成的努力,虽然的确修为提升的太过可怕了点。 但是! 他何春霖的人怎么能被人打压吹黑哨啊! 他不服! 何春霖如同一只斗志高昂的公鸡,撸起袖子就往论仙大会走,被何春霖晾在身后的王成,看着元气满满的何春霖,嘴角终于微微的往上一翘。 幸好,他没深究下去… … 王成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他能感觉到那肆意蔓延的灵气不停地尖叫,他的气海内一个婴儿兀然的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接着瞎掰! 我果然太小看修真文了… 扯完这本,我觉得我要放弃写仙侠类的文… 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何春霖大闹论仙大会一事在问天宗里流传的沸沸扬扬,问天宗上上下下对于何春霖的做法无一不竖起一个大拇指,如果这个世界能点赞评论的话,何春霖早就被送上了头条。 起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何春霖居然真的把王成被取消的资格恢复了!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问天宗内未能参加论仙大会的人对此好奇不已,而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以及内部人员提供的确切消息来看,何主任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啊! 据说何主任在论仙大会那天召集了问天宗一干人等霸占了论仙台,更有代掌门坐镇,何主任让天道酬勤委员会委员高举横幅,特别是何主任让顾子戟当传话筒,整个论仙大会都能听见问天宗的血泪控诉。 想上去打压? 一个合体后期修士坐镇任谁都要掂量几分。 想立刻反驳? 顾子戟那如同洪钟的声音谁压得过? 想不理他们? 问天宗好歹也是个大宗门,这样无视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 枪打出头鸟拿那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下手? 这时,以青霞宗为首的一干修仙老资格站了出来,纷纷维护何主任。 于是乎,在顾子戟洪亮的声音里,论仙大会主办方立马举手投降,他们没能想道一千五百年后的问天宗如此不好对付。 比赛结果显而易见,参加论仙大会的炼气、筑基期弟子遇见王成就自动举手投降,虽然他们抗议过,但是在举办方强而有力的镇压下和不闻不问的情况下比赛还是继续组织开展了下去。 王成不出意外的获胜,虽然,他从头到尾只打过一场。 在领奖时,何春霖面对此情此景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强行搂过身边站着的王成,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狠狠地吻了上去。 松开王成后,何春霖俯在王成的耳畔轻声道:“现在他们知道,何主任的人不好欺负了吧。” 王成弯着眼睛,眼里全是何春霖。 问天宗血洗一千五百年的仇恨,宗门上下一片欢庆,而这时,从论仙大会就开始充当挡箭牌的顾子铭终于找上了何春霖和王成,不顾何春霖愤怒的呐喊和咒骂,强行把王成从何春霖的床上给拽了下来,挥一挥衣袖,彻底挥别了何春霖。 何春霖看着煮熟的鸭子突然被闯入的师父给劫走,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是考虑到自家师父是合体后期的修士,何春霖只有把打碎的牙往肚子里面咽,下定决心只要学成《上古卷轴》,他一定要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王成被顾子铭半路劫走后就被顾子铭袖子一卷带到了一处山峰之上,此山如同从天际坠落的一把刀鞘,笔直挺立,直上云霄,满山苍翠,风吹碧浪。 顾子铭此时正背着手,眯着眼笑道:“虽说你从问天梯里出来时我就很是好奇了,但你在论仙大会上的表现,更让我好奇不已。” 王成站在顾子铭不远处,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我想你和何春霖都听过我那掌门师兄的事吧?”顾子铭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王成仍旧没有说话。 顾子铭也不急,自顾自的说道:“你现在所在的地儿啊就是我那掌门师兄闭关之地,要说我那掌门师兄的事儿啊… …哎…的确已经是名扬下界了,不过有些事儿啊,我还未跟我那徒儿提起,哎,也是人老健忘,我现在就去告诉我那徒儿罢了… …” 话还未落,一道血痕出现在了顾子铭的脸颊上,顾子铭也不恼,只是抬手一擦,笑道:“掌门师兄还是这般性急呀。” 只见那原本木讷的王成指缝间夹着一片绿叶,王成仍旧低着头,不过周身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 “掌门师兄,你总是操之过急。”顾子铭笑吟吟的看着王成说道。 “别说出去。”王成那憨厚的嗓音,此时如同六月的飞霜一般冷清漠然。 “好的掌门师兄,没问题的掌门师兄。”顾子铭笑的很是真诚。 而王成随手将指缝中的绿叶丢在地上,只见那原本柔弱不堪的绿叶此刻却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插入地表三分,唯独露出半身处的三分绿意。 “掌门师兄留步。”顾子铭见王成要走急忙喊道。 王成停下脚步,冷声道:“有事?” 顾子铭不乐意了,哭丧着脸说道:“掌门师兄,我被困宗门也好几百年了,自从你一声不吭的丢下宗门一干老小后,我好些日子没出去了,这不,据说这次在青海满山出了异宝,师弟我好生心痒。” “哦。” “掌门师兄,你都回来了,就大发慈悲的放我出去吧。”顾子铭急的跺脚,“自从你又被雷劈又被火烧之后,师弟我成日里提心吊胆,生怕步入大乘期后遭此劫难,心生烦闷,郁郁寡欢,修为更是驻足不前。现在异宝出事,师弟我也想去捡个机缘,你看… …” “青海满山的异宝我会给你。”王成不再多言,丢下身后哭喊的顾子铭化作一道青光腾宵而去,而还用袖子遮脸的顾子铭此时身后仿佛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在那里摇啊摇。 “三师兄,你是故意的。”顾子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顾子铭的身边,笃定的说道。 “你看错了六师弟。”顾子铭笑吟吟的说道。 “青海满山本就不是三师兄能涉足的地方。”顾子戟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顾子铭。 顾子铭继续保持微笑道:“可是,三师兄的确很需要那东西啊,六师弟,既然掌门师兄都愿意出手了,我们就不追究此事好了。” “可掌门还是元婴前期的修士。”顾子戟说道,“去了,也是送死。” “掌门师兄说话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何况… …”顾子铭眯起眼,看向山下被风吹得波澜起伏的林海道,“我家徒儿,肯定也回去的。” “何主任没有修为,更是送死。”顾子戟皱眉道,“三师兄,无缘之事切莫强求。” “并未强求啊… …六师弟你难不成忘了吗?我那徒儿他啊,可是从问天心魔幻境里走出来的。 ”顾子铭朝着顾子戟眨眼道,顾子戟一愣。 “我那徒儿他呀,机缘可大着呢… …” 顾子戟抿起嘴,“掌门不过元婴修士,能半年恢复元婴修为已是极限,不可能短短时日内恢复大乘,护何主任安危。” “这话不能绝对啊六师弟。”顾子铭笑道,“掌门能一声不响的在论仙台上突破元婴,想必,也能在青海满山化险为夷… …虽然掌门师兄现在是元婴期的修士,但六师弟你也别忘记了,他可是熬过天劫的大乘后期修士。” “三师兄,凡事无绝对,何况掌门突然修为全无的出现在问天宗本就是奇怪之事,短短半年结丹化婴更是匪夷所思,掌门对三师兄你一向是漠不关心,突然答应去青海满山帮你夺宝… …”顾子戟还是心有余悸。 “哎呀!”顾子铭突然大叫一声,把顾子戟吓了一跳。 只听顾子铭大叫道:“师弟你提醒我了!” 顾子戟:… … 敢情我这愚蠢的师兄居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忘记问掌门师兄第四个五百年还没到来为什么就丢下宗门一干老小跑去闭关了!”顾子铭扼腕道。 顾子戟:… … 我这师兄就是蠢的。 当顾子戟被顾子铭火急火燎的揪着下山找人时,才发现王成早就带着何春霖离开了问天宗。 顾子铭哭丧着脸说道:“师弟,掌门师兄还是跟以往那般冷漠无情啊。” 顾子戟叹气道:“三师兄,掌门一向如此。” “可不是吗… …唯独对我那徒儿好点… …”顾子铭感叹道。 而一旁的顾子戟突然发现了不对之处,皱眉道:“师兄,掌门为何闭关?” “当然是为了第四个五百年啊,这事儿下界修仙的谁不知道。”顾子铭有些无精打采的摆摆手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上哪儿都要带着何主任啊… …” “都说了我那徒儿是有机缘的人… …”顾子铭的话戛然而止。 “掌门是登上问天梯的时候筑基的吧。”顾子戟问道。 “可不是吗?还在问天心魔幻境外面傻傻的等了一月才登上的问天梯… …” “那时候,掌门和你说过什么话吗?”顾子戟颤声道。 “都跟个木头一样在外面立着,要不是大白把他叼出来… …我怎地能发觉那傻大个儿就是掌门师兄啊!”顾子铭觉得自己以往太傻了。 “三师兄,你这话过了,虽然王成和掌门师兄气质上差了一大截,但是脸还是差不多的啊… …”顾子戟觉得顾子铭真的蠢,“不过也是,宗门上上下下都没能认出来,若非是论仙台上那异火,我也不知道王成就是掌门,也怪掌门常年不爱露面,除了忘、闻字辈的部分弟子以外,却、枉、莫、勤字辈的弟子连掌门的影子都没见着。”顾子戟不经摇了摇头。 顾子铭抽了抽嘴角,“师弟,若是整个宗门因你被雷劈被火烧被风吹的差点被灭门,你也躲起来不见人。” 顾子戟突然想起一千五百年前那场惊雷,和一千年前那场大火,突然打了个寒颤,觉得顾子铭说的很有道理。 “对了三师兄,你说掌门到底为什么修为全无啊?” “这个嘛… …”顾子铭笑的跟一只偷腥的猫一样,“等掌门师兄回来了,我就告诉你。” 顾子戟气的跳脚,但顾子铭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了。 开玩笑,他花了多少年才打听出沈掌门为什么突然玩消失,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告诉别人。 不过顾子戟还是提醒了他,的确很是奇怪,他那一向冷漠无情没心没肺的掌门师兄,怎么上哪儿都带着何春霖? 而且,连他都觉得,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 看来,他要打听的事情,还得继续啊… … 而此时问天宗山脚下,何春霖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他骑在王成的背上,凌空的双脚还在不安分的摆动着,如同船桨般荡漾。 他委实搞不懂为什么王成从顾子铭那里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带着他离开,不过何春霖却也乐意,他和王成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大把的时间共度二人世界,大半年没见了,要蹭着热恋期未过,赶紧的把蜜月给渡了,省的日后出什么幺蛾子。 何春霖越想越兴奋,探头一咬,王成不解的扭过头,看着那个含着自己耳垂的何春霖,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而此时,何春霖还不知道,这一次的旅途注定不是他和王成的蜜月。 时隔多年后,何春霖都对此耿耿于怀。 第24章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青海满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极品法器,至于青海满山为什么从一个法器变成一座山,这其中缘由大概要追溯到上万年之前。那时候,青海满山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土包,连个名字都没有,直到来了一个渡劫期的修仙者。 那人道貌岸然,面色和蔼,可哪能想到他下一刻就大手一挥,移山倒海,惊现神通,把那小土包都砸出了一个大坑,这位渡劫期修士也是个不差钱的,随手从乾坤袋里摸出了几样法宝,在其中挑挑捡捡的半天摸出一尊鸟兽尊外形的鸮尊,那尊鸮尊由青铜筑提,似牛似龙,似鸟似马,龙头提梁,身体曲线和面部表情特别的萌。那位渡劫期的修士把鸮尊直接砸进了大坑里,不多时,鸮尊周身发出一阵青光,口里吐出一汪泉水,那水沿着土壤蜿蜒而上,只见那水不多时便填了那个大坑,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黄土陡然间被覆上了一层青绿,只见此处已绿意盎然,水岸边花木争奇,几处苍梧斗翠,那鸮尊直直的沉入水底,周身散发青光不再。 那丢出鸮尊的渡劫期修士见满山苍翠便嘻嘻哈哈的走掉了,谁也不知道那渡劫期修士为何将那鸮尊丢在这里,平白的便宜了外人。 自那渡劫期修士走后,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修仙者,他们有的潜水,有的铲土,好不辛苦,但愣是再也找不到那鸮尊。只看由鸮尊生出的绿地周围生机勃勃,鸟语花香,飞瀑急湍,风景如画,宛如世外桃源,可委实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那鸮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转眼万年,修真者渐渐地遗忘了那消失的鸮尊,只是那鸮尊的名号渐渐地变成了青海满山,成为修仙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万年后,那沉寂万年的鸮尊突然醒来,那围绕在周身的青光照亮了整个青海满山,众人皆知灵宝出世,再也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纷纷前往。 顾子铭显然就属于按捺不住的那一类人,知晓灵宝出世时他已经被赶鸭子上架成了问天宗代掌门,整日坐立难安,生怕被人抢先一步,青海满山落入他人手里。他可是知道的,那丢弃鸮尊的渡劫期修士万年后早就飞升,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渡劫期修士随意丢的肯定都是宝贝啊!你看那青海满山,随随便便的都变出一处世外桃源,若是能让灵宝认主,那就是天降雷劫异火煞风也不怕啊! 顾子铭打定主意必须亲自前往,他偷偷溜出问天宗,瞒天过海的出现在了青海满山,可未等他走进那世外桃源,就被一道青光打在额间,顾子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合体后期的修士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被那青光打倒在地,费了好些力气才站起来。 当顾子铭还想重头再来时,才发现面前突然多了一些藤蔓,他不以为然,可他踏入绿地之时,地上冒出的几许藤蔓突然如同一条巨蟒,而顾子铭就是落入巨蟒口的猎物,顾子铭虽然被藤蔓绑的个结实,但他好歹也是合体后期的修士,完全没把这藤蔓放在眼里,他挣扎几番,那藤蔓却是将他越捆越紧,顾子铭只觉自己气血倒流,呼吸不畅,而此时从地表里又冒出了一根藤蔓,只见那藤蔓以势不可挡之势,向他狠狠抽来,顾子铭如同陀螺一般被抽的原地打转,顿时眼冒金星,不知今夕是何年。 被藤蔓抽了好半天的顾子铭终于软绵绵的倒下了,他用手捂住自己被打肿的脸,一溜烟儿的跑回了问天宗,问天宗见突然回来的顾子铭,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就瞅见那张肿成馒头的脸,都笑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对顾子铭为何失踪不再追究,一个个的都好奇顾子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顾子铭为了挽回一点尊严,愣是把眼泪往肚子里面咽,无论宗门里的谁问起,他都坚决不说。 开玩笑,他一个合体后期的修士居然被几根藤蔓抽的不知东南西北,这话说出去太丢脸了。 而不久后,修仙界都开始听闻了一些青海满山的趣闻,比如一个元婴修士被挂在树上挂了几个月,比如一个合体修士被困在不知名的山洞里好几年,他们都是被宗门费了好些力气给找回来的。被宗门救回后,终究瞒不住,风声走漏。 一时间,那些跃跃欲试的修士都对青海满山避之不及,唯恐去了后成了修仙界的笑话,虽然心里痒痒,但是他们坚信着,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心里难受的! 比如顾子铭,他听到有人被挂在树上好几月或者是被困在山洞里好几年,心想自个儿还算是走运,只是被藤蔓抽的跟陀螺一样罢了,至少还是自个儿跑回来的,而不是被宗门给救回来的。 如若被他人知道他顾子铭居然被几根藤蔓给揍了,他问天宗代掌门的脸往哪儿搁,他合体后期修士的脸往哪儿放! 得知那位被困山洞几年的合体修士因流言蜚语太多,终于扛不住的吐了好几碗血,灰溜溜的跑进洞府里,准备闭关个几百年再出来后,顾子铭心里那痒痒劲儿也消了不少,幸灾乐祸的笑的前俯后仰。 不过那青海满山始终是顾子铭心里的那颗朱砂痣,一日里总要想个好几遍才罢休。 那被称之青海满山的鸮尊到底是什么厉害法器? 顾子铭想不通,修仙界的修士们也想不通,而那一位知道真相的渡劫期修士早就上了九重天,不能告诉他们真相了。 何春霖与王成离开问天宗后就一路走走停停,大概是王成已经是元婴前期的修士,何春霖一路上愣是没遇见一个找茬的,连路上碰见的人是跟他一样的凡人。想起自个儿和王成刚准备浪迹天涯的时候,三天两头儿的就撞见仙人,想起那些人何春霖心里就那个恨啊。 王成正低着头看着何春霖,他不知道为什么何春霖对着一个糖人都能生气… … 没错,何春霖手里拿着一个糖人,虽然不符合他四十五岁的心理年龄,但奈何这是王成强行塞给他的,何春霖不爱吃甜的,他患过蛀牙,长过智齿,在牙科医院时候的那酸爽让何春霖发誓要好好爱护自己的牙齿。而面对王成递过来的糖人,何春霖却又不能拒绝,只能拿在手里当个摆设,索性一边看着手里的糖人,一边想着之前和王成的事儿,心里越来越恨了。 在何春霖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手出现在他眼前,拿走了他一直没下嘴的糖人,何春霖疑惑的看着拿过糖人的王成问道:“怎么了?” “如果你不喜欢吃的话,就不吃了吧… …”话还未落,王成便随意的将糖人丢在地上,那糖人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多时,便满是尘土,灰头土脸。 何春霖的视线顺着那糖人滚动的方向看去,他心生古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还未细想就听王成说:“住客栈吗?” “啊… …是啊,对了对了,快些找个地方住,这一路走来我都没好好洗个澡什么的,可忍死我了。”何春霖立马拽过王成的手,兴致勃勃的准备找客栈了,何春霖一直是个行动派,至于那被丢弃在地上的糖人,何春霖也未再看一眼了。 何春霖急不可耐的冲进房间时,王成还正和店小二商量着今晚的晚饭菜色,而何春霖却立马三下五除二的打发了店小二,把王成拖进了房间里,当房门落锁,屋内终于只剩下何春霖和王成两人的时候,何春霖才发现,原来没了人声鼎沸,他和王成独处的时候当真是安静的可怕。可何春霖不虚,他知道王成一向沉默寡言,虽然偶尔会蹦出一长串话来,但大都会让他惊吓不已。 何春霖一只脚已经踩上了床榻,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王成,“来,床上坐坐。” 王成看了眼何春霖,又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现在时候尚早,睡觉的话… …” “别废话了。”何春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王成的话,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只见何春霖那小身板就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了王成的眼里。 王成眨眨眼,显然还未能理解何春霖的意思。 何春霖心里那个恨啊,看着还跟木头一样立在那里的王成,不由感叹道:“小王啊,虽然我知道我这身子的确没什么料,但也不至于难堪到这步田地吧?” “啊?”王成还是没懂。 何春霖虽然已经很适应了王成这木鱼脑袋,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王成居然这般不解风情,他不是玩萤火虫玩的挺畅快的吗?怎么这么笨啊! “我特么让你过来!啊什么啊!”何春霖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 王成显然是被何春霖吼懵了,顺从的走到了何春霖的身边,他看见何春霖双脚踩在床榻之上,他弯着腰,像是怕磕到了脑袋,不过那双眼睛却明亮的如同黑夜里的星光,何春霖将双手放在了王成的肩上,语重心长的问道:“小王啊,你还记得你从问天梯回来那晚吧?” 王成整个人一僵。 发觉王成快真变成木头的何春霖,捂住脸无助的说道:“我突然感觉我上辈子做的孽,这辈子就注定要还在你身上,王成啊王成,你真是要… …” 话还在嘴里,只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的何春霖被王成搂在了怀里,他那喋喋不休的嘴被成功的堵上了。 何春霖觉得心跳的极快,当王成松开他时,何春霖已经眼神迷离,什么气儿都消了。 “你想要?”王成嘴里的三个字,如同世间最销,魂的春,药一般,把何春霖听得荡漾,整个人如同走在云端。 何春霖觉得,这傻大个可真厉害,每次都能搔到他的痒处,当王成将何春霖压在床上时,何春霖还处于飘飘然的状况,顺从本能的接受着那强烈的冲击。 全然没能发现,那双浑浊的眼眸,此刻间的清明。 第25章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人当吃饱喝足后最容易产生怎样的情绪? 何春霖可以用他四十五年的人生经验回答你,是空虚。 何春霖就如同系统所说的的确十分具有渣男的属性,他能事前淫。如魔,也可事后圣如佛。何春霖没少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但何春霖充耳不闻,洗澡穿衣关门开车回家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完全不带一丝眷恋和内疚。 何春霖又做梦了,这梦追溯到了他年少轻狂的时候,那时候的何春霖,那一年的何春霖刚满二十岁,正是翩翩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 何春霖并不觉得获奖能带给他精神上的满足,他接过校领导递来的奖状后照旧鞠躬,然后走到讲台上念着早已写好的获奖感言,最后在学校师生的掌声中走下台,到后台给他爸妈汇报了下获奖情况,听见清脆的短信提示音,何春霖心里盘算着今晚该去哪里浪了。 何春霖没差过钱,他表现出来的优秀让长辈们对他长期性给予物质上的鼓励,何春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被混合双打也是因为暴露性取向,当然,何春霖被打后成功换来了他想要的,当争取道长辈理解后,何春霖的唯一目标就是尽快找一个伴儿,让自己后半生能够有人一路相随,可直到上了大学,何春霖还是在大海捞针。 何春霖的第一个□□是用社交软件摇出来的,何春霖赴约的时候特地打扮了一番,但他没能想到他的约炮对象连欣赏的时间都不给他,饿狼扑兔的跟他匆匆的结束了,何春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人就如同狂风一般,眨眼不见。 何春霖倒在床上,独自回味着方才的事情,他发现他居然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儿都没记住,更别提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是干什么的了。何春霖肚子里揣着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部付诸东流,他想安慰对方,想得到肯定,可是,对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何春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酒店,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是凌晨一点,他是十一点赴约的。 何春霖觉得自己很失败,他曾幻想过美好的过程,也曾构思过双方的交流,他甚至还编造了一些故事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勇士,而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鸡。 可是,对方没给他那机会,只是迫不及待的跟他完成了一个仪式,然后就彻底的消失在了何春霖的生命里。何春霖觉得自己特空虚。 他还记得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伙儿,在寒冷的冬夜里哆嗦着手将保温壶递给他,里面装着的是小伙儿亲自炖的银耳汤,那小伙儿出现在他生命里三个月,发了万余条嘘寒问暖的短信。可何春霖那时候在干什么?他在纸醉金迷,忙的腾不出手来,他能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也能偶尔看见那小伙儿给他发的短信,他有时喝的酩酊大醉就爱给小伙儿打电话,而对方就会立马跑过来找他,甚至,跟他煲一个通宵的电话粥。 可是那小伙儿还是消失了,何春霖发现他消失的时候就驱车前去找他,可是他却停在红绿灯前迷惘,那小伙儿和很多擦肩而过的□□一样,他们之间,除了何春霖将自己暴,露的一览无遗,神秘的像不存在于地球之上的人一般。 他给小伙儿打了电话,打了上百通才有人接,小伙儿不解的问着何春霖发什么疯,何春霖不解释,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小伙儿出来见人。那小伙儿突然歇斯底里的在电话那头哭喊道,何春霖,你特么的就不是个人! 何春霖被那吼声惊得电话都吓掉了,他刚捡起电话,大拇指却按在了挂断上,何春霖回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再也打不进去了。 何春霖顿时失去继续纠缠的兴致,他回家后将自己狠狠地摔进了床上,他突然想吃东西,可拿起手机想点外卖的时候才发现那满目琳琅的菜单看的他眼花缭乱,他关掉了手机,何春霖摸了摸肚子,突然怀念起了小伙儿亲自炖的银耳汤,然而,他虽然有钱买,但再也吃不到小伙儿的银耳汤了,那一刻,他突然感到很空虚。 空虚的何春霖沉寂了好几个月,直到基友把他拖出家门,何春霖坐在步行街的长凳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低头吸了一口可乐。基友在他一旁指指点点,跟他普及着世界人口和男女比例,顺便评点路人长相,何春霖听他在耳边喋喋不休,突然问:我有时候只是想跟人说说话,偶尔喝碗银耳汤,可为什么在我想说话,想喝银耳汤的时候,总找不到地方? 基友跟何春霖认识十几年,虽然喜欢的性别不同,但臭味相投,他也乐的何春霖不跟他抢妹纸,甚至放言如果这世界只剩下他和何春霖还有一个妹纸的话,他绝对跟何春霖搅基,也不会碰妹纸一下。何春霖曾经被他这话感动到,但后来也发现,这世界绝对不会剩下三个人,即便是,也是因为世界末日,但他和基友也是先死的那一批。 基友说:那是因为你没遇见你命中注定的人。 何春霖觉得基友电视剧看多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命中注定。 基友觉得何春霖没有信仰,他问何春霖为什么不相信。 何春霖说,即便是相信,我也不相信发生在我身上。 基友知道何春霖不开心,两人勾肩搭背的开始出去浪,而何春霖依旧沉浸在花花世界里,基友都结婚了。 他一边诅咒基友说他是叛徒,一边痛哭流涕知道自己以后只能一个人去浪了。基友嫌他没出息,让他麻溜点去寻找真爱。 大概是从新郎嘴里说出来的祝福真的会实现,何春霖还真的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跟何春霖好上了两年,何春霖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什么也没留下,跟他之前的人生里遇见过的每一个人一样,何春霖发现对方的名字是假的,住址是假的,工作单位是假的,连一起养的猫都是母的不是公的,而何春霖却叫了它两年的太子。 何春霖流着泪,在江边哭的凄惨,那时候的何春霖二十五岁,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他因为在江边吹了一晚上的风在医院掉了一星期的水。 何春霖元气满满的复活之后,开始变本加厉的纸醉金迷,他放荡,直到放荡到三十岁遇见了前妻兼闺蜜。 姐妹儿恨铁不成钢的问他,为什么不等待爱情的降临。 何春霖反问道,爱情是什么? 姐妹儿说,爱情就是,你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能让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如果他不理你,不爱你,你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 何春霖想起了太子,那只被他当儿子养了两年的母猫,何春霖打了个寒颤说道:搔痒是舒服的,但是不痒岂不是更好姐妹儿骂他,你这样能找到真爱才怪! 何春霖耸耸肩,无畏道: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真爱。 何春霖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王成那张放大的脸,何春霖试探性的伸手戳了戳王成的脸,发现对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那罪恶的手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何春霖用指尖划过王成的锁骨,他的胸膛,快到重点部位时,王成的眉头皱了皱,吓得何春霖连忙缩回了爪子。 何春霖见王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依旧没有睁眼的意思,索性拖着下巴静静的观察起王成来,还是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修成元婴的缘故多了几分冷清的气质在里头,何春霖越看越喜欢,突然想起了姐妹儿的话,他不由一笑,险些笑出了声。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仿佛是怕惊醒身边人的梦,何春霖说:“我原本以为仍旧会感到空虚,可我现在才发现,吃饱喝足后原来是会感受到满足的… …” 他倾身伏在王成的头顶,低下头在王成的眼睛上落下了一个吻,“谢谢你,王成。” 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而王成却只是发出一阵闷哼,在何春霖还在猜忌他到底醒没醒的时候转过了身,只留给何春霖一个背影,何春霖不敢再去折腾王成了,方才那些话让他老脸通红,立马重新缩回被子里,强行让自己睡过去。 当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亮的吓人,王成将何春霖搂紧怀里,而何春霖还有些不安分的挣扎了几下,王成附在他耳边说道:“睡吧… …我在… … ” 这话如同魔咒一般让何春霖立马老老实实的安分了下来,王成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安稳的何春霖,不由的喃喃道:“你到底是谁啊… …何春霖… …” 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有人站在桥上打着伞,那樱红的嘴在他惨白的脸上格外扎眼。 “来啦?”撑伞人手里把玩着伞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叮铃——” 铃铛声清脆悦耳,在那沉重的脚步声里显得格外轻快,正如同,撑伞人此时此刻的内心一样。 “青海满山出世,你不去?”说话人身穿一袭青衣,眉头紧锁,看上去忧心忡忡。 “不去。”撑伞人笑吟吟的回答道,“那是你们修仙者的去处,我可不去凑热闹。” “我不信。”那人说话时格外激动,连带着手中青剑上系着的铃铛都‘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 撑伞人突然将伞给收了起来,他叹气道:“你们修仙者总是这般不讲道理。” 那人抿嘴怒视着撑伞人,悬挂在青剑上的铃铛突然停了下来,那一直萦绕在耳边‘叮铃’声戛然而止,那么的突兀,惹的青衣人低下头看向手里的青剑。 “其实我一直都挺讨厌你那铃铛的。”撑伞人掏了掏耳朵,被白布遮挡住的大半张的脸,让人难以猜出他此时的表情。 “你想动手?”青衣人握住青剑,目不转睛的盯着撑伞人。 “不想。”撑伞人突然弯起了嘴角,像是心情极好,“你打不过我。” 青衣人冷哼一声,不再管眼前的撑伞人,毫不留恋的转身。 “唉哟,你真不打啦?”撑伞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 “我打不过你。”青衣人说道。 “你还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呢?”撑伞人语气轻快的问道。 “青海满山你不要,我就要了。”青衣人留下了这番话后便无迹可寻。 撑伞人依旧站在桥上,他把伞杵在地上,无聊的叹了几口气。 他能听见有人正走在桥上,他耐心的等待着。 他突然听见那声音扯着嗓子干吼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有趣! 不过这声音怎么不大对劲啊? 撑伞人越来越急不可耐。 直到那脚步声突然变成急促的跑步声后,撑伞人连忙抓起了伞,愉快的跟了上去。 何春霖一直在跑,他想不通,他前几日还在欣慰没撞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今天不过心血来潮出来散散心,抒发下情怀,怎地就遇见了那个鬼东西! 何春霖跑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但他一刻也不想停下。 “你刚刚那话真有意思。” 何春霖扭过头,发现那撑伞人不知何时居然跟了上来,而且还跟他并肩而行。 何春霖不跑了,他知道跑不了了。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珍惜在王成怀里的时候,再也不发什么劳什子疯出来抒发情怀! “仙人,我错了。”何春霖低下了他的头,诚恳的道歉道。 “我不是仙。”撑伞人笑道。 “英雄,你放过我吧… …”何春霖快哭了,他生怕这人脑子一抽把他给一巴掌拍到什么地方去,他还要回去跟王成度蜜月,醉死温柔乡啊! “你刚刚的话,很有意思。”撑伞人拿张红艳艳的嘴都笑咧了。 何春霖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吟首诗都能招惹来神经病啊! “不是我说的… …” “哦?那你会怎么说?”撑伞人笑吟吟的问道。 何春霖哭丧着脸说道:“我只想说人在做,天在看,莫要再装b,装b遭雷劈… …” 撑伞人:… … “你在胡言乱语。”撑伞人不知道何春霖话里的意思,但也知道何春霖在胡诌。 “真没有… …”何春霖快给撑伞人跪下了。 撑伞人转着手里的伞,兴致缺缺的说道:“罢了罢了,不与你计较。” 何春霖见自个儿逃过一劫,立马准备闪人。 可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就听撑伞人问道:“我曾说过,如果你我再相遇,你就要告诉我沈玉清的第四个一百年。” 何春霖哪里还记得起这件事,他上问天宗后哪天不是‘日理万机’,而且,他连沈玉清面都没见着,何春霖叹了口气无奈道:“英雄,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还没能遇见沈掌门,如果有朝一日我有缘能碰见他,我一定会问个清楚的!” “不对啊。”撑伞人突然凑到何春霖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 何春霖被吓得精神紧绷,魂不守舍,哆哆嗦嗦的问道:“英雄… …你这一言不合就干嘛呢… …” “我明明就闻见了啊。”撑伞人说道,“而且,气味儿这么的重,你和他这几天都有接触吧?” 何春霖傻了。 天地良心,这几天他除了和王成玩着滚床单的戏码以外,见得最多的人便是客栈里长得五大三粗的店小二和笑的贼眉鼠眼的掌柜,这两个人光从外表看都不可能是一大宗门的掌门啊! 不对,重点是这个人是属狗的吗?光闻味儿都能闻出来!?他对沈掌门是爱的有多深沉啊!? 何春霖心里在诽谤也硬着头皮强颜欢笑道:“英雄,你大概是记错了,我真没遇见沈掌门,代掌门顾子铭我倒是遇见了,但他也没告诉我沈掌门在哪儿啊… …” “是吗?” “是啊!” 撑伞人被何春霖那嘶哑的嗓音吼的一愣一愣的,他恍惚想起来,“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何春霖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道:“问天心魔幻境里落下的毛病。” 撑伞人不解道:“你为何会去问天心魔幻境?” 何春霖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咆哮道:“是你把我送去的啊!” 撑伞人这下真被何春霖给吼懵了,他觉得何春霖的嗓音比那铃铛声还难听,不过他只是稍微退了几步,与何春霖保持了一定距离,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我没有送你去问天心魔幻境呀。” “明明就是你大手一挥,用什么妖风给我吹过去的!”何春霖不再顾忌撑伞人的神秘身份了,他一想到那问天心魔幻境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就觉得堵心,“是你说送我和王成去问天宗,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能不能考虑送到安全点的地方,你随随便便的把人一丢就丢在那个地方,幸好我出来了,你可知道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出来,出来后就被迫和王成分开大半年,你知道我心里咋想的吗?” “咋想的?”撑伞人笑眯眯的问道。 “如果我有一天能修仙,我绝对一巴掌把你也送进问天心魔幻境里面去!” “你还没修仙呀?”撑伞人的关注点永远和何春霖不在一个频道上,何春霖气急攻心,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好些难受。 “问天心魔幻境是问天宗内门弟子才能出去地方,我怎地能将你送去呢?”撑伞人笑道,“何况,那问天心魔幻境这些年就开过一次,我依稀记得那是沈玉清刚入问天宗的时候,也就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吧?据说是沈玉清执意要去,当时的问天宗掌门才勉勉强强的将问天心魔幻境开启,我也不是问天宗的掌门,怎么能开启问天心魔幻境呢?” “你什么意思?”何春霖皱着眉,不解的问道,“什么叫只能掌门才能开启问天心魔幻境?” “字面意思。”撑伞人突然撑起了伞,慢悠悠的朝着何春霖说道,“要下雨了,需要遮一会儿吗?” 何春霖抬头看向阴霾的天,阴沉沉的,再看向撑伞人手里的那把伞,破破烂烂的。 撑伞人好像知道何春霖的怀疑般,笑道:“伞虽然破了点,但还是能挡雨的。” 何春霖还稍许犹豫,他突然觉得重点不是这把伞破不破,而是他要不要跟这人在一把伞下面! 可容不得何春霖多想,天际传来一阵惊雷,瓢泼大雨就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一点都没给人反应的机会,顷刻间变成落汤鸡的何春霖看着衣服一点没湿的撑伞人,咬着牙走进了他的破伞里。 而在何春霖躲进撑伞人的破伞时,他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拉进了伞里,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 此时撑伞人还继续微笑着,他孤身一人撑着破伞站在雨里,那红艳艳的嘴还挂着笑,不多时,有人从雨里走了出来,只见那人虽然身处雨中,身上却半点没被雨水打湿,仿佛雨水在触及他之时都自行避让开了一般,那人看着撑伞人,冷声问道:“可看见他了?” 撑伞人笑着摇了摇头。 “许久未见啊,沈掌门。” “嗯。” 撑伞人问道:“你还在找他吗?” “嗯。” “原来沈掌门也会找人。”撑伞人用手捂住嘴角,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还是那个无情无欲的沈掌门吗?” “不关你事。” “沈掌门,你之前的样子我都快记不起来了。”撑伞人瘪瘪嘴,将手无力的垂下,“那时候你灵根全无,呆滞木讷,虽然样子没变多少,但修仙界何人能将身为大乘后期修士的沈掌门与木头般的王成联系在一起呢?” 王成,不对,沈玉清冷眼扫过撑伞人,抿嘴道:“看见他,就带他回客栈。” “为什么呢?”撑伞人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伞里的那些魂,我会给你找。”沈玉清说道。 伞下的撑伞人勾起了嘴角,“那我就先谢过沈掌门了。” 沈玉清不再多言,重新消失在了雨幕之下。 在沈玉清离开许久后,那撑伞人才将何春霖给拽了出来,没错,从伞顶里给拽出来。 何春霖重获新生,惊悚的看着撑伞人手里拿着的那把破伞,其貌不扬的外表,却足以让何春霖退避三舍,何春霖也不管下没下雨了,他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一丈远,颤声道:“你伞里都是些什么鬼啊!” “就是鬼呀。”撑伞人笑吟吟的走到何春霖跟前儿说道,“我这伞,专收鬼的。” 何春霖的喉结上下蠕动了几下,眼睛瞪得跟铜陵般大小,敢情这人是个道士? 他还第一次见比孤魂野鬼还要像鬼的道士啊! “你可听见了?”撑伞人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将伞打在已经浑身湿透的人的脑袋瓜儿上,“还回去吗?” 何春霖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王成就是沈玉清,沈玉清就是王成。”撑伞人说道,“我就说了,你也是有仙缘的人。” 何春霖低下头,那嘶哑的声音在雨下显得几分沧桑和颓废,“回去啊… 为什么不回去… …” “他骗了你。”撑伞人说道,“他不是王成。” “嗯。”何春霖垂下了脑袋,有气无力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知道了。” 撑伞人问道:“知道了为什么还回去?” 何春霖咬着牙,沉声问道:“一开始你准备把我送到问天宗哪里?” “问天宗招收弟子的地方呀。”撑伞人说道,“因为问天宗只收双灵根的弟子,所以,每天都在收徒呀,毕竟双灵根的人挺少的嘛… …错过了多可惜。” “是吗?”何春霖像是在问撑伞人,也像是在问自己,“那为什么勤字辈弟子有一百余人… …” “你自己都有答案了,为何还要问我?”撑伞人笑道,“罢了罢了,我也是好奇你的去处才去打听了下,据说问天宗代掌门顾子铭几个月都未能露面,所以收弟子的事情才落了下来… …嗳,你怎么哭了?” 何春霖胡乱的用被雨水打湿的袖子擦了擦脸,“没,只觉得自己原来才是最蠢的那一个罢了。” “需要我送你回客栈吗?”撑伞人问道。 “我会自己回去的。” “那… …我们有缘再见了,下次你可得告诉我沈掌门第四个五百年到底干什么了呀。”撑伞人站了起来,不再管地上淋成落汤鸡的何春霖,撑起伞摇摇晃晃的向雨幕身处走去。 何春霖任凭雨水打在他身上,过了许久他才问道:“系统,你能说话了吧?” “宿主… …” “你说的大机缘,是指这个吗?王成原来不是傻子,而是问天宗大乘后期掌门,沈玉清。” “宿主,你别难过了… …” “没呢。”何春霖无奈的笑道,“真没呢,我没那么想不开。” “宿主,这雨还会继续下的,你可以再继续哭会儿,有人来了,我会告诉你的,保证,没人会知道的… …” 听见系统音那唯唯诺诺的声音,何春霖无奈道:“奖励呢?” “宿主… …” “给我。” “叮咚,恭喜宿主,贺喜宿主,进度开启完毕,获得上品灵石五百,《上古卷轴》八,成功集齐《上古卷轴》一至八卷,成功合成《上古卷轴》,预祝宿主… …”系统音截然而至,雨下的很大,大的把何春霖的哭声都掩埋在了这雨里。 “我特么的,真傻!” 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何椿霖坐在被大雨浇的湿透了的地上,泥泞、脏污的地面把他整个人弄得像乞丐一样,落魄、狼狈不堪。他听见这雨声,索性更冷一些就好了,他想。 他何椿霖以单身狗的身份活了四十五年,一生中遇到过多少次下雨天?他记不得了,他只记得每次遇见下雨天,他都能找到地儿躲着,他身上永远备着一把伞,不怕风吹日晒,而现在,连把破伞都没有。 他还能,遇见多少次下雨天? 如果修成《上古卷轴》,真的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与的话,是否仍旧是连把破伞都没有? 而他就光凭一把伞,能躲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啊… … 何椿霖晃荡回客栈的时候雨已经停下了,何椿霖的衣服上全是泥巴印子,披头散发,发丝都被拧成了一股股的,看上去活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街上的人纷纷避让,唯恐沾染上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何椿霖见路人那些怪异的目光也未觉得窘迫,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脸,配合他此刻的这身行头简直是可怖的吓人,不到一会儿,也就是眨眼之间,何椿霖的眼睛一睁一闭,那些路人顿时离他三丈远,好似遇见洪水猛兽一般。何椿霖又笑了,他步子轻快,心情舒畅。 系统自从发完奖励后就一直下线,直到雨停了,也没上线的迹象。 何椿霖心里想起了那刚刚的手的《上古卷轴》,准备找个没人的时候偷偷学,对,他要偷偷的,谁也不说。 他还在街上游荡着,就跟他以往的时光里做的事一样,漫无目的,无处可去,只想找个地方喝上几杯,他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何椿霖冲进了一家小酒馆,店里的小二见雨停后就来了客人很是高兴,连忙摆出一张笑脸,准备好好的招呼招呼,可看清来者是谁之后店小二的脸变了又变,最后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客官这是… …”店小二看着被浇成落汤鸡的何椿霖,欲言又止。 “我要酒。”何椿霖说。 店小二被何椿霖那嘶哑的声音吓得个哆嗦,觉得这声音就跟他姥姥嘴里从九幽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店小二不敢怠慢,立马给何椿霖上了好几坛酒。 何椿霖也很干脆的抱着酒坛就开始喝,然而没喝几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喝惯啤酒红酒洋酒的何椿霖,对这个世界的白酒显然不够了解,他喝不下,就索性抱着酒坛子发呆,一边的店小二见他神神叨叨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一溜烟儿跑到后面找掌柜的去了。 何椿霖抱着酒坛,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下好了,连个买醉的地方都没有。 他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坐在了他对面。 何椿霖看清对面的人后,将酒坛子重新放回了桌上,笑道:“你喝酒吗?” 那人看了看酒坛,又看了看何椿霖,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来接我了?”何椿霖继续笑道。 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椿霖笑的灿烂,他觉得生活还可以继续,即便还要经历很多场这样的雨天。 “回去吧。”何椿霖站了起来,笑容不减。 “好。” 那人走了过来,牵住了何椿霖的手。 何椿霖低下头看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手指,抬头就在那人的脸颊上落上了轻轻地一个吻,“快些走,可冷死我了。” 那人突然将何椿霖搂进了怀里,在何椿霖讶异的目光中,将何椿霖整个人横抱起来,何椿霖连忙搂着那个人脖子,恍惚的看着他的侧脸,又想起了王成家那茅草屋,他记得院落里晒着金黄的玉米粒,仿佛还能闻见弥漫在空气中的中药味儿,何椿霖把脑袋埋在那人的怀里,嘴角微微上扬。 罢了罢了,不管你是谁了。 反正,我也早已经习惯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欺骗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你的的确确是,一直在找我的那个。 只要,还在一起就好了。 沈玉清将何椿霖弄回客栈时,何椿霖一路上已经连打好几个喷嚏了,沈玉清一直眉头紧锁,头顶上的阴霾挥之不去,何椿霖却依旧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抓过沈玉清的袖子就擦鼻涕。 沈玉清:… … “话说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何椿霖吸了吸鼻子,觉得鼻头痒痒的。 “随你。”沈玉清说。 何椿霖这辈子除了擅长开会,更擅长装傻充愣,他一直觉得人越精明,活的就越累,死的就越早。为了继续秉承自己的养生之道,何椿霖并没有跟沈玉清敞开天窗说亮话,他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也知道有些话烂在肚子里、闷在心里就好了。 不过一想到跟自己滚床单的人是一个活了两千余年的男人,何椿霖顿时觉得胸口有点疼。 原本以为自己养了一个小鲜肉,哪想到居然是啃了个老腊肉,要不是这是个修仙的,何椿霖都会产生一种跟墓地里的粽子谈恋爱的幻觉。 这个想法委实太过可怕,何椿霖打了个哆嗦。 “回问天宗吗?”何椿霖既然知晓了沈玉清的身份,也知不能再继续在外浪了,索性顺水推舟的问道。 哪想沈玉清却摇了摇头道:“不急。” 看着和王成一样一样惜字如金的沈玉清,何椿霖觉得有趣极了。 “那去哪里?”何椿霖伸手戳了戳沈玉清的脸颊,他发现沈玉清傻愣愣的,真就是跟王成一样一样的。 想到此处,何椿霖面部一僵。 不对啊,这人就是王成啊… … 沈玉清发现眼前的人从一开始的性质昂扬变成了如今的萎靡不振,不由问道:“你想去哪儿都可以的。” 何椿霖瘪瘪嘴道:“是你带我出来浪迹天涯的,活该你指路。” 沈玉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好。” 何椿霖顿时心生好奇道:“去哪?” “青海满山。”沈玉清说。 何椿霖眨巴眨巴眼,嘴里跟着重复了几遍,觉得这名字虽然乍听之下古怪至极,但细细品味却还是还别有一番滋味在里头。 何椿霖很好奇沈掌门嘴里所说的青海满山到底是怎样的风景,立马答应了。 看见何椿霖欢呼雀跃的样子,沈玉清眼里却流露出了几分复杂之色,何椿霖也发觉了,不过他还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立马跟沈玉清商讨何时出发。 沈玉清说:“青海满山是一处世外桃源,兴许你会喜欢。” 一听世外桃源,何椿霖立马就联想到了《桃花源记》,双手一拍,立马拍板决定明早就出发。 而一直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下线的系统突然说道:“宿主,青海满山是一个极品仙器,这可是宿主的大机缘啊!” 沉寂许久的系统音乍然响起,何椿霖不由的有几许迷茫,极品仙器四个字狠狠地砸进了何椿霖的心里,可何椿霖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只是稍微恍惚了那么一会儿,快的连沈玉清都来不及看清,何椿霖又摆出那张笑脸,兴致勃勃的继续跟沈玉清商讨明日的路程。 是夜。 何椿霖一直挺期待夜晚的到来的,自从和沈玉清一起出了问天宗更是如此,恨不得天都不会亮,太阳都照不到他俩,可自打今日知晓了王成就是沈玉清后,不知为何,他心里陡然升了一种莫名的恐慌。那一模一样的脸近在咫尺,可又远在天涯那样。 何椿霖一遍一遍的反复催眠,这就是王成,王成就是沈玉清,该干嘛就干嘛。 可真到了一张床上,何椿霖就发怂了,跟王成还能演绎臭流氓的癖性,可一知道身边这人就是问天宗掌门沈玉清,就完全不敢放肆,活像读书时生怕被年级主任抓到玩手机一样,忐忑不安。不就是换了个名字罢了,人还是一样的,灵魂都不像他是中途接手的。可他为什么就下不了手了?难道是沈掌门的名头太大?不对啊,他何椿霖也是领导啊!还是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对啊!他早就被王成给压了好几次啊! 那他还在纠结什么? 何椿霖快哭了,他就是不知道啊! 何椿霖发着怂,而沈玉清也发现今夜的何椿霖格外安静,甚至可以说,连那些花花肠子都被嚼碎了一般,老实本分的躺在他身边。 沈玉清知道何椿霖没有睡,他也没有多问,自从他醒来后就发现何椿霖是个有趣的人,有趣到,连他都不忍放开手的人… …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告诉何椿霖呢? 在犹豫什么? 自从开始度蜜月,这是两人破天荒的头一次同床异梦,也是头一次,什么都没发生的夜晚。 一个是想上不敢上,一个是压根没想要。 何椿霖辗转反侧的躺在床上,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体温,也能感觉到自己那颗跳动不安的心脏,他突然想起了姐妹儿跟他说的那句话,觉得心里果真跟猫抓一般难受。 果然还是不痒的比较好。 何椿霖抱着这样的念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28章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青海满山处回荡着阵阵的铃铛声,那铃声清脆悦耳,叮呤当啷的,合着在这盛似桃源之地平添了几分韵味。 铃铛的主人依旧穿着一件青衣,他手起剑落,面无表情。他的脚下躺着横七竖八的墨绿色藤蔓的断截,被整齐的分割成无数块,青衣人踩着这些藤蔓一直往青海满山身处走去。 不多时,耳边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青衣人止步回头,那双眼里满是不屑之色。 手里青剑之上系着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着,当暗处的黑影袭来之时,铃声骤停,一道青光打在了黑影上,被打中的黑影发出一阵哀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青衣人挥剑甩掉沾染在青剑之上的血珠,看着地上死去的黑豹,嘴角噙着一抹笑,不再多做留恋的继续向前走去。 那躺在地上的黑豹还睁着那双琥珀色的眼,它的呼吸渐渐地微弱下来,它能听着铃铛声的远去,纵使再是心有不甘,却已是于事无补。 有风掠过,它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他们都会死,黑豹这样想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终究还是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死气沉沉。 当踏入青海满山,何春霖就跟小学生春游一样,叽叽喳喳,一刻不停的上蹿下跳。 何春霖虽然不是背包客,但以前也偶尔会爬爬山,美名其曰呼拥抱大自然,实则是太闲了没事干。 何春霖拽着沈玉清的衣袖,指着一条幽径的小道说:“这儿就差块石碑,上书青海满山。” “为什么?”沈玉清不解何春霖此番的用意。 “不然别人来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白瞎了青海满山这名字。”何春霖现在对青海满山的好感度刷刷的往上涨,不说别的,这青海满山活像孙大圣的花果山,就差几棵桃树和一群猴儿了,要是放在他所在的世界,就冲着青海满山这文艺的名字,门票钱都收到手软。再规划几个建筑用地,搞个小村镇,固定人口有了就再修个客运站,和各个旅行社签署各项协议后就开始弄噱头,这青海满山跟花果山一样,必须人造个水帘洞,编个和花果山差不多的神话故事,最好再修个仙女啊王母之类的汉白玉雕像,不怕砸钱,修好后再请大导演来着踩踩景,如果能拍几个镜头来几个明星,那青海满山的身价就倍涨。涨了后就弄出个宜居的宣传,大力鼓舞各地地产商入驻,严格规定不能修高层,只能修小别墅,而且必须是别墅群,必须打出融入生态的梗,再给青海满山争取下娱乐项目投资,何春霖就觉得眼前这小山坡就可行,多种点草,夏天搞滑草,冬天弄滑雪,再弄个冰雪节,捣腾点篝火晚会项目什么的,这些钱可以让青海满山招收的酒店来出,谁出谁优惠,等上个几年再请一些专家来鉴定,还必须是地质专家,到时候5A一申,那就是红艳艳的钱啊!那就是满满当当的政,绩啊!升官发财不是梦啊! 何春霖越想越觉得可行,他越看青海满山越觉得可惜,只觉青海满山生错了时代,来错了地方。 你不是极品仙器吗?你为何不能穿越时空啊? 你知道你在这里多憋屈吗? 你应该去属于你的地方发光发热啊! 沈玉清当然不知道何春霖会因为一块并不存在的石碑联想到一大串儿,只见何春霖的脸一会儿笑开了花一会儿布满了雨。 “你待着别动。”沈玉清说罢就径直往前走去。 被叮嘱别乱动的何春霖此刻心跳的极快,王成曾经让自个儿两次别动,而且两次都是深更半夜,荒山野岭。一次给自己弄了满天的萤火虫,一次是伴随着自己深情的歌声去捡柴火。 这一次呢? 何春霖抬头望望天,低头看看地。 青天大白日,青草水依依。 果然不愧是一代宗门掌门,玩的就是文雅。 不过这双重人格前后差距挺大的。 没错,何春霖发现了。 他发现,沈玉清是突然出现的,这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何春霖得出的结论。 他一开始怀疑沈玉清是认识他那会儿就一直装傻充愣,可若真是如此,那沈掌门的演技绝壁是堪称一流,何春霖在社会上打滚了那么些年,看人的眼力到还是有的,那会儿跟他一起浪迹天涯的人绝壁是王成,是什么时候换人的? 何春霖直接否认了魂穿,毕竟沈掌门也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大乘修士,吃饱了没事干要一个凡人的身子干什么?这又是被雷劈被火烧被风吹的,离飞升成仙一步之遥,没必要重新找个凡胎肉身折腾。而且一开始,任凭谁见了王成都摇头说王成不适合修仙,可自上了问天宗,王成的修为唰唰的往上涨,这就很不讲道理了。 一个蠢材能一夜之间变成天才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人一开始就不是傻的啊! 王成从问天梯里出来后虽然跟他还是卿卿我我,但从论仙大会化婴后一回问天宗就被顾子铭带走了,这说明了顾子铭都直接承认王成就是沈掌门了。为什么一开始没承认而是论仙大会之后才承认的?两者之间的区别无非是一个元婴期,肯定是王成突然化婴把沈掌门的人格给逼了出来啊! 何况… … 何春霖看见沈掌门走到不远处,突然伸手一挥,大地之中冒出了几根藤蔓,可那些藤蔓还未来得及碰到沈掌门的衣角,就被沈掌门眨眼间撕成了碎片,何春霖看着沈掌门那飘逸的身姿,无奈的继续想到:王成也没沈掌门那么爱耍帅啊,这绝壁是人格分裂。 何春霖觉得自己太英明神武了。 此时的沈玉清完全不知道,何春霖已经将事情的真相猜的七七八八了,虽然,有些地方不完全对。 沈玉清解决了手里的事情,才朝着何春霖走来,何春霖看着沈玉清的样子,觉得怎么这人每天都不一样,还是那压眼眉,还是那欧洲鼻,可偏偏和王成联系不到一起去了,明明长得都一样,明明就是一个人,可为何沈玉清看上去多了点什么? “走吧。”沈玉清牵起了何春霖的手,当快要触及之时,却被何春霖躲开了。 沈玉清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何春霖。 何春霖连忙打起了哈哈,笑道:“这地方真不错,走吧。” 两人擦肩而过,何春霖直接了无视了沈玉清还悬在半空中的手。 沈玉清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安,他的眉头不再舒展,拧成了‘川’字。 他不会发现的… … 沈玉清这般想到,联想到之前何春霖的种种行径,也未在把此时放在心上,跟在何春霖身后往青海满山深处走去。 而何春霖此时此刻却心跳如鼓,觉得自个儿刚刚谎话编的太刻意了一点儿。 “系统,我刚刚是不是太过了点?” “宿主,的确很刻意,沈掌门肯定发现了!” 何春霖叹了口气,不怪他,谁让沈玉清突然在他还在思考他和王成之间到底什么区别的时候伸出了手,自己也是个不中用的,管他谁是谁,反正那张脸没错就对了,躲什么呀? 可是… … “系统,王成什么时候出来?” “宿主,你在说什么呀?”系统明显跟不上何春霖的脑电波。 “王成那个人格啊!沈掌门不会成天霸占着那身子吧?”何春霖着急了,他觉得有些事儿必须见着王成才能弄清楚,可照着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沈掌门一直不走的机会很大啊! “宿主,你在说什么人格?”系统不解道,“王成就是沈玉清,沈玉清就是王成呀宿主。” 何春霖并不理会,急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问你王成什么时候出现啊!” 系统音不响了,它恍惚觉得事情有不对的地方,吓得不敢再出声。 何春霖听不见回应,咬牙的跺脚道:“我想见王成啊!你告诉我他到底出不出来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何春霖迷茫的扭过头,那张和王成一模一样的脸就近在咫尺,刚刚他竟然不小心喊出来了! 草他粑粑的。 “哈哈哈…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何春霖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离沈玉清太近了,连他这个粗线条都能感受到沈玉清周身弥漫着的那股杀伐之气。 沈玉清没有说话,只是他不说话的时候,那张和王成一模一样的脸不再显得呆滞木讷,而是王八之气肆意蔓延。 何春霖不知道,原来王成那木头,也能摆出这样的表情,有这样的气场。 何春霖知道自己说错话,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遍,但还是强硬着头皮说道:“快些走吧,待会儿天黑了。” “何春霖。”沈玉清开口道,声线平和,没了往日那股憨劲儿,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意。 何春霖一颤,突然眼眶就红了,他连忙道:“在呢在呢,别嚷嚷,小王啊… 我们快些走吧… …” “我不是他。”沈玉清说道,“我是沈玉清。” 何春霖连忙的点着头,他觉得眼前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都快被风给吹成水汽了,他哽咽着问道:“能不能当做,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他看见沈玉清摇了摇头,那么的坚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沈玉清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何春霖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重复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沈玉清却不理会,既然何春霖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他就没必要继续以王成的身份和何春霖相处了,他现在是沈玉清,问天宗大乘后期修士。 “这里是青海满山。”沈玉清说,“他是仙器,并非世人口里的法器。” 何春霖不知道沈玉清为什么突然告诉他这个,但是听着沈玉清突然岔开了话题,他连忙点着头,想沈玉清不再去追究刚刚的一切,“哈哈哈,听起来好生厉害啊… …” “青海满山本体是鸮尊,饮下它所盛的灵泉,即便是体内没有灵根,也能迈入炼气期。”沈玉清说话声很轻,轻到何春霖都不忍的落泪了。 “我会给你寻来。”沈玉清说。 明明连影子都没看见,可沈玉清却说的弄那么的绝对,势在必得。 “为什么?”何春霖那嘶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在青海满山的桃源世界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因为你要修仙。”沈玉清注视着何春霖,眼里全是他的影子。 何春霖被震住了。 “可你不是 … 知道…”何春霖已经说不出完成的一句话来了,他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沈玉清。 “你知道又如何?”沈玉清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你即便知道了,也无法改变我是王成,亦是沈玉清的事情。” 何春霖还在发愣,他发现自己被莫名的力量给提了起来,被送到了沈玉清的面前,被拥入了沈玉清的怀抱里。 鼻息间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连抱着的手感都没变,可是,唯独那双箍在他腰间的手,是那么的用力,比起王成的手足无措和颤抖,沈玉清却是霸道蛮横。 何春霖被那双手箍的呼吸不畅,他微微的挣扎了几下,可这细微的挣扎却唤来了沈玉清更为强硬的镇压,他的嘴被堵住,沈玉清的霸道蛮横一览无遗的展现,何春霖眼睛睁的老大,他两腿发软,整个人全靠沈玉清支撑着。 “我碰你,无可厚非。”沈玉清松开何春霖,一字一顿是说道,“我睡你,天经地义。” 何春霖被沈玉清吻得不知天南地北,当听到沈玉清这番话后,更是天旋地转。 他万万没想到,沈玉清居然记得他和王成之间的对话! 他怎能知道?怎会知道!? 他… … 何春霖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就是王成… …也是沈玉清… … “恩… …”何春霖发出了一个单音节,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玉清满意了,这才放开了怀里的人。 何春霖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孽,可能注定要还。 可是… … 他看着眼前的沈玉清,心里的阴霾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和煦的太阳,照的他的心,暖洋洋的。 “不管你是谁,从何处来,要去向何处,我都会护着你,终生都护着你。”沈玉清抬手揉乱了何春霖的发,那支插在发髻上的白玉簪,让沈玉清微微的眯起了眼。 而何春霖在听到这话之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沈玉清。 “走吧。”沈玉清不再多言,牵着呆若木鸡的何春霖径直的往前走去。 “那啥… …”何春霖为了不把两人之间的气氛搞得如此紧张,索性从系统忍痛花了大把灵石买了一个乾坤袋,将之前得来的万年玄铁丢在了里面,打算用礼物换取刚刚发生的小摩擦。 夫妻之间产生误会怎么办? 床头打架床尾合? 不,是买买买和送送送还有给给给! “给你。”何春霖掏出乾坤袋,一脸的讨好。 沈玉清低头看着何春霖手里的乾坤袋,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是偷得!”何春霖以为沈玉清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天出去淋了一场雨嘛… …路上碰见个仙人,说我有仙缘,便把这乾坤袋给我了,正巧你修为提升,给你当做鼓励。” 沈玉清接过乾坤袋,当把神识抹上时才发现里面躺着的东西,他心里一惊,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必须好好保持着王成的角色,至于乾坤袋里面的东西… … 之后再知晓也不迟。 沈玉清没有细问,让何春霖彻底的舒了口气,可下一刻又想起沈玉清所说的话,颤声问道:“系统… …沈玉清不是穿来的吧… …” “宿主,绝对不是!” “那他这原著居民,咋发现我不是原身?”何春霖觉得整个人都玄幻了。 “宿主… …我想…大概他是大乘后期的修士吧…何况沈掌门离飞升成仙一步之遥,能偶尔发现点天机也是正常的!”系统觉得自己也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干脆也把锅丢给了别人。 听到系统这么一说,何春霖就舒坦了。 他又仔细的打量起了沈玉清,不再掩饰自己是王成后,沈掌门的气场越开越强,那呆滞木讷的脸仿佛从不存在过,大概是何春霖的视线太过热烈,惹得沈掌门回头一望。 而就是沈掌门这轻描淡写的一瞥,让何春霖还混沌的大脑顿时一炸。 不就是人格分裂吗? 多大点事儿? 何春霖终于挤出了一个笑脸,反正,都是他的! 第29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自打两人开诚布公后,何春霖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十万个为什么实体版。 “沈掌门,你为什么会变成凡人?” “沈掌门,你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吗?为什么还在我面前装傻?” “沈掌门,你为什么还是元婴前期,你不该是大乘后期吗?你会飞升吗?” … … 沈玉清的修养是极好的,任凭何春霖怎么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也会耐着性子解答。 “你遇见过谷老,他告诉过你。”沈玉清说,“无喜、无怒、无忧、无惧、无爱、无憎、无欲,你可还记得?” 何春霖哪能忘呢,他连忙点着头,他哪里敢忘,毕竟沈玉清嘴里的谷老一直说他迟早被沈玉清克死,显然说对了,原身的确死了,但他何春霖还活着。 “我的第四个五百年,注定如此。”沈玉清的声音冷清,仿佛那些残忍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就像是是局外人。 何春霖的心跳漏了几拍,“什么意思?” “修仙之路漫漫,想要飞升成仙,注定要舍去人之七情六欲,我唯有重来一次,才可万般皆空,索性以闭关为由,入世凡尘。” “你… …”何春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真的要舍去吗?” “王成无父无母,便无亲情;王成为人木讷,便无忧惧;王成注定不能修仙,便无喜怒;王成遇见何春霖,便无爱.欲。”沈玉清没说一个字,何春霖的脸便阴沉了几分,直到最后一个字落地,何春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可你不是他。”沈玉清说,“你不是何春霖。” 何春霖笑了,“你也不是王成,你是沈玉清。” 沈玉清看着眉开眼笑的何春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 …我是沈玉清。” 何春霖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会飞升吗?” “我会等你。”沈玉清说,“等着你跟我一起。” 何春霖突然想起了自己遗忘许久的事情,那本被他丢在脑后的《上古卷轴》他还一个字儿都没看啊! 想起系统所说的鬼仙,以及鼓动何春霖当魔教教主的事情,何春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如果我不能飞升呢?” “我会一直陪着你。”沈玉清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 何春霖的眼眶红了又红,那正欲说出的话终归还是没有道出。 沈玉清现在正在给他找青海满山吗?找到了,他就一股脑喝了,然后老老实实的炼气修仙,那《上古卷轴》,不学也罢! 何春霖打定主意,心中的抑郁消散了几分,“说好了,你要等我。” “恩。” 两人在青海满山之处漫无目的的走着,何春霖一路上只见到许多从地面下冒出的藤蔓,都被沈玉清三两下的砍断,那些在地上七零八落的藤蔓,自动联想到了章鱼的触手,何春霖做出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立马抓住沈玉清的袖子,生怕自己被莫名冒出来的藤蔓来个触手play。 青海满山仿佛除了这些藤蔓以外,再无其他的生灵,何春霖见沈玉清斩了一路的藤蔓,都已经开始视觉疲劳的打着哈欠了。 “倦了?”沈玉清扭头便瞧见何春霖正打着哈欠,询问道。 何春霖揉了揉眼睛,摆了摆手道:“没呢… 不过就是…” 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听见‘叮铃’一声清脆的铃响,何春霖面部一僵,觉得那铃声格外熟悉,能联想道那不好的事情。 而沈玉清早就大手一挥,将何春霖挡在身后。 ‘叮铃——’ 铃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凌厉的剑光。 沈玉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一截,那道剑光在空中碎成了无数道,纷纷避开沈玉清,狠狠地扎进了地面。 何春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当剑光落地后砸出巨大的深坑,他还处于懵.逼状态。 “有趣。”从林中走出来的青衣人笑道。 “嗯。”沈玉清连个正眼都没给青衣人,只是用余光一瞥。 “别来无恙。”说罢,何春霖就被熟悉的力量给扯了起来,而人双脚刚刚离地,就被沈玉清给拽了下来,将何春霖整个人搂紧怀里,目光阴冷的看着青衣人。 “虽然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变成元婴前期的修士,不过… …”青衣人冷笑一声,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从地面升起一座土墙,直直的想着沈玉清所站着的地方倾斜而来,“你仍旧保护不了了他。” 当土墙倒下之时,沈玉清方才所站的地方已被掩埋,青衣人玩味的看着这一切,轻声道:“不过尔尔罢了。” 当他正欲转身离去,便听见一声巨响,只见那方才被掩埋之地平白出现一个大坑,沈玉清虽稍显狼狈,但他怀中的何春霖却毫发无损。 “嗯… …还算可以。”青衣人赞赏道,“不过,也就这样罢了。” 青衣人衣袖一挥,抽出手里的青剑以势不可挡之势朝着沈玉清冲来。 “等我。”沈玉清将何春霖放在地上,在青剑即将到来之际,身后骤然冒出一条火龙,迎着那青剑直冲而去。 青衣人眉头一锁,连忙躲开。 火龙直直的撞进了身后的几棵大树之上,只见熊熊烈火,很快将那几棵大树席卷,当它熄灭之际,大树燃烧殆尽已然跟着它随风而逝。 “你是谁?”青衣人看见那异火心生疑惑,不过是个元婴前期的修士而已,怎会有这般神通? 沈玉清丝毫没有告诉他的打算,在青衣人开口之际,几条火龙发出一阵嘶吼之声,直向青衣人冲来。 青衣人执剑一挡,炎热之气逼的青衣人连连后退,青剑上系着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像是来自青剑的哀嚎一般,青衣人突然大喝一声,“破!” 那柄青剑突然亮起光亮,硬生生的将挡在面前的火龙给劈开。 沈玉清弯了弯嘴角,他伸出的左手在空中略一比划,刹那间周身浮现出了数个火球,青衣人见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火球,冷声道:“即便你有异火在手,不过也是个元婴前期的修士罢了,想伤我还远远不够。” “试试就知。”沈玉清也不跟青衣人废话,伸手一挥,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火球以铺天盖地之势尽数向青衣人砸去。 青海满山里传出生生巨响,挥之不去。 何春霖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系统,那个带铃铛的,死了吗?” “宿主请放心,沈掌门那异火可是九重上天的产物,一般人触碰到非死即伤!” “那就是死了?” 可何春霖的话刚一说完,突然刮起了一阵飓风,何春霖连忙抱着一旁的大树,生怕自己这小身板被风给刮跑了。 他半眯着眼,看见那青衣人居然走了出来,不过身上挂了不少彩,狼狈不堪。 他怒视着沈玉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难不成你就想凭这点本事夺青海满山?可笑至极。”青衣人话落,迎着吹来的风,朝着沈玉清扑去,“不过是个元婴修士,竟敢伤我!” 沈玉清眉头一皱,身后的火龙发出一阵嘶吼。 当青剑穿过沈玉清的肩时,何春霖能清晰的看见从沈玉清肩上涌出的鲜血,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毕竟你只是个元婴修士而已。”青衣人冷笑道,“能伤到我,足矣。” 沈玉清的身形一晃,半跪在地。 而在他跪倒之际,地面升起一道火墙,将他和青衣人困在火墙内的方寸之地。 青衣人皱眉看着兀然出现的火墙,冷声道:“你还在护他?” “不关你事。”沈玉清说道。 被火墙遮挡住视线的何春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系统道:“系统,你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系统,你不是说那异火是九重天的产物吗?为什么沈玉清还是受伤了?” “系统,沈玉清有没有事啊!?” … … “宿主,沈掌门虽然是大乘修士,但现在仍旧不过是元婴修士… …那个青衣人,是渡劫期后期的修士啊… …” “那怎么办啊!” “宿主莫慌,王成…不对…沈掌门是有大机缘的人!” “我呸!” 何春霖坐立不安,当他焦头烂额之际便看见那火墙突然消失了,那方才被火墙围困之地,有一人倒在地上,一人执剑而立。 何春霖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沈玉清,他连忙朝着沈玉清所在的方向跑去,然而还没触碰到,就被一股大力给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青衣人喘着粗气,显然他也没在异火那里占到多少便宜,何春霖挣扎着想起身,可那股蛮力却让他的挣扎只是徒劳。 他耳畔传来青衣人的声音,“这一幕是否似曾相识?” 何春霖恶狠狠地瞪着青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青海满山,给你便是,你放我们走!” “可笑。”青衣人冷笑道,“你可曾听过蝼蚁的祈求?” “那你到底要怎样!?”何春霖气急道。 “当然是,先杀了他,再杀了你。”青衣人冷盯着地上的沈玉清道,“虽然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能伤我,但比起知道缘由,不如永绝后患。” “你敢!”何春霖吼道。 青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为何不敢?” 何春霖气急,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当看见青衣人执剑朝着沈玉清走去之时,他的心跳都快停了。 “给我!” “系统,快把《上古卷轴》给我!” “好的宿主,没问题宿主,你把它贴在额间便是。” 太过气愤的何春霖完全忽略了系统那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声音。 背对何春霖的青衣人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压,这股力量不得不令他下跪在地,他不可置信看着从他手里挣脱的何春霖,嘴里喃喃道:“不可能… …不可能… …你怎会是… …” 话未落,青衣人就被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击倒在地。 何春霖不理会青衣人的死活,径直绕过青衣人走到沈玉清的身旁,沈玉清此时双目紧闭,只是那肩头涌出的鲜血,沾满了何春霖的双手。 何春霖颤声道:“系统,你快给我点救命的东西啊!” “系统,你说话啊!” “系统,你跑哪里去了!” … … 没有了系统音的回应,何春霖自能自己想办法,他恍惚间想起秦潋曾对他使用过灵气,对了,灵气! 但是,怎么给? 他试探性的握住了沈玉清的手腕,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到底怎么给啊! 何春霖急疯了,他看着呼吸微弱的沈玉清,干脆俯下身在沈玉清的唇上停留了下来,两唇相交,他发现自己丹田内燃起了一股热流,那股热流正被人源源不断的汲取。 何春霖的泪落了下来。 真好… … 当沈玉清睁开眼时,来不及仔细看上一眼眼前的人,就被何春霖饿狼扑兔般的扑倒在地,何春霖抱着沈玉清,痛哭流涕道:“怎么办,我不能修仙了!不能陪你上九重天了!” 沈玉清在何春霖扑过来之际就已然发现何春霖他居然成了鬼仙,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是,没事就好… … “没事,我会陪着你。”沈玉清抱紧了怀里的人,轻声道。 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无论你是谁,无论要去向何处。 我都会在你身边。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很多未结的BUG我准备番外补齐,谢谢各位看到这里。 我很感动,也很欣慰。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写完,但是… …居然真的写完了。 番外一共三四五篇,补完后完结此文。 再次鞠躬,感谢大家! PS:心好累,不会再尝试修仙文了… … 我在写文的过程中已然发现,我可能会比较适合写咸蛋,所以,番外补齐后,我会开一个咸蛋的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么么哒! 第30章 番外一 撑伞人X青衣人 番外一 撑伞人X青衣人 01.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已是华灯初上,初雪飘扬,不多时,簌簌的雪花飘落在地,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有个小孩儿飞快的跑进了街角的尽头,迅速融入了黑暗之中。 那细雪越下越大,街上的人渐渐稀少,那小孩儿躲在暗处瑟缩起身子,翻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他用草席跟自个儿比划了几下,想用草席将呼啸的寒风挡在外面。 真冷。 小孩儿搓着手,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 正迷迷糊糊之际,小孩儿听见了人声,吓得他连忙用那张破破烂烂的草席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嗯… …不在这儿啊?”说话人带着几分失望和踌躇,他渡步在四周转上了几圈,只发现地面有深浅不一的小脚印,歪歪扭扭,有些足迹已被新雪掩埋。 “哎,都说不要摆那么多谱,你这出行必下雪的老毛病就不能改改吗?我们宗门出行不讲究排场!”方才那说话的人突然吼道。 “哦。”那声音冷冷清清,完全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那小孩儿觉得那声音比这下雪天还冷,听得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还未来得及幻想那冷清声音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盖在身上的草席就被人掀了开来,小孩儿的鼻头被冻的通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惜。 “在这儿。”那个人穿着一袭青衫,手执一柄青剑,打着一把油纸伞,伞顶雪白,压着一层雪。 小孩儿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他们为何在找他,顺从本能的想逃离之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回了青衣人的身边,小孩儿发现自己突然漂浮在空中,他惶恐不安的睁大了眼睛,“仙人… …” 那软软诺诺的声音让青衣人一愣,他将手里的伞遮住了那小孩儿的头顶,小孩儿吸了吸鼻子,不解的看着青衣人。 “带回去吧,是单灵根极品。”青衣人一旁站着的老者笑道。 青衣人低头看了看那雪地里的小孩儿,袖子一卷将小孩儿裹进了怀里,“哦。” 不单单是那小孩儿,连那老者都惊讶不已。 “徒儿他今后就跟着你好了。”老者笑道。 “哦。” 小孩儿还未弄得清此刻的状况,就被青衣人带走了。 他就窝在青衣人的怀里,发现那馒天的雪花都跟长了眼睛似得,纷纷避开了他。 他抬头看着挡在他头顶的伞,觉得什么东西裹进了他的心里,暖暖的。 02. 山头上跑过一个白衣青年,青年面上带笑,那双眼睛格外明亮。 “师兄。”白衣少年朝着不远处的青衣人挥了挥手。 青衣人扭过头看了那清秀少年一眼,随后又径直的往前走去,白衣少年被视如空气,也不恼,一蹦一跳的沿着青衣人走过的路跟了上去。 “师兄,师父说我马上要结丹了!”白衣少年欢呼雀跃,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悦耳。 “恩。” “师兄,我快赶上你了!” “恩。” “师兄,若我百年内结丹,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白衣少年问道。 青衣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还未等他开口,就听着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叮铃——’ 那串铃铛在白衣少年的手里不安的颤抖着。 “若我百年结丹,师兄可以让这铃铛系在你的剑柄上吗?” 青衣人看了一眼那铃铛,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任凭身后的白衣少年如何呼喊,也不曾回头。 03. 鲜血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掉着,混合着咸涩的眼泪。 白衣少年那双清澈的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空荡荡的黑洞,掉在他白质的脸上。 “师兄,你在哪儿?”白衣少年喃喃着,缓缓地垂下了手。 他身边到处是鲜血淋漓,血泊的中心躺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宛如阴间的厉鬼一般,此时他的胸口还在略微起伏,他的手边躺着两个圆滚滚的珠子,黑白分明。 “师兄,你在吗?”白衣少年颤声问道,“我看不见你。” “师兄,我把师父杀了,你会不理我吗?”白衣少年自顾自的问道,仿佛他面前正站着一个人一样。 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着少年的声音。 白衣少年颓然的坐在地上,他无奈的牵扯起嘴角笑道:“师兄,当年师父把我捡回来,是为了拿我祭他的法器对吗?” “师兄,明明是你把我抱回来的… …”白衣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那空荡荡的眼眶内涌出一行血泪。 “叮铃——” 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换回了白衣少年的神智。 他听见了有人在笑,那熟悉的声线让他一时恍惚,“师父死了,你也入魔了。” 白衣少年凭借自己的本能向前探出双手,然而他什么也没能抓住。 “你说的对,是我把你抱回来的。” “是我… …” 白衣少年茫然的朝着说话声的方向爬去。 白衣少年身后蜿蜒出一道血痕,深深地刺痛了青衣人的眼睛,他看着白衣少年慢慢的朝着自己爬来,他低下头看着还苟延残喘的老者,轻声问道:“师父,我也拿你来祭剑可好?” 全然不顾老者惊恐的双眼,青剑直直的送入了老者的胸膛。 “师兄?”白衣少年听见动静,不明所以的歪着脖子喊道。 那叮铃叮铃的铃铛声越来越近,白衣少年被人拥入了怀中。 “嗯,我在。” 白衣少年笑了,“师兄,你为什么哭了?” 青衣人抿嘴不言,他突然回想起那一年的雪地里,有个小孩儿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他把他抱了起来。 即便知道老者为何要这小孩儿的缘由,也义无反顾的抱起了他。 “师兄,这铃铛只有一个,你可别弄丢了。” “好。” 04. 青海满山那些异火砸出来的大坑被地表里渗出的水给填的满满当当,形成了一个湖泊,湖畔密匝匝的杜鹃花灿然怒放,湖面被辉映得如锦似缎,美不胜收。 有人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欣赏着此处的美景,随后,他走到了一块焦土之前,嘴角擒笑,抬手在那焦土上敲上了那么几下,只见那焦土突然龟裂,露出了底下那白白嫩嫩的皮肉,那人调皮的用手指挠了挠。 被挠的物体突然抖动起来,不多时,那焦土之下掩埋的物体就□□的暴.露在了那人的眼前。 “你来了?”那刚出土的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的人,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那张红艳艳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根儿。 坐在地上的人不再理会笑的前俯后仰的那人,只是拿起躺在自己身边的青剑,那柄青剑已断成两截,剑柄上空荡荡的,那原本系着的铃铛无影无踪。 “走了。” “去哪儿?” 笑声止住,那人撑起了一把伞打在了他的头上,那把破破烂烂的伞被艳阳穿透,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你这伞真破。” “是呀。”撑伞人承认道。 “青海满山是我的。” “嗯。” “你真不要?” 两人对视片刻,撑伞人大胜而归。 走的时候丢了一件青衣给地上的人,看着青衣人胡乱的套着衣服,脑海里仍旧浮现出方才那白白嫩嫩的皮肉,轻声道:“你看上去真好吃。” 青衣人:… … “你那铃铛没了,我再给你一个?”撑伞人说罢伸手就往乾坤袋里掏,不多时,冒出一串儿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铃铛,献宝似得捧在手心里,朝着青衣人笑。 那些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 青衣人的脸在撑伞人摸出一大堆铃铛的时候就黑的跟煤炭一样,“你曾告诉我,铃铛只此一个。” “对呀。”撑伞人笑嘻嘻的说道,“我就只有那一种造型的铃铛呀。” 青衣人从地上坐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撑伞人道:“这世间又多了一个鬼仙,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撑伞人不解道。 青衣人沉静良久,随后释怀道:“也对,也没见你怕过谁。” “其实有过。”撑伞人撅起嘴,嘟囔了几句,“那时候,我师父他还没死,收了我后就把我丢给了我师兄,我师兄对我一直不咸不淡,我都从未没见他笑过。他笑的那一次,是我把师父杀掉的时候,可之后我的时候发现他哭了,所以自从那天起,我就一直挺怕他的。” 青衣人:… … “我现在又想看他在哭一次,又想再看他笑一次,可他总板着脸。” “你看不见。”青衣人说道。 “我可以呀,何春霖那小娃都知道我能看见,为什么你不知道?”撑伞人说罢将伞放在地上,双手绕道后脑勺,轻轻一扯,那挡在眼睛上的,脏兮兮的白布落了下来,青衣人看见了两个黑窟窿直直的盯着他看。 “我能看见你。”撑伞人说。 青衣人没有说话,倾身用手遮住了撑伞人的眼,面色冷清的将人搂进了怀里。 “知道了。” 青衣人的声音还是冷冷清清,不过撑伞人却在听见这话后在青衣人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师兄,你哭了。” “没有。” “师兄,我能看见。” “哦。” “师兄,被雷劈的滋味好受吗?” “别说话,闭嘴。” “师兄,你真无情。” “别逼我动手。” “师兄,你打不过我。” 青衣人选择了自己闭嘴,不再跟撑伞人计较。 湖泊上倒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雪天,一个小孩儿在青年怀里卧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映出来全是他的身影。 第31章 番外二 系统 我叫赵铁柱 番外二系统我叫赵铁柱 01. 我是工号0004的系统,一直以来恪守本分,以服务宿主为荣,我有一个秘密。 我不知道我被灌输了很多服务宿主的资料,据系统论坛里说,大多宿主都接受不了自己穿越后的宿命,很多系统都未能完成系统分配任务,都会随着宿主的死亡离开系统界,我是幸运的,我遇见了何春霖。 在我了解何春霖四十五年的人生后,其实我的内心是忐忑的,特别是何春霖那自带的渣男属性,我隐隐觉得我大概也跟其他系统一样,陪着宿主走完穿越后的一生,然后光荣退休。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何春霖居然完美的配合了系统任务。 是的,完美。 虽然何春霖偶尔脑抽,但是他绝对是个合格的宿主。 当何春霖学习了《上古卷轴》之后,我圆满的完成了本次系统任务。 我有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是当宿主完成系统任务之后,作为系统的我可以重生成人,不再是寄宿在别人身上,为自己,重活一世。 我决定选一个搜索引擎里排名靠前的名字,肯定是朗朗上口,霸气威武。 02. 我叫赵铁柱,家中排行老四。 这是我来问天宗的第七天,我被一个声如洪钟的人捡走了,他叫顾子戟,现在是我的师父。 问天宗有股黑暗势力,名叫“运筹帷幄天道酬勤”委员会,这名字太长,就叫他天道酬勤委员会好了。 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师兄挤破头都想加入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名字听上去怪怪的,去了肯定没事什么好事儿。 后面我才发现我想错了,那是问天宗第二十八届修仙督导,我看着被选作候补委员的师兄个个神清气爽,好似我们在台下的人都任他宰割。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我突然发现我的师父哭着喊着让代掌门去找何主任,据说是他本届弟子带的太差,分数拉低了问天宗平均线,被其他宗门的当做笑柄给嘲讽了。 掌门很生气,让师父写检讨扣绩效,虽然不知道绩效是什么,但是看在师父哭的那么惨的份上,我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代掌门叫顾子铭,整天吊儿郎当的,他唯一的兴趣大概是跟在何主任身边拍马屁。 要说这个何主任就更是奇怪了,明明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为什么那么多人捧着他?连我修为都比他高。 他是天道酬勤委员会主任,是他创办了“运筹帷幄天道酬勤”委员会,跟他同届的师兄最差的都结丹了,只有何主任还是个凡人。 但是我发现,何主任的地位简直超越了问天宗掌门,为什么呢? 因为掌门也成天跟在何主任身边打转,我觉得掌门是为了看住何主任,何主任肯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他手上为什么拷着一个用万年玄铁铸成的手铐,而且,何主任他说话声音可难听了,听起来比我爷爷年纪都大。 何主任最爱的事情就是开会,每天都要开始一个时辰,我渐渐地发现何主任开会很有意思,他说的一切都是天马行空的,闻所未闻。 比如他要把青海满山变成旅游基地,我们问天宗上上下下都要出人力,他说,只要把青海满山开发出来,我们参与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分的一百上品灵石! 宗门上上下下为了让何主任的开发计划顺利实施都操碎了心,虽然不知道青海满山到底有什么开发价值,但是,有灵石管他那么多呢! 我第一次和何主任单独相处是因为师父让我去给何主任送丹药,据师父说,他为何主任炼了一百年的丹药,这次的丹药肯定能治好何主任的嗓子。 我虽然不知道何主任为何伤了嗓子,但我被师父的恒心给感动了。 我也觉得好奇,为什么何主任一个凡人能活这么久?而且,容貌都未变老,难道是师父的丹药不是治嗓子的,而是驻颜长寿的? 找到何主任的时候他坐在一个石梯之上,听问天宗的人说,如果找不到何主任人,去问天梯看看,准能找到他。 何主任真在这里,他托着腮,那用万年玄铁铸成的手铐在他白质的手腕上格外醒目,何主任看见我就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跟他说过我叫赵铁柱而已,何主任就笑的很开心。 我问何主任为什么坐在这里,何主任说他在等人。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问天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何主任说,他曾经有个朋友,陪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鼓励他雄霸九天,一统天下。可当真的可以做到的时候,可忽然有一天,他那个朋友消失了,他曾在这里等到了一个人,他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坐在这里试一试,看能不能等到那个朋友。 我问何主任他朋友叫什么名字。 何主任苦笑道,他从未问过,也从来没打算问过,他原本以为那是他自带的东西,哪想到突然间消失了,害得没人当他的树洞。 我不知道为什么何主任一说完这话我就流泪了,很丢脸,我连忙用袖子胡乱的擦干眼泪,把丹药丢给何主任,连忙的跑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我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我问师父,为什么何主任手里带着一个手铐? 师父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让我以后要牢牢抱住何主任的大腿就行。 给何主任刚送完丹药的这几天,我就被师父打发到药田里忙活,我虽然已经练气十层,但灵气还是不够用,从白天干到黑夜,体内的灵气早就被这些灵草榨干了。 我躺在灵草地里,抬头看着一望无垠的星河,那些星星一闪一闪的,都闪瞎了我的眼睛。 我坐起来时,发现从仙草地里冒出荧光点点。 我发现何主任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我连忙跟何主任请安。 何主任就看着那飞舞的满天萤火,对着我问道,你想不想听我唱歌? 为了秉承师父的教育,牢牢抱住何主任的大腿,我连忙点着头。 何主任唱了。 我听哭了。 我知道我从未听过这首歌,但是在何主任那嘶哑的魔音里,‘你快回来’四个字把我唱懵了。 肯定是何主任唱歌太难听了,我才哭的。 天道酬勤委员会旗下有个督导组,督导组组长名叫秦潋,大家都喊他秦组长。 据说秦主任是个冰山美人,但我明明看见他总是对何主任笑。 她每次对着何主任笑,掌门的脸色就很难看。 对了,何主任是掌门的道侣,这是师兄们告诉我的。 掌门明明是个大乘期的修士,为什么要找一个凡人当道侣? 秦组长把我调去了督导组,我师父引以为豪,见谁都说我是他徒弟,他是我师父。 我觉得我师父越来越不靠谱。 有一天我问秦组长,为什么何主任手里有个手铐时,秦组长就含泪了。 秦组长说,是她是失职。 我没弄懂秦组长的话。 但很快的,在秦组长的叙述里,我才听到了另一个故事。 故事里,何主任是拯救问天宗炼气、筑基期修士的菩萨,如果没有何主任,包括秦组长在内的师兄师姐们都没办法那么快提升修为。 秦组长说,自从何主任和掌门一块儿下山回来后,何主任就变了。 变成什么样子了? 从一个在问天宗内修仙的凡人,变成了鬼仙。 我问秦组长,何主任为什么要和掌门离开宗门那么长时间? 秦组长说,其实也不久,就几个月而已。 我惊呆了! 秦组长说,何主任没下山前,大家都想尽办法让何主任尽快迈入炼气一层,连开了好几个会,方案都制定了好几套,只等着何主任回来就开始一一实施。 可哪想到何主任一回来修为比掌门都高了,而且又是鬼仙,这下问天宗鸡飞狗跳,生怕何主任一抬手把问天宗给灭了。 何主任是鬼仙的是事情自然瞒不住其他宗门的耳目,他们纷纷来到问天宗,希望问天宗把何主任交出来,替天行道。 何主任一个鬼仙在问天宗里呆着,他们一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觉得问天宗要联合何主任血洗修仙界。 这时候掌门站出来了,天道酬勤委员会每一个人都站出来了。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人不给,要打架,麻溜点。 原本以为是一场艰难的斗争,可谁也没想到何主任自个儿站出来了,何主任说了,他就是个家属而已,不会做血洗修仙界那么血腥的事情,大家不必那么紧张,修仙界必须上下一心,一起创新未来,共同发展。 这时候何主任说了,如果能有两全其美不伤和气的做法,他一定全力支持。 这就是万年玄铁的由来,我听了觉得何主任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何主任就是个人物啊! 我再见着何主任的时候对何主任的态度是发自内心的改变,我再也不觉得何主任是在宗门混吃混喝一天除了开会没事儿干的人了。 那天何主任坐在河边钓鱼,掌门就坐在何主任身边,我看见掌门用灵气引着那些鱼儿往何主任的鱼钩上撞,当何主任收杆时,我拱手一道:“恭喜何主任,贺喜何主任,这鱼儿活蹦乱跳,精神十足,能被何主任收入鱼篓乃天大的造化,在此恭祝何主任事事顺心,生活幸福美满!”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自然而然的说出这狗屁不通的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何主任将鱼竿丢在地上,那刚钓起的鱼儿没入了水里。 我看见何主任眼角闪着泪花,我不知道何主任为什么突然抱住我。 但我知道,我仿佛一直再等,这个拥抱。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